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一代人的記憶:糟魚

屬於一代人的記憶:糟魚

想念故鄉的金堤河,想念母親做的糟魚。

我的故鄉在廣袤的魯西大平原上,滔滔黃河從這裡穿越而去。黃河北岸約數里,一條寬闊清澈的河流向東流去,形成一道獨有的景觀。它就是我故鄉的金堤河。

我的家就在金堤腳下,走上堤,俯瞰到的就是波光粼粼的金堤河。小時候,物質睏乏,特別是家裡貧窮,一年到頭吃不上幾頓肉,更別說其他好吃的了。沒有滋味的飯食常常讓我難以下嚥,吃的也就很少,家裡沒有多餘的錢來改善生活。父母看著瘦弱的我,眼裡滿是心疼的目光。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河吃河。為了給我增加營養,父親就扛上網竿,提著網,到金堤河裡去逮魚。父親逮的魚,有多有少,但每一次都有收穫。這些魚大都是鯽魚和參魚,每次父親興致勃勃地帶回家,交給母親來做魚。

屬於一代人的記憶:糟魚

母親最拿手的是做糟魚。用母親的話說:“做糟魚,得鋪蔥葉,蓋蔥葉。”這只是最基本的做法,要想把糟魚做好,還有許多講究。做魚,最麻煩的是做魚前的步驟,要把魚鰓,和內臟全部處理乾淨,母親總是不厭其煩地一條一條去處理。魚處理好了,再準備做魚的材料:準備好鮮蔥葉、花椒、茴香、蔥、姜、蒜、鹽、醬油和醋和三四個紅辣椒。

母親先點燃煤球爐子,讓火燒得旺旺的。放上鍋,燒熱油,麻利地把切好的蔥薑蒜絲和片放進鍋裡,隨著一聲“嗤啦”,一陣香氣飄過來,我馬上湊到鍋邊,一下子有了食慾。我誇著香味,母親沒空理我,只顧快速地把蔥、花椒和茴香放進鍋裡,翻炒著,又趕快倒進一些醬油,屋裡香味更加濃郁了。母親加了些水,放上鹽,燒開後,放上一層蔥葉,然後把處理好的魚放到蔥葉上,

然後再蓋上蔥葉,加些醋,醋可以多加些,這樣魚刺爛得快。這些動作,母親一氣呵成,等停下來,母親額上已有了汗珠。

母親做糟魚常常在晚上做,鍋在爐子上坐一夜,第二天醒來,一鍋糟魚就做成了。魚一條一條整齊地排放在鍋裡,我忍不住,捏上一條塞進嘴裡。品著魚,魚肉又松又軟,刺也爛了,香中帶些辣味。

屬於一代人的記憶:糟魚

也許魚的香味太誘人了,鄰家比我大兩歲的大林常常在掀鍋不久,就湊摸著到我家來了。母親給他盛半碗,很快,他媽也追他過來了,母親讓大林媽吃糟魚,大林媽邊吃邊讚不絕口。母親讓大林媽走時,端走了一碗。我一口氣吃上多半碗,就打著飽嗝,吃不下了。等我吃完了,母親再吃。有意思的是,父親酷愛逮魚,卻不吃魚,據他說,以前吃過太多魚,都吃膩味了,此後,一吃魚就反胃。

記得,我每吃上一次糟魚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不難麼饞的慌了。可以說,糟魚伴我過了那段清苦的歲月,也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吃的記憶。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故鄉的金堤河還在我記憶裡閃著金光,糟魚還在散發著香味,母親的容顏卻蒼老了。我更加想念記憶中香香的糟魚,想念著用糟魚帶給我關愛的老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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