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樂想起那個曾經的戀人

“《玫瑰之約》的女主持,擔當的是為有情男女牽線搭橋的紅娘,自己的情感世界卻是一片荒漠;風光無限的背後,是沉重的失落和寂寞。初戀時不懂珍惜,那朵美麗的愛之花,不經意間凋謝了……”


  楊樂樂,湖南衛視女主播,擔任《玫瑰之約》、《娛樂無極限》等節目主持,深受觀眾喜愛,2004年被評為“最受湖南大學生歡迎的女主持人”。


  在風光的舞臺上、耀眼的聚光燈下,她給人們都是那種活潑外向、無憂無慮的樣子,但真實的楊樂樂卻不完全如此,遠離重慶的親人,獨自一人在長沙拼搏的她也有感到疲憊、委屈和傷感的時候,除了想念家人,她還會想起一段美麗的初戀情緣,想起那個經常可以探聽到消息、卻無法聯繫上的曾經的戀人……

楊樂樂想起那個曾經的戀人

》用羞澀叩開愛情的小窗


  1993年,楊樂樂初中畢業,雖然她性格有些靦腆,卻因長相甜美、能歌善舞而被成都電影電視藝術學校錄取。就在她讀二年級的時候,班上來了一名轉學過來的新同學。

  新來的男生叫汪暉,他很有才氣,喜歡音樂和表演,會彈好幾種樂器,經常自己作詞作曲、自彈自唱,才來不久就開始在學校的表演會上嶄露頭角。汪暉對楊樂樂的印象似乎很好,每次見面都向她露出微笑,眼裡帶著一抹羞澀,楊樂樂也向他回報以微笑。可能因為兩個人都有些害羞,雖在一個班,可幾個月下來,還沒有交談過一次。


  有一次,班上的女生演出一個現代舞,跳舞的女孩子都要穿一件寬大的白襯衣,把衣角紮起系在腰間,其他女生都向男生借衣服,楊樂樂有點犯愁,她可不好意思向男生開口借衣服穿。節目開場前,指導老師發現其他人都穿著寬大的男式襯衣,只有楊樂樂穿著一件很合身的白襯衣,還有幾分鐘就要開演了,大家正在著急時,站在一旁觀看的汪暉說道:“我有一件白襯衫,這就去拿。”說著飛快地向寢室跑去。換上汪暉的襯衣,楊樂樂和女生們上臺表演得很成功。事後,楊樂樂把汪暉的襯衣折得整整齊齊,準備送還給他,可是在寢室樓門前徘徊了幾次,都沒好意思進去,最後還是託一個要好的女生幫她送還給汪暉的。女伴回來後,向楊樂樂做著鬼臉說:“你猜人家說什麼嗎——說這件衣服他不洗了,掛在牆上作紀念。”楊樂樂頓時羞紅了臉。過了一天,跟汪暉同寢室的一個男同學笑著告訴楊樂樂:“有人把一件白襯衣用釘子釘在床頭的牆上了呢。真的,不信你自己去看。”不多久整個班級都傳遍了——汪暉“發痴”,把楊樂樂穿過的白襯衣用釘子釘在床頭。楊樂樂臉上羞得不行,但心裡感到說不出的甜蜜,她沒想到汪暉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以後兩個人再相遇,彼此就有點心照不宣的感覺。


  後來還是汪暉主動地捅破了這層紙。1996年,楊樂樂被學校選中隨一個演出團去深圳參加演出,為期3個月。就在臨走前一天,汪暉鼓起勇氣找到了楊樂樂,這是他第一次單獨找她。他把一個“隨身聽”塞到她手中,說:“這個送給你。到深圳去坐火車很難熬,你就在車上聽歌吧。”回到寢室,楊樂樂又喜悅又後悔,喜的是汪暉終於主動找她說話了,還送她禮物,悔的是,她太膽小了,連句謝謝都沒對他說。


  那時火車還沒提速,從成都到深圳要坐三天兩夜的火車,這一路上,楊樂樂是在歌聲中度過的,滿滿一磁帶歌,都是汪暉自己唱、自己錄的,裡頭有好幾首都是翻唱庾澄慶的歌,其中《想哭就到我懷裡哭》是楊樂樂最喜歡的一首。“我沒有太多承諾,能讓你一夜好夢,只是擔心著你,在心痛時會不知所措……”汪暉在她耳邊唱著,他要說的話似乎都在這歌裡了。


