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說馬東:身段柔軟,嗨點放低,在油膩和睿智間遊刃有餘

隨著正在熱播的《奇葩說》第六季越來越火,馬東及其米未傳媒也越來越火,在內容創作領域地位越來越高,被稱為當代中國"網絡綜藝一哥"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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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馬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米未又是一家怎樣的公司呢?

生於體制,卻勇於折騰,敢於清零;大器晚成,卻積極樂觀,厚積薄發。

五年之內,馬東從一個略嫌過氣央視主持人變成了時下炙手可熱的創業者,坐擁市值二十幾億的內容生產公司米未傳媒,手下是全中國最會說話的網絡紅人,手上拿著中國網綜界、音頻界最頂尖的幾檔節目,《奇葩說》《樂隊的夏天》,《飯局的誘惑》,《好好說話》等,甚至還做起了電商賣起了瓜子……跨度幅員遼闊,領域縱橫阡陌,用這個時代的說法,絕對是"頭部內容"。

但是,儘管如此成就,馬東的成長經歷卻非一帆風順,而是幾經折騰和反覆清零。

馬東是著名相聲演員馬季的兒子,卻大器晚成。他18歲帶著父親給的3萬塊錢澳洲留學,學的是計算機,畢業後在澳大利亞做了4年的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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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26歲才回國進入北影學習電視,1998年30歲才開始進入電視臺工作,到2013年先後在湖南衛視、央視、河南衛視、天津衛視工作過,主要是主持類或語言類節目,這15年間他並未大紅大火進擊一線,卻因此有了良好的積累和沉澱。

馬東是個勇於折騰的主,他反覆"下海",不僅從央視離職到地方臺,2013年,45歲的馬東還徹底離開電視臺,加盟看起來有點偏門的視頻網站愛奇藝擔任首席內容官。在2014年第一季奇葩說火了後,46歲的他又下海了,從愛奇藝辭職,自立門戶,成立米未傳媒,成就傳奇人生。

與27歲就名揚天下的父親相比,馬東的人生前四十年似乎活得很"窩囊",他活在父親巨大的光環之下,但又並沒有因此而沾到多少便宜,父親是那種古板正直到嚴苛的人,而他其實又是外圓內方的人,在體制裡又是呆不住的,所以人生的前四十年,他是折騰了又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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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好多次歸零。

我26歲從澳洲回到中國,歸零;

從湖南臺回到北京,歸零;

2004年我開始做《挑戰主持人》製片人,2006年我做大賽,後來不做了,在綜藝這塊歸零;

然後離開中央臺,我又歸零。

我喜歡這種感覺,我覺得這麼活著才有意義。"

其實,歸零都是不得已。多少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歸零中消磨了意氣,轉瞬間白頭,只有最聰明、最強大的人才能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歸零中迭代成長,變得更加強大。

身段柔軟,遊刃有餘

"我是一個身段柔軟的人,我在任何一個容器裡,都可以盛滿這個容器。"外界太過強大時,身段就必須柔軟,這是馬東的生存哲學。

其實馬東曾是一個剛硬的直男。

他從小喜歡的事古典詩詞和《紅樓夢》、《三國演義》, 才情滿滿,會寫些半文半白的文章。例如,有事沒事,叫個外賣都能寫成一篇文言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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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他是一個如此深刻探討人性的社會節目的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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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東當年在湖南衛視做了一檔節目《有話好說》,話題已經相當前衛。也正因為前衛和大膽,這檔節目播出一年半後無聲停止了。

曾經,他在央視做過《文化訪談錄》時,是一個如此真摯與嚴肅地與文化名人討論中國文化向何處去的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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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現在就變成了一個無恥地見縫插針口播廣告汙力濤天卻人見人愛的萌大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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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圍都是橫人,所以我就只能慫了"。

慫就是退一步,慫就是在邊上,慫就是多傾聽,慫就是讓別人當主角,慫就是躺地拳,慫就是先確認自己不如別人不知道不懂之後讓別人先走。

在接受雜誌採訪的時候,他說:"人對自己最好的認知就是先把自己放沒有。

"甚至還說出了:"謙卑是唯一的生活方式。"

確實,攜帶著巨型的自我不利於前行,走路都難,何況轉身。一次一次把自我放下,這才能短衣服小打扮,身輕如燕,挪騰自如,到達自由境界,這是一種代價更小、成本更低的方式。

