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中途島》:體現最新歷史觀與電影觀的一次成功嘗試

《決戰中途島》:體現最新歷史觀與電影觀的一次成功嘗試

《決戰中途島》中第一個場景,出現了一幫美國人在日本公園裡捕捉野禽的場面,幾乎使我以為走錯了放映室。

但由此揭開《決戰中途島》的獨特視點,卻顯示出這部電影的一種創新意義。

仔細地回望一下《決戰中途島》對汗牛充棟的原始素材的選取,會發現這部電影的一些與眾不同的取向。

拍攝於今天的《決戰中途島》,自然可以依託以假亂真的電影特效,滿足於觀眾日益苛刻的對視覺感官的刺激,但如果沒有電影精神內質的加盟,沒有對歷史事實的最新成果的擷取,那麼,這樣拍出來電影不值得推敲,也無法觸動觀眾的心靈。

《決戰中途島》片長兩個小時,最大的感受就是戰鬥場面是層層疊加地往上累積,給人一種“打打打”的持續升溫,而夾雜在其中的文戲部分恰到好處地成為火爆場面的一種平穩、舒緩過度,值得回味的恰恰是這些文戲部分裡體現出的電影編導的選擇性眼光。

我們不妨看看電影在體現電影觀與最新研究歷史成果時是如何與時俱進的。

一是電影的決策線,選擇了情報人員的角度。

二是電影的視覺線,選擇了普通士兵的角度。

三是電影的情感線,選擇了軍人妻子的角度。

下面詳述如下:

一是電影的決策線,選擇了情報人員的角度。

電影的第一個場景,表現了偷襲珍珠港四年前在日本的一段風平浪靜的時刻。

為什麼選擇這個節點展開電影的最源頭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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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恰恰可以看出《決戰中途島》對這一題材的核心把握。

因為“中途島之戰”裡的一個重要的制勝原因,是美軍對情報的充分掌握。

所以,《決戰中途島》在確定整個電影的故事交鋒面的時候,沒有表現高層領導的鬥智鬥勇,而是直接將情報員萊頓作為一個重要的視角存在,來提拎起“中途島之戰”的核心敘事鏈條。

由此可以看出《決戰中途島》在立意方面的別出心裁之處,也決定了這部電影的整體風格。

這就是電影無意於表現整個戰役的來龍去脈,無意去交待戰爭中的智力較量,因為實際上,通過一部電影來了解戰爭的真相,是非常困難的。

所以,過往的戰爭影片,往往通過沙盤、圖示、地圖等等輔助性工具,力求讓觀眾瞭解戰爭的全貌,但觀眾並不買賬,因為觀眾進影院不是來接受戰役史教育的。與其這樣,不如拋開對本來就講述不清的戰役史介紹,直接表現人物的內心世界,通過人物來複現歷史的主線。

《決戰中途島》裡第一幕就出現了1937年在日本的萊頓,電影像十九世紀經典小說一樣,從一個平凡的場景起筆,展開了對歷史的還原。萊頓是在1929年被美國海軍送到日本學習的,這一段史實被電影用來勾連起挑起太平洋戰爭的另一方的日本的動向,把中途島之戰的敵方重要幕後人物山本五十六推上前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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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出現的意義,是這麼一個小人物,卻串起了美國與日本之間對應的人物線,使得山本五十六的存在,並不是與美國線索完全割斷的,而是與美國對手有著割不斷、剪不掉的聯繫。

電影的敘事線可以說看起來漫不經心,但卻折射出編導的殫精竭慮的考量。

之後,萊特的視角,在電影裡始終居於主導地位,包括太平洋艦隊總司令尼米茲的出現,也是通過萊特的角度來推舉出來的。

而尼米茲在《決戰中途島》裡並不居於角色的中心地位,決策層的決策判斷,在《決戰中途島》裡幾乎沒有作出充分的提及。尤其是“中途島之戰”戰役的美方思路,電影裡幾乎沒有作出詳細的介紹,更沒有通過圖示的方式,進行動態化的展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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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決戰中途島》拋開了“司令部真實”的對戰役的介紹,而是通過一個情報人員萊頓的感同身受,來折射出戰爭的決策走向。