  楊樂樂在深圳呆了3個月,汪暉的電話不斷。汪暉問樂樂,在他錄的歌裡最喜歡哪一首,楊樂樂不假思索地說:“《想哭就到我懷裡哭》。”汪暉說:“是啊,我自己對那首也感覺最好。”遲疑片刻,他說:“那你,什麼時候想哭……就到……”到底不好意思說下去了。樂樂在電話裡聽著那端的呼吸聲,心怦怦地跳,兩個人在電話裡沉默著,這卻是一種甜蜜的沉默。


  6月23日那天,是楊樂樂的生日,她卻不巧在彩排時摔傷了,腿部擦破了一大片,還受到主辦方的批評,情緒正低落時,汪暉打來了電話。只聽他用吉它邊彈邊唱著專門為她寫的歌:“永生的理想,是我最強的力量,永生的愛戀,是上天最好的賜賞……”唱完後,汪暉說:“這首歌是我專門為我最愛的女孩寫的,獻給她,祝她生日快樂,一生幸福。”聽到千里之外的歌聲,樂樂眼睛溼潤了。她都想象不出在簡陋的公用電話亭裡,汪暉是怎樣克服困難把電話筒當傳聲話筒來完成彈唱的。


  3個月的演出結束了,楊樂樂回到了學校。走進寢室,她大吃了一驚,原本以為自己幾個月沒在,床上一定蒙上了厚厚一層灰,沒想到床單是乾乾淨淨的,她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摺疊在枕頭邊,床邊還掛上了一道幔簾,粉色的小碎花圖案是那麼溫馨——這是她一直想要的,把簾子一拉就可以擁有一方屬於自己的小天地。這是誰幹的呀?這時,同室的同學羨慕地說:“天哪,你不知道你多有福氣!就在你要回來的前幾天,汪暉每天到我們寢室來縫縫補補、洗洗刷刷,你看,人家一個男生,手工活兒比我們女生做得還好。”用手摸著柔軟的簾布,楊樂樂心底也柔軟一片,她徹底被汪暉打動了。

楊樂樂想起那個曾經的戀人

》令人羨慕的校園情侶


  汪暉的家就在成都,每週可以回一次家,很方便。楊樂樂家在重慶,一個學期才能回一次家。汪暉擔心樂樂想家,於是他也經常週六不回家,陪著樂樂散步,看電影,到小飯館吃飯,還常在一起探討表演專業課題。汪暉的父母隱隱猜到了什麼,向兒子問起為什麼不常回家來,汪暉害怕父母反對他和樂樂的交往,但又不想撒謊,就說一半留一半:“在學校陪同學。”媽媽心平氣和地說:“可以把同學帶回家呀,改善一下營養嘛,學校的伙食畢竟沒有家裡好。”汪暉的爸爸是一名導演,媽媽是一所醫院的院長,兩人都很開通。一個週六,汪暉鼓起勇氣把樂樂帶到了自己家做客。父母態度很平和,對樂樂照顧很好,汪媽媽對這個相貌清純、性格靦腆的女孩似乎很有好感,得知樂樂家在重慶,特意囑咐,天冷了,如果少了衣服,可以穿她的。

母親還說:“楊樂樂這孩子挺瘦的,日子一定有點苦,你可以常把她帶到家來,也有個照顧。”看到父母這樣開明,汪暉很感動,經常把樂樂帶回家做客。在汪暉的家裡,遠離家的樂樂感受到了溫暖和歡樂。一次,她在路上淋了雨,一進門就不停地打噴嚏,汪暉的媽媽急忙冒雨出門,特意買來一種很辣的辣椒“大紅袍”,做一個“紅湯火鍋”為樂樂驅寒。樂樂是重慶人,從小就看媽媽做火鍋,於是也挽袖下廚幫忙,她和汪媽媽在廚房一邊操持一邊有說有笑,感覺真像在自己家一樣。吃著熱辣辣的火鍋,樂樂出了一身汗,身上暢快了許多,心裡也覺得熱烘烘的。


  汪暉感動地說:“媽,你對樂樂真好。”汪媽媽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一直想要一個女兒,正好,樂樂來了。”樂樂心頭一陣溫暖,她明白了,汪暉的父母已把她當成了家庭中的一員。


