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年後桑植再唱《賀龍》讚歌

77年後桑植再唱《賀龍》讚歌

作者〡聶曉民

他不是天上的神，

他是地上的人，

他曾和你我住在一個村，

他的家靠著你我近。

哎！你記得哪一年來哪一月

一把菜刀殺仇人。

他不是天上的神，

他是咱們的好兄弟，

他的手拉著你我的手，

他是人民的真英雄。

哎！你看賀龍將軍過黃河，

人民抬起頭來笑呵呵！

11月19日是紅二方面軍長征出發發紀念日，湖南省文化和旅遊廳、張家界市人民政府在桑植縣劉家坪搞紅色文化旅遊節和桑植民歌節，這首歌在77年後，又開始傳唱。這是對英雄的致敬，這是元帥家鄉人民弘揚長征文化的大禮。

說起這首歌的故事，還得從我今年見到賀捷生少將說起，也是因為長征的事情，賀龍元帥帶領的紅二方面軍曾經經過青海，這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範之瑜1936年7月是紅二方面軍供給部會計科的科長，建國後曾經任商業部的部長，90年代寫文章說到過青海的班瑪。其實班瑪還留有紅軍的標語，於是班瑪從2005年開始，以此做了大量的修復建築和紀念活動，2015年國家旅遊局組織長征沿線的“薪火相傳 再創輝煌”的火炬傳遞活動，我去班瑪參加活動，為班瑪縣委政府不折不撓的努力和對長征文化弘揚的精神所感動。2018年12月果洛州委常委、縣委書記夏吾傑到中央黨校學習，專門在北京組織了一次有紅軍將帥後代參加的、弘揚長征精神的座談會，朱德的孫子朱和平少將、陳雲的秘書陳佳木、羅青長的兒子、伍修權的孫子、王稼祥的外孫女等參加。今年8月，班瑪縣在縣城搞了一次朱德、賀龍、劉伯承三位元帥塑像的落成儀式，我去了，很受感動，他們從去年12份開始著手雕塑，專門從四川雅安運來了紅色的岩石，選用了三位元帥不同的站姿，很好地表現了紅軍當年為民族團結和北上抗日作出的歷史性貢獻。回北京的時候，夏吾傑書記專門叮囑我，要我在適當的時候找賀捷生將軍彙報一下，他告訴我賀捷生將軍50年代在青海民族學院工作過，當時民族學院師生生活困難，賀捷生找了青海軍區的廖漢生政委給民族學院從青海湖拉了一汽車的魚，還有過冬的煤炭，現在民族學院的老師還記著這件事。

洪家關賀龍故居

8月17日從青海回到北京，我仔細回憶了，我與賀捷生少將認識的，是在人民大會堂的一次活動，見到賀捷生將軍還有李富春副總理的女兒李特特，她們當時都留下了電話，我記得此後還和賀捷生將軍通過一次電話。後來知道，她搬家了。我又通過彭德懷紀念館的李日方館長找到賀龍紀念館的幸電安館長，這才找到了賀捷生少將的聯繫方式。將軍聽說班瑪縣給元帥做了塑像，很感謝，也很激動，很快安排時間見面。我此前在人民日報看到過她寫的文章，說的是她母親蹇先任解放戰爭時期在河北圍場的故事。9月1日我們見面的時候，她簽名送了我一本《父親的雪山 母親的草地》一書，《賀龍》這首歌的歌詞就是在這本上記載的。作詞是著名詩人賀敬之，作曲是著名作曲家馬克。馬克1935年進入開封的河南大學化工系學習，1937年到延安，對作曲有獨特的天賦。《南泥灣》《白毛女》《咱們工人有力量》都是馬克的作品。很遺憾的是，在粉碎四人幫後，馬克因病去世。賀龍元帥在世的時候，賀捷生 聽賀龍的部下唱這首歌，但是賀龍自己不唱，也不讓女兒唱。元帥去世後，賀捷生見到了一次馬克，但是沒有機會表達對馬克的謝意，這一直是賀捷生將軍的遺憾。

賀龍紀念館

見賀捷生少將前我搜集了一些資料，2003年去張家界開會，專門到天子山賀龍元帥的塑像前拍了照片，我對塑像前面的一匹馬印象很深刻，當時只是覺得戰爭年代對馬依賴性強，這幅照片在《中國旅遊報》第一版發出，這也是我和張家界的緣分。我還問了在張家界擔任副市長的歐陽斌同志有沒有一些資料，他是詩人，是一個很有情懷的同志，寫過很多的詩，在文學圈也很有影響。他給我發來了《在賀龍元帥家鄉扶貧》的詩，原來他在回龍村扶貧，看到這首詩，我才知道桑植的生態很好，但一些群眾的生活還有待提高。見到賀捷生的時候，我也問過將軍，為什麼解放後元帥沒有回故鄉，少將說，僅僅與賀家有關的親屬在革命中就犧牲了2050人，很多女人失去了丈夫，孩子沒有了父親。