正是萊特身負情報官員的職責,使得這一場戰爭中美軍一方能夠捕捉到日本發動戰爭的關鍵性訊息。他對這場戰爭的預測能精準到五分鐘、五公里的時間與空間範圍內,電影抓住這一人物,拋棄了“司令部分析”的冗長判斷,可以說,反映了這部的電影理念創意上的一種獨到性。

二是電影的視覺線,選擇了普通士兵的角度。

萊頓身為太平洋艦隊的情報官員,由他帶出了日方戰爭決策層山本五十六、美方決策層尼米茲的存在,而《決戰中途島》裡戰爭親歷的一個層面,則是由一線軍人迪克·貝斯特來完成的。

迪克·貝斯特的角色,承擔了電影裡的視效環節,因為電影裡的視效,基本是依託貝斯特的存在而衍生出來的。

一個士兵的視角能否反映一場戰爭的本質?

這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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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表現戰爭的影片中,必然會盡力壓制單個士兵的出現空間,畢竟一個普通士兵,是難以完成對一場戰爭的表現重任的。但《決戰中途島》恰恰通過一個士兵的視角來展現戰爭場景,折射出這部電影的獨到的戰爭觀。

這就是涉及到“中途島之戰”至今依然爭論不休的為何能夠取得勝利的原因。

“中途島之戰”是一場海洋戰爭,不存在陸地的掠奪與爭取,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樣的海戰的勝利,是無法從實物的土地獲取來評判的。

所以,“中途島之戰”結束之後,日方隱瞞消息,對日本老百姓聲稱取得了一場大捷,就是因為海上戰場,沒有實物性的獲取,完全取決於各方的自我指認。日軍在這場戰爭中,折損了全部參戰的四艘航母,而美國參戰的兩艘航母只損失了一艘,但是,如果日方不說,根本無人知道在海上還發生過這麼一場大戰。

正是因為海戰展開的場地是在滄海茫茫的大海之上,所以,對方方位的確定至關重要。一支艦隊正如滄海一粟,由此凸顯了美軍情報部門的重要。這一點在《決戰中途島》裡得到了體現,但是問題是,有了情報,並不能意味著美軍就能絕對制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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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一場戰爭的研究隨著更多資料的披露,有了更多的深入。無論是日方研究者還是美國的研究者,都對日本發起中途島之戰感到不可思議。因為山本五十六在發起“中途島”之戰的時候,就缺乏明確的動機。

日方發起“中途島之戰”有兩個矛盾的動機,一是攻佔中途島,將為日本獲取一塊不沉的航母,可以把戰線推向美國本土。一個是尋找美國的主力艦隊,也就是剩餘的還能開動的兩艘航母。

但是,這兩個動機,在山本五十六指揮聯合艦隊開進太平洋的時候,並沒有得到明確的確認。

所以,日本艦隊,就像是摸著石頭過河一般,在汪洋一片的太平洋上,尤如遊行一樣,高標旗幟,到處尋找美國太平洋艦隊藏身何處,但是卻兩眼抹黑,不知敵人身在何處。

這也是通常的“中途島之戰”裡經常表現的那個“決定生死成敗的五分鐘”中隱含的尷尬。

在1976年版的《中途島之戰》中,以較多的篇幅,表現了南雲優柔寡斷,在決策轟炸中途島還是攻擊美國航母時的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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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雲的計劃中,本來是想展開對中途島的第二波攻擊,飛機上掛的是用於陸上攻擊的炸彈,但是,突然發現了美軍的航母位置,這意味著當前的攻擊使命必須轉向,對付航母的水雷自然要換到轟炸機上,就這麼換彈的五分鐘,成了日本航母上最為脆弱的時刻,然而恰恰在這樣的脆弱的時機,美軍轟炸機來了。

這就是流傳甚廣的導致日本中途島戰敗的黑色五分鐘。

這一說法,來自於因生病而在“赤城號”上養病的日本海軍中佐淵田美津雄所著的《中途島海戰》。他當時因患闌尾炎而動了手術,術後發熱,只能成為戰爭中的旁觀者。在1976年版的《中途島之戰》中,南雲在啟航時特意提到他,說兩員重要的參謀助手因病而未能助一臂之力(另一個是源田,先期是感冒未能參戰,後來康復後復出),可見南雲對他的看重。

