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什麼專業的啊?”
“法學。”
“過司考了沒?”
“額...還沒。”
過去十年之間,全國法學本科生畢業人數達到129萬,但通過司考的人數僅為67萬。
也就是說,至少60萬法學生,要不時面臨這樣的靈魂拷問。
他們當中,有些人早早放棄了這門考試,自謀生路去;有些人選擇默默堅持,韌如磐石;
有些人放下過,午夜夢迴又還是躍躍欲試。
01
無可奈何的中年人 。
李誠今年36歲了,每次進入考場之前,都會如坐針氈。
對他來說,壓力的來源不是考試本身,而是害怕有人來打招呼——他是一個大學老師。
幾乎每三五年,都會撞到跟學生同考場一次,最近流年不利,連續兩年都是如此。
“老師你怎麼也來考啊?”面對學生真誠地發問,李誠的尷尬中透著絕望。
他從武大法學院畢業已有十五年,博士學位也早就讀完,可司法考試考過多少場,卻是連自己都記不清了。
通過法考,對他來說,不只是一種執念,也還是拓展副業的基礎。
每年考完試的第一堂課,他都要在課堂上自嘲一番,說法考實在太難。
但他絕對不會跟學生透露,這個考試,副院長也一直沒過。
02
望證興嘆的律助 。
張諾讀書時,為司考全力以赴過,結果是考了357分,痛心疾首。
畢業之後,她去了律所工作,因為她堅信,明年一定可以考過。但兩年過去了,現實沒有想象中那麼樂觀。
在律所裡,沒過司考的律助,就像是泰坦尼克號動力艙負責剷煤的工人。活兒永遠最髒最累,卻拿著比司機還微薄的薪水。
即便如此,也沒什麼可抱怨,因為她很清楚,在律所裡,沒過司考的律助,就意味著價值不如一個司機。
今年,張諾又請了三個月的“司考假”,每次請假之前,她都在心裡發願:最後一次,這一定得是最後一次了。
03
每年請假的跨行考生 。
“又去考那個什麼試啊?”面對領導的疑問,劉波只有苦笑。
好在今年只是請假一週,考前突擊一下,領導沒有多說什麼。
去年請假兩個月,領導滿頭問號,滿臉不爽。對於這個規模不大的廣告公司來說,司法考試陌生又遙遠。
在畢業前,他也沒想過會去做廣告銷售,但沒有一證在手,律所沒法去,法檢考不了,法務收入少。
“我知道,去做律師並不輕鬆,甚至比現在更辛苦,但那是我的理想”。
劉波現在的工作成績不俗,但它們之間,就像是舉案齊眉的包辦婚姻,滿心不甘。
04
得天獨厚的在校生 。
“在校期間,過法考最容易,一定要珍惜。”萬靜聽學姐這樣說的時候,不以為意。
圖書館佔座太可怕了,反正日子還長,這次先混個經驗,過不了就畢業後再說。
她不知道的是,畢業之後,比去圖書館佔座還難的事情成幾何倍數增長,校外的自習室不需要排隊,但10塊/小時。
今年的客觀題考完,萬靜就知道,自己是得明年再來了。
可是面對眼前的生活,考研、考公、擇業,一切都因為司考沒過,打上了大大的問號。
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這是萬靜在長大過程中學會的第一堂課。
法考難嗎?
在考過的人看來,小事一樁;對沒過的人來說,聞考心慌。
但即使是順利通過的人,也都為能說出“不難”這兩個字,付出了外人所看不到的努力。
當今時代,人人都有很多選擇,在結婚已經不那麼必要的時候,法考對於法學生來說,自然也沒什麼不可以放棄的。
放棄考沒有問題,但在放棄之前,應該想清楚的是:這個執照,是你不想要,還是做不到。
對於想要拿到的人來說,一兩次考不過不算是失敗,放棄考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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