  交往近一年後,趁著放暑假的機會,汪暉去重慶旅遊,順便也到樂樂家裡去做客。樂樂的父母也很開明,引導他倆先做好同學,在學習上共同進步。


  也許是基於雙方家長的態度,兩人在感情上迅速升溫,在學習上也一起努力,從藝校畢業後,雙雙考取了四川師範大學影視表演專業,繼續做起了同學加戀人。有一次,歐陽奮強導演一部電視劇,由陳小藝、金莉莉等人主演,要拍一組鏡頭,是一對曾經的初戀情人再次在公園相遇,有些尷尬又有些動情的感覺,主角身後必須要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做出擁抱、親暱的情狀。歐陽導演找了幾對配角,拍了好幾次都感覺不理想,他們都顯得不自然。後來到學校挑人,有老師推薦了汪暉和樂樂,就這樣,他倆第一次參拍電視劇,一遍就通過了。歐陽奮強誇獎說:“別看是配角,可是感覺很到位。”有人捂嘴笑:“人家本來就在熱戀,當然好找感覺。”


  1997年,汪暉的爸爸導演的電視連續劇《布爾什維克兄弟》開拍,後期製作需要配音演員,汪爸爸對汪暉說:“你倆也可以來試試,學學配音表演。”報名來參加面試的人很多,汪暉爸爸是主考官之一,樂樂知道他的性格,絕不會任人惟親,一進考室見他不苟言笑的樣子,心裡就有點怵,但鎮靜了一下,她很快就開始進入角色。面試完後,只見汪爸爸仍是一臉嚴肅,輕輕點了點頭說:“還可以。”樂樂心裡樂開了花,她知道這已經是汪暉的爸爸最大的讚語了。同樣,汪暉也通過了考試。兩人都是第一次參加配音表演,雖然沒有“對手戲”,但他倆一有空就潛心琢磨臺本,在其他演員配音時在一旁細細揣摩,學到了不少東西。有一次李幼斌為自己飾演的角色配音,劇中有一個他用牙齒咬開啤酒瓶的鏡頭,那種開瓶蓋的聲音模仿得惟妙惟肖。汪暉的爸爸特地走過來對汪暉和樂樂說:“他一定是琢磨了很多次,不然發不出這樣像的聲音。一個大牌明星,不簡單啊。”樂樂和汪暉佩服地點頭。兩天後樂樂有一場邊吃西瓜邊發牢騷的戲,在練習時汪暉覺得她配演得不像,於是買來一隻大西瓜,讓樂樂不斷地練,把樂樂的肚子撐得溜圓。在實配時,樂樂一遍就過了。汪暉的爸爸高興地誇好,並說樂樂在語言表演方面有悟性,以後的路子比較寬,可以考慮這方面的職業。

楊樂樂想起那個曾經的戀人

》愛情的平行線不能相交


  
  隨著交往越來越深入,兩個人的摩擦卻越來越多起來。因為樂樂和汪暉在性格上有許多相似之處,比如內斂含蓄,比如自尊心特別強,特別是脾氣倔強。在生活和學習上他倆難免經常為一些小事鬧彆扭。


  汪暉是個特別專注甚至執拗的人,有一段時間,他正在創作一首歌曲,一連幾天除了上課,就是抱著吉它,沉迷在他的音樂世界裡。因為創作進行得不太順利,汪暉也不搭理人,只是悶著頭走路,關在寢室裡皺著眉琢磨。樂樂擔心他這樣身體會出毛病,星期天那天就特意買了一堆好吃的,來寢室找汪暉,想陪他去公園散散步。汪暉正對自己手頭的作品不滿意,心裡煩著,沒好氣地對樂樂說:“散什麼步呀,別給我添亂,讓我一人安靜會兒!”一片好心的樂樂被他沒好氣地搶白一頓,心裡委屈極了,扭頭就跑開,心裡發誓再也不理這個無情無味的人。幾天以後,汪暉的作品完成,他對最終的成果還挺滿意,高興地找樂樂一起分享,誰知樂樂見了他卻不理睬,汪暉心裡也對自己的行為很後悔,想向她道歉,卻礙於面子不好意思說出口,就這樣兩人僵了好幾天。樂樂越來越有氣,以為汪暉故意不拿她當回事兒,她一賭氣買了一張長途汽車票,利用週末回家去。