洪家關賀龍橋

十一期間，我和趙飛鵬、夏桂林同志，自駕走了紅二方面軍長征的主要節點，比如湖南的劉家坪、十里坪，貴州的盤縣、畢節、普渡河、雲南的賓川、石鼓鎮、中咱鎮、四川的甘孜、巴塘、理塘、馬爾康、若爾蓋、甘肅的臘子口、哈達鋪等。路上我們遇到了風雨，雨雪交加，遇到泥石流、落石等，可以說是險象環生，但很受教育。紅軍當時生活的困難、賀龍元帥高超的指揮藝術深深的震撼了我們，我是讀了很多的紅軍長征的書、看了不少長征視頻，但是紙上得來終覺淺，你不實地的看看、體驗當年行軍的環境，你不是用一個異鄉人的身份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吃一頓酸辣的米粉，住一晚蚊蟲叮咬、無法洗澡的民宿，哪怕是一個晚上，你不會知道當年紅軍行軍的艱難；你不到海拔4000米的地方，你呼吸都困難的情況下，你不會知道在缺衣少食的情況下，戰士們是如何翻越大山的。這一次長征行，對我教育很大。很深。回到北京，我專門向賀捷生少將彙報了，她很高興，我們還談了弘揚長征文化、研究長征歷史要注意的問題。

長征出發紀地念館

10月25日，歐陽斌副市長髮布了11月19日舉辦湖南紅色文化旅遊節和桑植民歌節的消息，因為我們走長征路的時候，在元帥的故鄉洪家關停的時間很短，紀念館的東西看的不仔細，廖漢生的紀念地等都沒來得及看。因此很希望再到桑植，歐陽副市長讓我和縣委宣傳部的谷忠濤部長聯繫。11月4日，宣傳部的谷群華髮來了紅色文化節和民歌節的具體行程，我突然想起來《賀龍》這首歌，這是10大元帥中唯一一個生前有讚歌的，詞曲的作者也是很有名的歌曲，如果在民歌節唱出，是很有意義的，歐陽副市長、谷部長很支持，要我儘快把詞和曲發過來。我只記得賀捷生少將的書裡有，於是4日的晚上和賀捷生的秘書通電話，秘書說將軍的書很多，要找的話不容易，而且將軍在醫院。我當晚查找了，網上的孔夫子舊書網有，但是時間來不及啊，找網上馬克的東西，看到有一個1小時40分鐘的馬克作品音樂會，是河南大學2014年舉辦的，但是馬克作曲的歌曲很多，沒有《賀龍》這一首。11月5日一早，我給熟悉河南大學的朋友、清明上河園的總經理周旭東發了短信，他答應幫助找，下午河南大學的教授告訴我這首歌男歌手唱是合適的。九點5分的時候，我給人民音樂出版電話，對方告訴我有《馬克文集》，是文字的，沒有音像作品。我趕快到王府井新華書店，希望這裡有收穫，到了書店是9點12分，要到9點30分開門，開門了，4層的音樂類的圖書上午盤點，查了書店的庫存，也沒有馬克的圖書。看來只好到孔夫子舊書網，很巧的是，我看到有一個的書店，把目錄給拍照了，顯示第19頁是《賀龍》的曲子，我接連給6個有《馬克作曲選》的書店發出請求：“我買《馬克作曲選》請你們把第19頁《賀龍》的曲子，拍一個照片給我”。很快的北京的《大眾文淵閣》網上書店回覆，不過書在河南，我說湖南有個民歌節，現在在排練，急需曲子，請幫忙。對方是一個女同志，知道是賀龍元帥的，把關了的電腦又打開，給我拍了圖片。我很快把圖片發給歐陽副市長和賀捷生的秘書。同時在朋友圈發了，希望有識譜的朋友，試唱一下，發一個音頻資料。我特意想到一個人，這是我兒子學校班主任向東方老師，這是一個對工作很專注、對學生很有情感的老師，我只見過一面，在微信中交流過。中學有音樂老師，我兒子學習過長笛，在北京匯文中學中學參加過合唱團，去過澳大利亞演出、在北京中山堂也演出過，我想請向老師幫忙看看學校音樂老師是不是可以試唱一下，她答應幫忙。

《馬可歌曲選》

5日上午在焦急中度過，因為我知道時間緊迫，如果沒有試唱效果，要臨時加一個節目可能性不大，但我又很希望增加上去。我們對賀龍的認識、宣傳太少了。南昌起義，共產黨可以指揮的部隊2萬人，1萬多是賀龍的20軍，長征的時候到甘孜，他堅決擁護中央北上的決定，把1萬多部隊到陝北，周恩來問怎麼辦，賀龍說部隊歸彭總統一指揮。1937年120師過黃河抗擊日寇，打的仗多，曾經在冀中平原的齊會戰鬥中一次消滅日軍600多人,1942年的陳莊戰役，一次消滅日軍1200人，他手下的斷臂將軍賀炳炎、餘秋裡被百姓成為“一把手”部隊，令日寇膽寒。建國後又服從中央安排擔任國家體委主任，是新中國體育事業的奠基人，現在北京的工人體育館、北京體育大學等都是賀龍擔任體委主任時搞的。毛主席在延安的時候曾經評價賀龍:賀老總嗎，三條，對黨忠誠，對敵鬥爭堅決，能聯繫群眾。

