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26歲執導第一部電影,便贏得了電影史,卻“輸”了一生

如果說在電影史上只能有一位天才,那肯定是在78年前執導了《公民凱恩》的奧遜威爾斯。在那個導演還不能稱為電影唯一作者的時代,奧遜威爾斯便通過《公民凱恩》這部多年來被評為影史最偉大的電影,在整個電影史上寫下了濃重的一筆。這部超前衛的電影,無論是在形式、內容、還是拍攝技巧上,都讓當時的電影人看到了電影未來的樣子。

而在創作《公民凱恩》時,奧遜威爾斯年僅26歲,這部影片是他在大銀幕上的處女作,遺憾的是,這也是他電影生涯最輝煌的時刻。這部狂偉大的電影,將奧遜威爾斯在整個電影史上,推向了一個高度。即使是從現在觀影人的角度來看,《公民凱恩》這部影片也毫不落伍,無論是攝影、剪輯手法、對白設置、音效烘托,這部影片對當時的電影技術,都有突破性的創新。而這部影片更是通過主角凱恩向銀幕前的觀眾們,展現了一種天才式的孤獨和傲慢。

他26歲執導第一部電影,便贏得了電影史,卻“輸”了一生

而這種孤獨和傲慢,同時也伴隨了這部影片的作者奧遜威爾斯一生。奧遜威爾斯出生在一個美國富裕家庭,他的父親是一個發明家,他的母親是一名鋼琴師,在他18個月的時候,就被一名心理學家預言為一名天才。他三歲就能閱讀,4歲就表現出繪畫和魔術才能,11歲時他開始就讀於一所私立學校,15歲時他便獲得了哈佛獎學金,但是他沒有繼續選擇繼續學業。因為這個時候他的父母已經分別在他9歲和15歲的時候去世了,他從15歲開始,便帶著父母留給他的一小筆遺產到歐洲旅行。在旅行期間,他開始嘗試成為一名舞臺劇演員,並取得了成功。

在22歲的時候,奧遜威爾斯創建了屬於自己的劇團——水星劇團,在1938年的萬聖節當天,奧遜威爾斯和水星劇團播出廣播劇《宇宙大戰》,在表演過程中,因為奧遜威爾斯用短促而緊張的語氣稱:“已經發現火星人入侵地球,正在新澤西登陸,總統已經宣佈美國進入緊急狀態……”被很多聽眾誤認為是新聞報道,並因此引發了美國幾個城市的惶恐。因為這個事件,奧遜威爾斯的知名度得到迅速的提升。

他26歲執導第一部電影,便贏得了電影史,卻“輸”了一生

當時的好萊塢正處於一個風起雲湧的時代,當時的各大製片廠,急需奧遜威爾斯這樣的藝術天才,來奠定各自在電影行業中的地位。所以當時的雷電華公司找到了奧遜威爾斯,並開出了一份誘人的合同,這份合同承諾,除了投資預算外,奧遜威爾斯可以掌控一部電影的所有創作權。這是奧遜威爾斯無法拒絕的一份合同,拿到合同之後,奧遜威爾斯先後提出了幾部影片的方案,最初他想要創作的劇本並不是《公民凱恩》,而是在多年之後被有電影“教父”之稱的科波拉改編為《現代啟示錄》的《黑暗之心》,這部小說來自於康德拉,講述的是主角通過對荒蠻之地的探尋,感悟到的現代文明的荒誕和諷刺。

但是因為預算的問題,這個方案沒有得到投資人的支持,在幾次嘗試後,奧遜威爾斯最終選定了《公民凱恩》的劇本。這部影片雖然在電影人看來超級的偉大和成功,但是在當年卻沒有受到觀眾們的青睞,所以這部影片的成功僅限於藝術範疇。而在票房上,並沒有取得相應的成績,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影響了後來奧遜威爾斯的職業生涯,而更為致命的是,奧遜威爾斯借這部狂偉大的影片,好好的調笑了當時美國的報業大亨威廉·朗道爾夫·赫斯特一番。這部影片上映之後,迅速地遭到了赫斯特集團的抵制,而這種抵制也直接導致了奧遜威爾斯的職業生涯走上了下坡路。

他26歲執導第一部電影,便贏得了電影史,卻“輸”了一生

在《公民凱恩》之後,奧遜威爾斯又和雷電華公司合作了《安倍遜大族》一片,不幸的是,這次他並沒有最終堅守住這部影片的剪輯權。以至於這部影片的後期剪輯,完全不是出於奧遜威爾斯最初的設想。而最初負責剪輯這部影片的人是後來執導了《音樂之聲》的羅伯特.懷斯。但是他的剪輯版本並沒有得到雷華電高層的認可,後來在他們的指示下,這部影片被剪輯的面目全非。

