開水衝咖啡

我每天早起後都會做一件小事，燒開水，衝一杯咖啡。

用一隻大大的不鏽鋼水壺，十升左右容量（為什麼用這麼大的？只有這麼大的），裝了極少的水，放在灶上，大火猛燒。

對咖啡我沒有特別講究，就是超市裡常見的那種速溶咖啡，原味的，一條衝一杯，簡單，快捷，味道也好。

也買過那種需要自己調味的，還收到過很精緻的小罐咖啡，也是要自己調。嘗試過，不是太習慣，也可能是自己調味時，比例不對。後來都放黴了，只好扔掉。

撕開一包，倒進一個白瓷杯子，看看攪拌湯匙在哪，在手裡拿好。有時，還沒準備好，水就開了。將沸騰的水朝杯子裡一衝，攪拌幾下，就可以喝到冒著香醇熱氣的咖啡。灶火的溫暖，開水的熱情，都融合在這一杯滾燙的咖啡裡，一杯就可以讓人心滿意足，精力充沛。

也喝過過夜的熱水衝的咖啡，溫吞吞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倒了重新衝，似乎又太矯情，只好默不作聲，或者抱怨一聲（這水衝咖啡真是太難喝了，還是開水好），忍耐著喝下去，簡直是在糟蹋咖啡和心情。

不喝咖啡不行嗎？行。就是起床早了，坐到書桌前，溫暖的燈光一打，容易犯困。有好多次，我就那麼趴在書桌上，睡了香香的回籠覺。後來發現咖啡有用，就常喝，慢慢養成了習慣。

我家先生給我買了很大一包，小麵粉袋一樣的，他說喝吧，看你什麼時候能喝完。過段時間他再看，所剩無幾，大為驚詫。

和他一起去農產品展銷會。本來什麼也不打算買。經過一個咖啡展臺時，美麗的促銷員遞給我們一人一小杯熱咖啡，喝了，覺得味道很不錯。抬頭看了一下，“越南貓屎咖啡”，名字真讓人倒胃！在書上看到過關於貓屎咖啡的介紹，生產過程更是讓人倒胃。心想，我是肯定不會買的。

再次經過這家展臺時，促銷員又給了我一小杯。展臺後面，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大聲吆喝，“便宜賣了，買二送二。”算了一下，覺得還挺划算。他問我們要不要，他說他馬上要坐飛機了，帶不了這麼多。我問他坐飛機去哪，他一本正經地回答，回越南。

咖啡味道不錯。買一包吧，買二送二，買一就是送一吧？他說，買兩包吧，划算，沒等同意就裝好了四包，很大的一提。行吧，那就這樣。

拎著很大一提咖啡，離開展臺時，才想起，不對呀，這個人從越南來合肥參加農產品展銷會，是不是太遠了點？另外，他中文說得是不是太地道了？現場還有一個賣牛肉乾的小夥子，說他的牛肉乾很便宜，之所以便宜，是因為政府給他每斤補貼二十元。我對他的說法很是懷疑。政府知道他銷售了多少斤呀？到哪裡給他補貼？不過，牛肉乾倒是真的好吃，還是高高興興地買了一些。跟先生交流這些，忍不住樂。

賣越南貓屎咖啡的，是不是從越南來，無所謂了，咖啡好就行。

他把咖啡交給我時，歪著頭，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高抬著的左手，極認真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著，說用這麼高的杯子衝（兩個指頭距離短一些），不要用這麼高的杯子衝（兩個指頭距離拉長了一些）。比劃完，又看看我，目光炯炯有神，那意思是在問我明白了沒。我忍俊不禁，很捧場地說，明白。

用開水衝這個咖啡前，想起他的手勢，想著多高的杯子才是合適的，家裡有沒有“這麼高的杯子”？

才發現這是個難題，家裡杯子雖然多，但是口徑不同，有大，有中，有小，他只比劃高度顯然是不合適的，應該再用雙手作比心樣，比劃一下口徑。

將就著找了一隻差不多的杯子。拿出咖啡條時，才發現上面明確寫著，“加入120毫升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