5日下午1:30分的時候，賀捷生的秘書突然電話我，我知道將軍11月1日剛剛過了85歲生日，一般有午休的習慣，秘書和我電話了一會，就要和我視頻對話，說將軍看到了我發的曲子的圖片，很激動，很感謝，要和我對話。在和將軍的對話中，將軍很高興，也很感謝。就在通話的時候，向東方老師的微信傳過來一個文件，我一看是音頻文件。就告訴了秘書。結束和將軍的通話，我打開文件，聽了《賀龍》這首歌，歌曲很短，正如馬克在作曲時說明的，唱歌的人用堅強、斬釘截鐵的情感歌唱，有鋼琴演奏，短時間內就搞出來，看來是專業的，我聽了激動萬分。很快給幾個朋友發送了，他們都很激動，說太好了。過了半個小時，賀將軍的秘書電話，說首長要聽歌，我說首長心臟不好，我怕激動了，影響身體。我問向老師試唱老師的名字，向老師告訴我，是她中學的同學吳飛鵬，是湖南祁東縣育賢中學的音樂老師、雅馬哈音樂學校的校長，經常帶隊參加比賽，我看到吳飛鵬的圖片，是一個戴眼鏡、胳膊粗壯的老師，他還推薦《一根竹竿容易彎》這首桑植的民歌，認為這首歌參加民歌節很好。非常的感謝，有機會到祁東縣，要好好感謝吳飛鵬。1點31分的時候，歐陽副市長髮過來信息，說已經協調好了，歌曲會在11月19日開幕式文藝節目演出中演出，並要我向將軍報告，說賀龍元帥是我們十分敬仰的革命前輩，家鄉人民永遠懷念他，向將軍問好，祝將軍早日康復。不久，賀龍紀念館的幸電安館長也發過來了一個男高音試唱的音頻文件，唱歌的男高音情感充沛，效果很好。

賀捷生(左)和賀邦靖

6日，我又到解放軍總醫院看望了賀捷生少將，我向將軍彙報了縣委和市政府的領導同志很重視這首歌，她點頭表示感謝。我帶了幾本她的著作，她用顫抖的手給歐陽斌副市長簽名。她還給我補充了許多的故事。她說，解放軍總後勤部衛生部部長賀彪，曾經給賀炳炎做手術，他的愛人是戰鬥劇社的，她會唱這首歌，我的歌詞就是找她記在筆記本上的。1982年12月，我父親平反是在民族學院（現在的中央民族大學）開的會，當時很多元帥的部下都自發地參加會議，在會上，大家唱起了這首歌。這些老部下唱的時候，保持了當年的風格，男的唱一段，女的唱一段，再合唱。從1982年算起來，已經37年沒有聽到這首歌了。所以，你把歌曲發過來，我很激動，我寫“歌聲裡尋找”這篇文章，就是表達人民對英雄的懷念。你不知道，我父親鬧革命的地方有很多的女人沒了丈夫啊，她們也都是英雄啊，我寫了一個電影的劇本要感謝這些女英雄的。桑植搞民歌節很好，希望英雄讚歌代代傳唱，也希望英雄的桑植，再創輝煌。將軍還告訴我，12月份桑植要通高鐵了，因為身體的原因，去不了，希望家鄉越來越好。

7日上午我收到了《馬克作曲選》，賀捷生將軍的秘書把賀敬之賀老的聯繫方式告訴了我，我把賀龍這首歌的試唱版，傳給給賀老聽。賀老已經是95歲高齡的老人，下午五點和我電話，“很高興聽到這首歌，這首歌是我1941年寫的，在延安的時候聽過賀龍將軍的報告，歌詞在延安的《拉丁化新文字報》發表過，馬克的曲是1942年做的。賀龍同志在文革受到迫害，我很難過，平反了，我也很高興，這首歌在北京的馬克作品會上唱過。賀捷生的文章寫了一些故事。我年歲大了，醫生不讓會客，謝謝桑植民歌節。”

我見過賀敬之老人一次，那時他已經90多歲了，坐著輪椅。我不知道，當年寫詞的想法，但我知道這首歌在延安和晉綏抗日根據地傳唱，歌唱了英雄，鼓舞了人民抗擊日寇的鬥志。今天再傳唱，依然對我們宣傳英雄，在新時代開創更加輝煌的業績有巨大的推動作用。

賀老總，您聽到家鄉人民唱這首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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