但在2005年由美國學者所著的《斷劍——中途島海戰尚不為人知的真相》(學林出版社2013年版)一書中,卻認為淵田美津雄這一“黑色五分鐘”導致日本在中途島之戰失利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在這本書的作者序言中,就對這“命運五分鐘”進行了駁斥。在所有的歷史課本中,都這樣描寫,如果不是美軍飛機突然而至,發動襲擊,日本航母上整裝待發的飛機便能夠一飛沖天,發動對美國的決定性的必殺手段,好像這五分鐘,就是因為日本慢了一拍,才致使美軍飛機搶佔了先機,奪取了制勝權。書中認為:“當時的日本的攻擊機尚未準備好起飛,根本無力發動對敵反應。”

也就是說,並不存在什麼黑色五分鐘。當美機突然飛到日本航母上的時候,日本一方並沒有有備無患,與美軍的主動性相差的遠不是區區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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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通過這一事實,可以看出,南雲在選擇炸彈與水雷上的猶豫,恰恰顯示出日本人發動中途島一役的無所適從,折射出的是本質上的日本人在進行這一場戰爭時的動機混亂。

所以,日本研究學者在重新探討了中途島之戰的日本人攻略計劃之後,對這一場日本人長驅直入太平洋中心地帶、近乎是耀武揚威炫耀之舉表示不可理解。

這種戰術不明的戰爭動機,決定了中途島之戰,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敗方已定的戰爭。

1976年版《中途島之戰》裡按照舊有的說法,表現了日本航母上日軍雜亂無章地更換炸彈與導彈的場景,這一段鏡頭,實際上是剪輯自1968年日本拍攝的《山本五十六》中的場景。

而在《決戰中途島》裡,卻對這一段場景採取了模糊化的表現,並沒有強調這個混亂的五分鐘是導致美軍勝出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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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以看出,《決戰中途島》在它的不動聲色的敘述中,還是接受了最近的歷史研究成果,並且融入了那些看起來不經意的鏡像表現中。

那麼是什麼導致了“中途島之戰”中美軍的決勝因素呢?為了探討《決戰中途島》中隱性的戰爭觀體現,我們再摘錄一段《斷劍》中對此的解析——

該書認為:“美軍的輝煌勝利實際上是由以下因素造成的:海軍航空兵中數位非常卓越的飛行隊長、中途島陸基航空隊的無畏犧牲、部分魚雷機和俯衝轟炸機飛行員高超的個人技戰術。”

從這一個結論,就可以理解,《決戰中途島》裡為什麼要將迪克·貝斯特作為電影的第一主角的原因。

因為,從這一角度,足可以解釋“中途島之戰”能夠制勝的根本要素。

對迪克·貝斯特的第一主角身份的確定,也就理解了整個電影為什麼要從珍珠港事件開始電影的緣起(當然因為照顧到萊頓的角色存在,電影的時間線更拉長到1937年)。

而《決戰中途島》涉及到的歷史事實,都與迪克·貝斯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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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看電影裡表述的事件:

第一個是珍珠港事件。

電影裡表現了一名美軍軍官,在軍艦上攫取了日機轟炸的第一視角,並且展現了在危機突降過程中,這名美軍軍官臨危不亂,指揮驚慌失措的士兵,逃離到另一艘軍艦上,而他自己還勇敢地操弄起艦載高射炮,迎戰張牙舞爪的日本軍機。這一名軍官是迪克·貝斯特的好友,後來迪克·貝斯特回到基地,電影裡不惜大量的篇幅,描寫迪克·貝斯特來到醫院,查訪戰友蹤跡。這並非閒筆,其實正是通過戰友的死亡,來滿血迪克·貝斯特的復仇之焰,接下來,才能解釋為什麼迪克·貝斯特徵戰沙場,一往無前,而且還激勵打退堂鼓的助手,一次次地衝鋒陷陣,取得最終的“中途島之戰”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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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一段落中,影片裡還加入了萊頓的視角。這樣,影片裡的兩個男主角的視角,分別通過間接與直接的切入,呈現了珍珠港事件現場的親歷感與旁觀感。