這件事情讓奧遜威爾斯意識到了好萊塢製片廠制度和他作為創作者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而之後的很多年,奧遜威爾斯都在試圖用一種方式,拍攝自己真正想要的電影。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奧遜威爾斯選擇一邊演戲,一邊用做演員的酬勞支撐自己的影片拍攝。但是顯然,他的這種方案並不太湊效。

他26歲執導第一部電影,便贏得了電影史,卻“輸”了一生

在《公民凱恩》之後,奧遜威爾斯的職業生涯便開始走向了下坡路,雖然在這個下坡路上奧遜威爾斯一直想盡辦法,苦苦堅守,但是他所做的各種方案,僅僅是減緩了他下坡的速度,並沒有改善他下坡的趨勢。奧遜威爾斯的職業生涯,就像他在自己處女作中飾演的報業巨頭凱恩一樣,他們都在試圖和不接受自己的這個世界做著某種對抗,這種對抗未必是用來證明自己是正確的,但是至少可以證明自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

奧遜威爾斯的職業生涯,就是他堅守自我的一個歷程。如果我們仔細的對照《公民凱恩》的劇情和奧遜威爾斯的生活履歷,我們會發現,這部偉大的電影中,有太多奧遜威爾斯人生的影子。他在15歲之前就失去了父母,和凱恩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父母的懷抱何其相似。凱恩到歐洲旅行,和威爾斯到歐洲旅行的經歷和非常雷同。影片中有凱恩在歐洲旅行上,遇上了第一任妻子的劇情。相傳奧遜威爾斯在歐洲旅行時也遇上了一位戀人,他們給自己將來的孩子準備的名字就是“玫瑰花蕾”。而“玫瑰花蕾”一詞,正是影片中,凱恩去世時的遺言,而關於這句遺言的含義,不僅成為了影片中的故事主線,也成了整個電影史中,最著名的一個意象。

他26歲執導第一部電影,便贏得了電影史,卻“輸”了一生

從這些細節中,我們可以看出,凱恩和奧遜威爾斯的人生歷程何其相似。他們都擁有超凡的天賦,而這種天賦,也是他們生活在凡間俗世裡的諸多幸運和不幸。幸運的是,這種超凡的才華,使得他們迅速贏得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幸的是,當他們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時,他們發現原來一切並不如先前設想的那麼美好。

奧遜威爾斯將影史上最偉大的影片《公民凱恩》帶到了電影人和觀眾面前,但是他卻並沒有得到好萊塢的認可,這部影片之後,他在好萊塢的地位迅速被邊緣化。這也是很多早期電影人無法規避的命運,如格里菲斯,如基頓,甚至是默片時代最偉大的卓別林。他們最終都帶著遺憾,遠離了自己熱愛的電影事業。但是奧遜威爾斯沒有選擇遠離,他自始至終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苦苦堅守,即使是跑龍套,即使是演配角,他依然堅守在自己熱愛的電影事業裡,雖然最後一敗塗地。

他26歲執導第一部電影,便贏得了電影史,卻“輸”了一生

在當時的電影圈裡,奧遜威爾斯對自我作品的意志就像他1.9的大個子一樣偉岸堅挺。就像後來海明威的那句名言一樣:“你可以消滅我,但是你不能打敗我。”

在奧遜威爾斯的晚年,他在電影上的成就,越來越得到電影界的認可,並且相繼獲得了幾個終身成就獎。但是這些對奧遜威爾斯而言,顯然已經不再重要了,幾次獲獎,他都沒有到現場。對他而言,再浮華的虛名,也比不上一部可以超越生命的,持續向觀眾傳遞價值觀的影片。

他26歲執導第一部電影,便贏得了電影史,卻“輸”了一生

在上世紀70年代後,奧遜威爾斯有幾次翻盤的機會,但是都因為各種原因錯過了。他先是錯過了《教父》中的老教父一角,這個角色最後選擇了馬龍白蘭度,但是無論從外形還是演技上,奧遜威爾斯和馬龍白蘭度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更戲劇化的是,就連當時他們在好萊塢潦倒的程度都非常相似。後來的結果很顯然,憑藉《教父》翻盤的是馬龍白蘭度。還有一次是喬治盧卡斯請奧遜威爾斯為《星球大戰》配音,也被他拒絕了。

他26歲執導第一部電影,便贏得了電影史,卻“輸”了一生

奧遜威爾斯在26歲的時候便憑藉《公民凱恩》贏得了整個電影史,但是巔峰之後,他卻又“輸”掉了自己整個電影生涯。但是何謂輸贏呢?正如《公民凱恩》中的那句臺詞一樣:“如果世界不認可你,你就要和他們抗爭”。當蘇珊糟糕的演出之後,凱恩賭氣的在觀眾席上鼓掌,他並不在乎世界怎麼看待他的行為,因為這就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態度,這同樣也是奧遜威爾斯對整個世界的態度。其實奧遜威爾斯的職業生涯,在《公民凱恩》中,早有了精確的語言,這便是這部影片的偉大之處,這也是奧遜威爾斯的偉大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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