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宏:从大选到脱欧——三方博弈英国未来路径

12月12日,英国将举行大选。化身“悲情英雄”的约翰逊选择一赌前路,反对党工党以愤怒民意作为盟友;一再容忍的欧盟似已失去耐心,将当前延期视作最后宽限。脱欧前路如何,取决于多方角力的结果,将至的大选不仅是对约翰逊的投票,更是对英国脱欧态度的投票。

原文来自北京语言大学国别和区域研究院《国别和区域研究简报》2019年10月第5期,经授权发布。

王亚宏,前驻英国记者、瞭望智库高级研究员。

自从2016年6月戴维·卡梅伦开启英国脱欧的全民公决以来,加上之后特蕾莎·梅,约翰逊是在短短三年半中要接受民意考验的第三位英国首相。将在12月12日举行的英国大选不仅是对约翰逊领导的保守党的投票,更是对英国脱欧态度的投票。

无论选举结果如何,已经没有辗转腾挪空间的约翰逊注定只能在两个都不算好的结局中选择:丢掉首相职位或是开启更艰难的脱欧之旅。而且就连这两种解决都并非约翰逊自己飈演技就能决定的,还都要看和他演对手戏的反对党工党和欧盟的态度。

01 英政府:想要脱欧顺,就选约翰逊

约翰逊的团队承认,提前大选是一场“赌博”,保守党需要在议会拥有明显多数席位,才能通过他达成的英国退欧协议。从目前看,

提前大选不但能让约翰逊赌个未来,还能让他再次在脱欧上赢得一个月宝贵时间,毕竟在英国人选出新一届议会之际,退欧协议将被搁置。

王亚宏:从大选到脱欧——三方博弈英国未来路径

10月29日,提前大选动议获议会通过,英国首相约翰逊离开首相府。

截至10月底,保守党在民调中的支持率比工党高出两位数,但约翰逊不会忘掉前任特里萨•梅在2017年的前车之鉴,当时民调认为保守党更加强大,结果却失去席位,给了约翰逊上台的机会。

不过和前任不同的是,约翰逊已经给自己打造出了“悲情英雄”的人设,他曾誓言要在10月31日实现英退,“不成功便成仁”,而在食言后他果断把锅甩给了议会。约翰逊曾表示,下议院正在阻挠脱欧,这会妨碍投资决定,从而损害经济增长,并侵蚀民众对民主的信心。在英国政府的语境中,脱欧的每一点进展都是首相辛苦博弈从欧盟那里取得的胜利,所有挫折都是议会拖后腿造成的。抢功甩锅双管齐下就是要告诉选民:想要脱欧顺,就选约翰逊。

02 反对党:脱欧路不畅,该换工党上

没有最大的反对党工党的支持,约翰逊在圣诞节前决定大选的计划难以推行。既然工党统一提前大选,

说明该党也认为有望在野十年后,重新执掌唐宁街。

冗长的英国退欧已经让选民感到疲惫与愤怒,由于大选已经接近圣诞节,寒冷的冬季天气及天黑得早等情况都会影响选择。工党将这种愤怒的民意当作盟友,告诉选民们执政会重启退欧协议磋商。

工党的杀手锏是举行第二次退欧公投,这一主张也得到自由民主党和苏格兰民族党的支持。这意味着如果选情焦灼下出现悬浮议会的情况,那么工党组阁成功的可能性要更大。而之后举行第二次退欧公投最终可能会推翻2016年的退欧公投结果。

03 欧盟:耐心已欠费,这次必须退

虽然可以说英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接近解决困扰了其三年半的退欧难题,但也只是接近而已,而不是已经解决。而对这个旷日持久的问题感到苦恼的不只是英国人,还有另一个当事方:欧盟。

没有一个有抱负心的联盟愿意失去区域内第二大经济体和人口第二多的成员。

因此即使英国表现地首鼠两端,欧盟也愿意配合其拖延,以赢得一丝让其回心转意的可能。但一次次失望后,欧盟用尽耐心,喊出这是最后一次延期。在这之前,原定于3月29日的英退已经两次延期。

此前就一再容忍英国拖延的问题上,德法两个大国已经出现意见分歧。在德国方面公开表示接受英国就脱欧日期做出“技术性延期”的同时,法国政府发言人却明确表示,“延长脱欧日期对任何人都无益”,英国不应该采取拖延政策一拖再拖。

对欧盟来说,形成内部共识更重要。于是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推文表示“欧盟27国已经正式批准了英退延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延期。所以请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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