  樂樂坐上了回家的車,想到這些天不愉快的事,一路不斷地流著淚。就在司機停車讓大家中途休息吃飯時,她突然發現了汪暉!他正躲躲閃閃地藏在人群裡,原來他一直坐在車子的最後排,悄悄護送著樂樂。樂樂心裡有些感動,但氣還沒完全消,裝作沒看見汪暉,等旅客們吃完飯重新發車上路,她不動聲色地坐回原來的位置,偷偷瞥到汪暉還是坐在最後一排。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同車坐到重慶,然後樂樂坐公交車到達家裡院子門口,汪暉一直尾隨其後。進了家門,樂樂從窗口看到汪暉往回走的身影,她這才後悔起來,這麼晚了,他是住重慶,還是趕回去呢?這一夜樂樂睡得很不踏實,次日一早她就忍不住打電話到汪暉家,問汪暉回家了沒有。汪媽媽接的電話,說:“這孩子昨天也不知去哪裡了,凌晨一點多鐘才到家。”這時聽到汪暉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樂樂,你還好嗎?”樂樂捧著話筒又氣又感動:“你這笨蛋,只要你說一句話,我就留在學校了,我倆還用得著這麼折騰嗎?”汪暉嘟嘟囔囔說:“那你不也沒跟我說一句話嗎?”樂樂隱約地意識到,他倆的性格太相似,這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在學業上,樂樂和汪暉也常常“頂牛”,對一些細節產生不同的看法而爭吵。有一次他倆合作自編自演一個小品,樂樂飾演的是一名情竇初開的少女,排演時,汪暉把劇情處理為樂樂不敢向她愛的人表白,但樂樂有不同意見,她認為女主角是一個工人家庭出身的女兒,性格潑辣,應該會找機會表達愛情的。兩個人相持不下,在學校的彙報演出時栽了跟頭,弄得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愉快。


  不久,四川電視臺到四川師大挑選主持人,老師推薦了楊樂樂。樂樂覺得這個機會不錯,汪暉的爸爸也表示支持,說樂樂在做配音演員時就已經體現出她的語言能力。汪暉卻反對,他認為樂樂在表演上是有悟性的,而且學了這麼多年表演專業卻轉行當播音員,不划算。他希望樂樂跟他一起繼續報考好的學校,或者從事表演專業的職業。對於汪暉的去向,他倆的意見也背道而馳,樂樂認為汪暉在音樂創作和演唱上有根底,可以在這方面發展,但汪暉覺得唱歌只是他的一個愛好,如果作為理想職業太“小兒科”,他一直都希望從事他爸爸的導演行業。在爭執中,兩人還是按照各自的意願行事。楊樂樂進入四川電視臺做了一名女主播,忙著熟悉她的新職業,而汪暉則作為一名自由職業人,忙著參加一些電視劇的拍攝,艱難地向他的理想靠近。也許是各自忙於事業,也許是覺得他倆的性格衝突越來越明顯,樂樂和汪暉的感情似乎淡了下來。隨著汪暉天南地北地奔波拍戲,他倆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起初還用電話保持聯繫,後來工作一忙,電話也少了。


  就這樣,這對純潔的校園戀人誰也沒有說一個“分手”的字眼,分手卻最終成了事實。


  在忙碌之餘,樂樂還是常常忍不住想起汪暉。她多想給汪暉打個電話問候一聲,可是又覺得久未聯繫再打電話顯得唐突,就利用以前的同學、朋友來探問汪暉的消息。有時得知他已進入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創作和出演話劇,她滿心為他歡喜。有時得知他和著名音樂人李海鷹等一起搞起了音樂話劇,也暗暗替他鼓勁。2004年深秋,在一次同學聚會時,聽有個同學說到汪暉,樂樂便問起汪暉的近況。同學說汪暉已經找到了女朋友,樂樂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急忙問女孩怎麼樣?同學說:“挺溫順的樣子。”樂樂忽然有了一種放心的感覺,但隨之而來的是綿綿不絕的傷感。同學又說:“汪暉也關切地打聽你好不好、找沒找男朋友呢。你們呀,都是這麼倔!”

楊樂樂想起那個曾經的戀人


  那天她鑽進自己的車,關上車門,心煩意亂地打開播放音樂的按鈕。“我沒有太多承諾,能讓你一夜好夢,只是擔心著你,在心痛時會不知所措……”恰好是庾澄慶的《想哭就到我懷裡哭》,眼淚一剎那迷住了樂樂的雙眼,她趴在方向盤上哭了,她再也不能撲進那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了。


  這一刻她深深明白了,曾經的戀人,更像是一個親人,雖然不在身邊,但卻一直會彼此關注,一直會默默地為對方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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