第二個是1942年2月1日的進攻馬紹爾群島的攻堅戰。

為什麼電影裡要表現這個戰役?因為這場戰役是二戰中美軍航母編隊首次大規模進攻行動,也反映了裡迪克·貝斯特親歷的一次進攻行動,這可以說是日後《決戰中途島》裡發動對日本攻擊的預演,電影用以反映迪克·貝斯特也是在不斷成長,提升著自己的技術,不然無法解釋在中途島之戰中他能夠擊中日艦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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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是東京轟炸。

注意電影裡始終抱守著迪克·貝斯特的第一視角,杜立特轟炸東京的戰機的突然出現,是通過迪克·貝斯特的眼光觀看到的。轟炸東京之役,迪克·貝斯特只能是旁觀者,但通過這一史實的不厭其煩的復現,展現了美軍的反擊力量在逐漸延伸,將中途島之戰置於整個戰爭的動態中確定其存在的地位與用意,因此,這一段情節,與前面的馬紹爾群島之戰的蜻蜓點水的介紹,並不是冗贅之筆,這些戰役裡體現出的是一樣的美國士兵的精神,這也是中途島之役里美軍能夠勝出的原因,而這種勝出,在之前的一筆帶過的戰役中已經作出了足夠的鋪墊與前導。電影裡擷取出美國士兵的勇猛瞬間,才最終讓中途島之戰的一擊制敵具有說服力。

在這裡我們再回顧一下在馬紹爾群島戰役中,影片特意用了一名士兵在日機前來轟炸的時候,跳入機艙,用機上的火炮迎戰下衝的日機,這一段情節也是為整個電影確定的英勇士兵主題而服務的。

第四個是珊瑚海戰役。時間發生在1942年5月8日。

《決戰中途島》並沒有交待這場戰役的全過程,影片裡只是用字幕交待了這個戰役的結果,銀幕上是“約克城”號航母遭受重創,硝煙繚繞,一片狼籍。為什麼要交待這個結果?因為在接下來的情節中,有美司令米尼茲來到修理廠,要求立即修好“約克城”號,這才有了當匆匆修復的“約克城號”出現在士兵們面前的時候,士兵們露出的驚喜之色。

正是“約克城號”參與到中途島之戰,才使美軍的捉襟見肘的戰術棋子中湊合成了兩艘航母,稍可抗衡日軍龐大的四艘航母組成的戰隊。

《決戰中途島》:體現最新歷史觀與電影觀的一次成功嘗試

因此,《決戰中途島》裡表現的多起戰事,反映了美軍反擊力度的逐漸加大,士兵勇敢精神的一如既往,戰鬥技術的歷練成熟,這樣,《決戰中途島》裡的最後一戰才水到渠成,讓人信服。

從這個意義上講,《決戰中途島》對“中途島之戰”之前的戰役的鋪墊,選取的內容,都是突出了士兵英勇這一個角度,以此來闡述士兵為什麼有著強烈的復仇動力,為什麼能夠勇往直前,為什麼能視死如歸,包括迪克·貝斯特在開始的時候,高空俯衝時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後來在實戰中得到了呼應般的對照,可見,電影裡的戰爭事件元素雖然呈散點式的呈現,但有一個完整而具有因果邏輯的內在鏈條一直貫穿其中,成為電影裡的一種強大的說服力的後盾支撐。

