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縣”興國縣:“一首山歌三個師”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西贛州市興國縣是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中央蘇區的主要組成部分,興國共出了54位將軍,是全國有名的將軍縣,也是著名的“烈士縣”。興國還是著名的“蘇區模範縣”,是影響深遠的“蘇區幹部好作風”的發源地;更因其著名的“興國山歌”而聞名遐邇,號稱“山歌之鄉”。

興國山歌始於唐,興於宋。千百年來,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演唱風格,飽含著客家人豐富的文化底蘊。興國城鄉,幾乎人人是歌手,處處有“歌星”。然而,真正給興國山歌賦予新的生命,並使它登上時代大舞臺的,卻是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

“将军县”兴国县:“一首山歌三个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1929年,朱毛紅軍從井岡山轉戰贛南閩西,星星之火燃起燎原沖天之勢,世世代代當牛做馬的興國人民猶如枯木逢春,他們在共產黨的領導下,鬧暴動、建農會、打土豪、分田地,潛藏在他們內心深處的革命激情,像火山一樣迸發出來。他們把對紅軍、對共產黨、對毛委員的感激擁戴之情,以及翻身做主後的喜慶和歡愉,化作—曲曲動人的山歌,從心田裡汩汩流淌出來。他們放開響亮的歌喉,縱情歌唱:

日頭一出紅彤彤,來哩朱德毛澤東

千年鐵樹開鮮花,工農做了主人翁……

可以看出,此時的山歌和暴動前的山歌已經迥然不同了。暴動前貧苦工農心頭是吐不盡的苦水,“我問地主借擔谷,秋收一過還三籮”,而今卻是“至今革命不比先,頭戴斗笠隔重天”。如果說,暴動前的山歌,是一首哀婉的二胡曲,那麼,暴動後的興國山歌,就是一支喜慶的嗩吶調。

然而,隨著革命戰爭的不斷髮展,面對國民黨反動派一次又一次瘋狂的“圍剿”,翻身做主人的貧苦工農,只有挺起胸膛,用血肉之軀捍衛自己新生的紅色政權,保衛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於是,他們自覺地把山歌變成衝鋒的號角,去喚醒和激發廣大革命群眾的戰鬥熱情。

於是,興國山歌如同老樹發新枝,紅紅火火,唱遍了蘇區山山水水。翻身農民們唱道:

敢革命來敢擔當,不怕頭上架刀槍;

割了頭來還有頸,挖了心肝還有腸。

徹底推翻舊世界,黑夜熬過就天光……

由於大量青壯年男子上前線,蘇區婦女挑起了後方生產建設的千斤重擔,學犁耙、搞生產、努力支前。她們豪邁地唱道:

今年不比前兩年,殘酷戰爭在眼前;

保證秋收翻兩倍,提早春耕莫遲延。

蘇區新開枝枝花,婦女同志學犁耙;

盤古開天第一次,織女下凡種莊稼……

與此同時,她們還組織起代耕隊、洗衣隊、慰勞隊,慰勞紅軍,優待紅軍家屬:

一雙草鞋千萬針,打起草鞋送紅軍;

紅軍穿上打天下,快快衝上南昌城……

而廣大蘇區鄉村幹部,更是用自己的模範行動,創造出興國“第一等工作”。一首首膾炙人口的山歌,就是他們工作、戰鬥的真實寫照:

蘇區幹部好作風,自帶乾糧去辦公;

日著草鞋分田地,夜走山路打燈籠……

在那殘酷的戰爭年代裡,一切為了前線打仗。因此,擴紅、參軍、參戰,就成了壓倒一切的中心工作。興國山歌在這方面發揮的戰鬥作用。表現尤為突出。可以說,山歌已經和擴紅、參軍、粉碎敵人“圍剿”緊密地融為一體。一次又一次的擴紅運動中,父送子、妻送郎,在僅有23萬人口的興國縣,就有8萬多興國兒女在動人的山歌聲中,走上了前線:

炮火聲來戰號聲,山歌唱給親人聽;

快快參軍上前線,活捉老蔣何應欽。

前方後方一條心,鼓動親人當紅軍;

整師整團上前線,擴大百萬鐵紅軍。

一間間茅屋裡,一盞盞油燈下;一道道山樑上,一條條小溪邊,廣大青年男女,以歌傳情,相互勉勵:

女唱:

一盞油燈結燈花,妹做軍鞋坐燈下;

厚厚鋪來密密縫,送給哥哥好出發。

男唱:

老妹做鞋到深夜,鞋繩抽得響沙沙;

明朝出發來告別,要說幾多心裡話。

女唱:

雞啼三遍月影斜,千言萬語一句話;

妹送阿哥上前線,等你回來再成家……

在戰鬥前線,興國山歌更是像嘹亮的進軍號角,極大地鼓舞著紅軍戰士。活躍在戰鬥第一線的紅軍宣傳隊引吭高歌:

斧頭不怕紂絲柴,紅軍不怕反動派;

粉碎敵人大“圍剿”,鐵打紅軍練出來……

哪裡有戰鬥,哪裡就有嘹亮的山歌。

興國山歌伴隨著紅軍一次次戰鬥勝利,唱遍了贛南閩西根據地。《蓮塘首戰定乾坤》、《六天三戰連三捷》等著名山歌,在中央蘇區廣為流傳。革命戰爭的熊熊烈火,鍛鑄著一批批英雄模範,也錘鍊出一批批紅色歌手。長崗鄉主席謝昌寶、縣蘇維埃委員曾子珍,就是其中傑出的代表,毛澤東、陳毅等同志曾親口稱譽他們是“山歌大王”。

歌聲中,興國地方赤衛隊、少先隊,整營整連集體加入紅軍,三天之內,組建起興國模範師、工人師、少共國際師,走上了戰鬥前線,受到中央通電嘉獎。

興國山歌,也就留下了“一首山歌三個師”的千古佳話,在蘇區文化史乃至中國和世界文化史上留下了輝煌燦爛的一頁。(嚴潔)

《非常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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