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小跑車,雖然你已不再球場上,但那裡處處是你的傳奇

法國小跑車,雖然你已不再球場上,但那裡處處是你的傳奇

每段故事都有結局。

安常守故者,唯念落葉歸根;放浪形骸者,但求一去無返。每個人都有自己滿心憧憬的故事結局,順心遂意是人之幸事,一枕黃粱也不必懷怨。畢竟人生無常,遠路難卜,歸處不定。

求而不得,實為常事。人生如此,賽場亦是。

但從聖城呼嘯而至的風,卻似乎帶來了反現實的烏托邦傳說——隨心而發的幻想在瘋狂滋長,天馬行空的童話皆理所應當,三駕馬車鑄就豐功背影偉岸,古稀老人漫步歲月雪鬢霜鬟。

循著風,翻越山海,逆著光,撥開煙靄。

你看,那兒就是AT&T中心球館。

你看,又一段故事的結局正在上映。

法國小跑車,雖然你已不再球場上,但那裡處處是你的傳奇

AT&T中心的觀眾席熱浪翻湧,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徹穹頂。

聚光燈挾帶著映照榮耀的熠熠輝芒聚焦在場地中央,鏡頭前的每一幀畫面彷彿都在沉澱著歲月的史詩感。託尼-帕克在山呼海嘯般的鼎沸人聲中向球迷揮手致意,他抬首仰望著那件高懸的9號戰袍,眼底迸發出難以言喻的熾烈光芒。

這是馬刺獻予他的球衣退役儀式,那件十多年來陪伴他征伐賽場的戰袍就此封存,懸掛在蒂姆-鄧肯與馬努-吉諾比利那兩件早前退役的球衣旁邊。

法國小跑車,雖然你已不再球場上,但那裡處處是你的傳奇

氾濫的情緒在帕克的胸膛劇烈翻湧,千言萬語脫口而出卻變為斷續兩句:“感謝你們,聖安東尼奧永遠都是我的家。”

時間的流逝在那一瞬間彷彿驟然停止,而後倒流回溯,把他的記憶拉回到十八年前。

2001年,時任馬刺總經理助理的布福德邀請帕克前往聖安東尼奧參加球隊試訓。早在一年前,布福德已在耐克籃球峰會相中了這名法國少年,彼時的帕克年僅十八歲。久等一年的迴音對帕克而言猶如曙明當空照亮前路,他風塵僕僕奔赴聖城,可等待著他的卻是整場試訓的低迷表現。

格雷格-波波維奇上下打量著帕克,搖了搖頭。隨後,布福德遞來了一盤錄像帶,那是帕克的比賽錄像剪輯。波波維奇把那盤錄像帶看完之後,決定給帕克第二次試訓機會,而第二次試訓僅進行了五分鐘,波波維奇就已打定主意把帕克留下。

那年選秀大會,馬刺在首輪第28順位選擇了帕克。

法國小跑車,雖然你已不再球場上,但那裡處處是你的傳奇

初到聖城的帕克尚且沉浸在夢想成真的喜悅當中,而波波維奇的高聲訓斥卻已在他耳旁轟然炸響。

這一響就是十七年。

“我要向託尼道歉,你在我麾下身心飽受折磨。”記憶霎時閃回,波波維奇在帕克的球衣退役儀式上打趣道。

帕克忍俊不禁,可隨後波波維奇所說的話卻令他動情不已:“但我想我可能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因為我可以看到你從十九歲那會兒一步步成長到現在。”

這些年以來,波波維奇很少誇讚帕克,他對帕克的嚴苛程度非常人所能想象,哪怕帕克已載譽滿身——四獲總冠軍,榮膺FMVP,六進全明星,總助攻數排名隊史第一,總出場數排名隊史第二,總得分排名隊史第四。

但帕克從不介意波波維奇的責罵,他只介意波波維奇從何時開始已不再訓斥他。

馬刺球迷永遠都不會忘記2018年那個異常苦澀的夏天,帕克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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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馬刺頻現亂象,吉諾比利臨近退役,倫納德決意遠走。與此同時,飽受傷病困擾的帕克也已逐漸邊緣化,法國跑車返廠維修後緩慢駛歸,那喑啞的轟鳴已非當年響亮的號角。生涯末年留守馬刺,這是萬眾憧憬的守一城而終老的圓滿結局,可帕克只想要打球。

帕克決定離隊,十七年的馬刺生涯戛然而止。石佛隱世退役,潘帕斯雄鷹漸乏豐羽,而現在法國跑車也將駛往異鄉。

隨後,波波維奇發佈聲明向愛徒溫情告別:“我們非常感謝帕克在這十七年裡給我們留下的不可思議的回憶,他在馬刺共獲四座總冠軍獎盃,共入選六次全明星與四次最佳陣容,他的履歷熠熠生輝。但對我來說,最值得高興的是我能夠親眼見證帕克的成長。”

這與波波維奇在帕克球衣退役儀式上所說的話何其相似。

轉赴夏洛特的帕克在無數個夜晚發揮著餘熱,也在無數個夜晚想念著聖城,想念著他與鄧肯與吉諾比利並肩同行的錯落背影,想念著波波維奇劈頭蓋臉訓斥著他的舊時畫面。

人們總在慨嘆,帕克與馬刺的故事就此收尾空留遺憾。但對帕克來說,他還沒有到與馬刺說再見的時候。

帕克在那時宣佈退役後說道:“人們問我,我為何不像韋德與諾維茨基那樣進行退役巡演呢?我的回答是,因為我現在沒有身穿馬刺的球衣。韋德是在熱火退役的,諾維茨基是在獨行俠退役的,對他們來說那是結束職業生涯的絕好方式,可是我卻有所不同。對我來說,真正說出再見的時候,或許就是馬刺給我退役球衣的時候吧。”

既然如此,那現在也是時候滿懷儀式感地說聲再見了。

法國小跑車,雖然你已不再球場上,但那裡處處是你的傳奇

恍惚間,翻卷的記憶在雷鳴般的掌聲中逐漸隱去,帕克的思緒也重歸於現實。

帕克環顧四周,AT&T中心獻予他的盛禮仍在繼續上映,馬刺球迷獻予他的熱情也似乎永不消弭。

帕克閃爍水霧的熾熱目光終究又投向穹頂。那件9號戰袍懸空高掛,為這段故事續寫上結局。

原來從聖城呼嘯而至的風,帶來的並非反現實的烏托邦傳說,那隻不過是歸家的訊號。

循著風,翻越山海,逆著光,撥開煙靄——

你看,那是我稱之為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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