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發佈:黎海濱(whlihaibin)
深秋時節,異鄉的遊子思念故鄉,心心念唸的是什麼呢?
你說,是老母親曬的紅苕幹;而在我心裡,則是故鄉藥姑山下小村旁,那一樹樹紅柿子。
春看花,秋看葉。秋越深,葉越美。火紅的楓葉,金黃的銀杏,數不盡的無名枝葉留下的斑斑點點,把秋天渲染成一個色彩斑斕的世界。
故鄉的金秋是極美的。
“蘆花雁斷無來信,柿子霜紅滿樹鴉。”野草枯,蘆花白。山坡上,一樹柿紅,燈籠似的,把秋天照得格外亮眼。樹頂上,幾隻喜鵲,嘰嘰喳喳,打破深秋的寂靜。一種喜悅,盈滿心頭。
故鄉最美的秋色,其實就在一樹又一樹的紅柿上!
老家院子後面,是一座小山。山坡上,竹樹叢生。樹叢裡,有幾棵柿樹。一到秋天,房前屋後,落葉紛紛。桃樹、杏樹、梨樹、棗樹,只剩光禿禿的枝椏,冷冷地刺向天空。柳樹徐娘半老,雖然葉子泛黃稀拉,但只要有一陣風,她們仍細腰翩躚,風韻猶存。苦楝樹上,一掛一掛的苦楝子,像一群孤苦伶仃的孩子,苦哈哈的在風中搖擺不定……
“遙看一樹凌霜葉,好似衰顏醉裡紅。”這時候,坡上最惹眼的,就是那棵特別高大的柿樹,紅紅火火,舉起一個個小燈籠似的柿子,把土牆老屋,裝點得生動盈潤。
鳥兒們興奮起來,在院子裡起起落落,看著滿樹柿子,它們的心,彷彿都甜了。就像這時候的母親,看著滿屋子的糧食,心裡也是甜甜的。
饞嘴的孩子,如果急不可耐摘下一枚柿子,放進嘴裡一咬,保管張嘴咋舌,眉頭緊皺,一臉苦相——沒有脫澀的柿子麻口,直接吃了麻得舌頭都伸不直。
這個時候,母親總是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把樹上的柿子一個一個摘下來,插上竹籤,放進裝著稻殼的籮筐裡催熟。樹頂上的柿子,母親總是留下幾個給鳥兒。母親說,鳥兒們盼了一年,留幾個給它們,來年柿子結得多。我家後坡的那幾棵柿樹,年年秋天果實累累,不知是不是母親給鳥兒們留了柿子的緣故?
吃柿子撿軟的捏。熟透的柿子,柔軟紅潤,揭開薄薄的柿皮,放入口中,那種甜潤清冽,讓人一下子愛上柿子。
熟透的柿子,果肉顏色鮮豔,剝皮可吮吸著吃,特別好吃。我和妻子都很喜歡。曬制的柿餅,外掛白色的糖霜,滋味甜蜜。“味過華林芳蒂,色兼陽井沈朱,輕勻絳蠟裹團酥,不比人間甘露。”北宋詩人張仲殊對柿子的喜愛,不亞於我。
住進城裡後,對季節的感知有些遲鈍。滿眼四季常青的樹,讓人的神經麻木。深秋的一天,偶然站在樓房北窗,不經意向樓下院子看了一眼,瞬間驚住了——在院牆一角,一樹柿子,紅得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我的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一種暖暖的東西在心裡湧動……
心心念念憶故鄉,一樹柿子一樹秋。如果秋天是一幅色彩斑斕的畫,那麼眼前的柿樹,就是這幅畫的點睛之筆!一樹火紅的柿子,像燈籠、像往事,那麼醒目,那麼勾人情思,如心中,扯不斷的一縷鄉愁!
今日,我特意抄錄兩首小詩,與各位文友分享——
(其一)
柿子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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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一片葉子飄落
霜,偷偷吻了你的臉
從此,你甜蜜的心事
便洩露給了冬天
執筆天涯
你將儲存了
一生的愛情掛滿枝頭
你將滿腹的蜜語
在空中寫下愛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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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紅了,紅滿天
像一隻只燈盞
舉過秋又把冬日點燃
有小雪飄落
彩霞般
照亮愛人回家的路
讓疲憊的心
暖暖
(其二)
柿子樹很安靜,寂靜而不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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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樹夜裡靜默,白天它不喧鬧
就是鳥們在枝頭上下竄飛
枝葉們搖擺搖擺
又用綠色撫平了嘰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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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風暴來臨
柿子樹左右搖擺,風中狂舞
它也不是隨風招搖
或者,描慕風的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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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暴雨啊,樹根緊緊地
攥緊大地,大地深處的泥土
它深知自己如果飛翔
綠葉、露珠、小鳥,都將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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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語:以文會友,同悟中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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