所以,《決戰中途島》看下來,雖然它的戰爭細節交代不夠清楚,但是整個來說,還是具有酣暢淋漓的氣韻,通貫了整個影片,令電影一氣呵成,無可置喙。

當然,要表現“中途島之戰”的戰術設置,通過一部電影來表現,實在難以說得清。就是1976年版的《中途島之戰》也沒有講清,這主要是因為電影是一種堆摞起的實時場景片段,它擅長表現的是一個空間的完整面貌,但是這些空間的相對位置,在電影裡卻是表述不清的。所以電影不得不通過圖示的辦法,把平面圖影,拉入到電影時空裡,以彌補電影的對平面展開時間線的天生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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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觀“中途島之戰”,我們不妨用一個通俗的形象說法,開戰之前,日本一方就像一群狼群,膘肥體壯,自恃無敵,在無垠的太平洋上唯我獨尊,傲視群雄,尋找美方主力,準備一決雌雄。日方擁有航母四艘,而美方硬湊出了二艘,根本難擋日軍的橫掃六合的強大聲勢,當然不能正面與日軍交鋒,唯一的辦法,就是躲其鋒芒,藏身側面,窺探時機,待日本群狼麻痺大意之時,斜裡殺出,以“奇”取勝。實際上,美軍正是這樣,它將兩艘航母藏在中途島的東北角,待日軍出擊時,聚其力量,傾巢而出,側翼攻擊,以不可思議的戰果,先將三艘航母逐一擊沉,最後一艘航母在最終發起的一擊中,將其摧毀。可以看出,這背後的不可思議也因此凸顯,那就是日軍尋找美軍主力進行決戰,但是,又沒有必勝的把握,美軍實際上已經暴露出了自己的藏身之所,但是日方卻無力把握勝券,這正反映出日本發起中途島一戰的敗因早就在發起之時就已經埋伏下來了。

三是電影的情感線,選擇了軍人妻子的角度。

《決戰中途島》裡只有兩個人物,交待了家庭生活,而這兩個人,恰恰是電影選擇的主線人物,一個是萊頓,一個是迪克·貝斯特。

萊頓的妻子出現不多,電影裡表現萊頓苦思冥想戰略決策的時候,妻子先是勸萊頓不要太操勞,摘下了他的眼鏡,但是明白了萊頓夜以繼日的原因之後,她繼續支持丈夫的工作。後來萊頓向米尼茲談及對妻子虧欠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我打算用餘生來補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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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迪克·貝斯特的家庭生活表現甚多,他有一個咄咄逼人的妻子,在與丈夫同事說話時,直言不諱對功名的渴望,讓迪克·貝斯特的同事大驚失色。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並不是柔情似水的妻子,卻無私地站在迪克·貝斯特身後,也構成了電影裡的一個完整的帶有美國象徵的家庭模板。雖然影片裡表現迪克·貝斯特的時候,著重突出了他的一點正經都沒有的頑主個性,但是他在家庭裡身為一個溫情脈脈的丈夫、舔犢情深的父親的形象,電影還是不吝鏡頭,給予了全力展現。在迪克·貝斯特妻子與孩子身上,其實電影裡將其作為一個美國家庭標配版的設置,努力從情感線上,將人性化的設定加註到電影裡的從事著殺戮事業的士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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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電影裡的適可而止的美國士兵的家庭生活並不是電影裡的閒筆,如果忽略掉這一部分,那麼士兵的人性部分就無法達到彰顯,從家庭維度奇兵突襲的人物塑造也註定無法獲得觀眾的共鳴。

其實,我們看一看日本拍攝的同一題材影片中,對自己一方也是通過親情、人性的部分,來展現自己在情感上並不是一個失敗者。1968年日本拍攝的《山本五十六》裡,表現了一名日本飛行兵在回到家鄉時,對心儀女孩文質彬彬,體貼有加,絲毫看不到一個士兵依靠殺戮而存在的暴戾性。這部電影尤其奇怪的是,影片的主人公山本五十六從頭到尾都憂心忡忡,一方面他反對與美國開戰,另一方面,他拼命地尋找美國主力,拼死一搏,而他的所有的動機,在影片裡都落腳到他逼美國與日本和平相處,也就是說,他的戰爭目的,是讓美國賦予日本以和平,好像是美國把戰爭加在日本頭上,山本的一生使命就是讓美國回到永遠正確的和平的軌道上來。可以看出,這部電影在構思上的煞費苦心。

而在2011版《山本五十六》中,電影特意表現了山本五十六與一家小酒館裡的小女孩的互動關係,表現了山本身上的人性成份。

《決戰中途島》:體現最新歷史觀與電影觀的一次成功嘗試

可見,《決戰中途島》裡涉及到的無論是日方還是美方,在他們拍攝的電影中,都意圖在人性的鏈條上,表現勢不兩立的雙方人物都最是具有人性光彩的。

《決戰中途島》如果有什麼缺陷的地方,就是故事線索與人物關係交待的速度太快,讓人目不暇接,缺乏了從容與明晰,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導致了電影情節上的支離破碎。儘管如此,《決戰中途島》仍是一部值得我們學習與欣賞的戰爭影片。

個人感到,《決戰中途島》是一部值得二刷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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