人生本來就短,你用一種高成本的方式,不值當。

"組局"米未,成就傳媒帝國

創立米未的時候,馬東對《奇葩說》的總製片人撂下一句:世道變了。

是世道變得更膚淺了嗎?年輕人就是逗樂、喧囂、嘈雜和無意義嗎?不,馬東是認為是"文本思維的時代要過去了"。要知道馬東有著極高文字天賦,甚至稱得上對文字有潔癖的人,在主持《漢字英雄》時,他甚至會因為裡面的小孩寫字的比劃順序不對而痛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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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所說的,不是文字和語言會消逝,而是文本思維會消逝,因為我們長期受文字和文本的訓練,我們會有一套文本邏輯在心裡面,今天我們的辯手在奇葩說的現場所說的每一句話,那些金句,都是文本思維的結晶,他們有另外一種存在的可能,那就是更年輕,更圖像思維的方式,可能會同時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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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提升到對人類認知方式的思考,無論對還是不對,這樣一個思想高度就足以對抗對他節目形式的質疑,用一種新的方式打開世界。馬東已經51了!超乎想象,一個年過半百的人總是敢於打破已有的認知,敢於清零,重新發現這個世界。

米未傳媒就是這樣誕生的。

"米未"有特殊的意義。在大數據的基礎上,馬東發現90後人生當中最重要的詞其實是——我,和我們,所以公司的英文標誌則是ME和WE,中文讀音類似於"米未"的讀音;米未又有新的含義,"米"和"未"的中文如果混合在一起,就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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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是項目到處找資金,而米未不需要太多資金,但資金紛至沓來。

米未是李開復的創新工場領投的。馬東進入到這個市場時,其主動的選擇是不需要錢,整個團隊是為了做內容,所以並不真的需要資金。但是馬東認為創新工廠的這塊金字招牌和它在整個互聯網行業的背景能給米未帶來很多的養分,所以雙方談得非常順利,只談了兩次就落地了,且雙方都覺得超出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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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李開復外,投資米未的還有真格基金的徐小平和王強,他們和馬東曾經共同合作過娛樂工場前面的投資,是共同的LP,所以其實是一個圈子的人,因此馬東覺得不讓他們投,說不過去。

在米未新的辦公樓裡,巨型的燈具、完全開放的工作區間、冰箱裡塞滿了雞尾酒、冰淇淋和飲料,還有開放式的廚房,一個溫馨輕鬆的家庭式空間。

馬東表示《奇葩說》是一檔輕鬆、娛樂性高的節目,內容的生產者們自然不能太嚴肅,本身它就應該是一個歡樂度特別高的團隊:"所以我們的公司首先進駐的應該是兩隻貓,我們會在公司養貓,我們在公司配備了麻將室,然後拿大量的會議時間用來玩'殺人遊戲'。"

為了激發內心的靈感。馬東定期會和團隊一起頭腦風暴,碰撞出各種天馬行空的創意與方案。為了激發靈感,馬東允許員工在工作時喝酒,在米未傳媒內部,有一個內部社團叫"暈社",其第一條社規就是:"酒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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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節目壓力太大,想不出好創意了怎麼辦?"旁邊公園裡有一個很牛的遊藝設備叫海盜船,壓力大的時候,到那邊坐一次海盜船就好了,特別容易紓解。"米未員工如此介紹他們的"解壓大法"。

在米未傳媒,如何讓"金主開心"不只是商務組的事,製作團隊也要想辦法將廣告巧妙地融合成符合節目內容及調性的一部分。比如雞尾酒品牌RIO在節目裡"正經人不正經場合指定用酒——RIO雞尾酒"的花式口播,就是馬東想出來的,為了說服品牌方RIO接受這句不那麼常規的廣告語,他親自出馬,去跟品牌方溝通。

牟頔是馬東在籌備《奇葩說》時從央視"挖"來的,二十多人的團隊是《奇葩說》的班底,馬東給她的條件是:可以放心地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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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工作是為了滿足愉悅感,而掙錢是可以過上想過的生活,一輩子太短,只爭朝夕,有趣的事情太多了,都想去做做。

正因為深深地知道高處不勝寒,所以他堅決地溜到最低處,低處沒有無妄大風,低處自有水草豐茂,低處儘可自在做局,而且低處低無可低,所以能無所畏懼,心神俱在,才能真正心無旁騖,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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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東的低,也表現在嗨點很低,他很容易就高興起來,他的姿態更低,他永遠是把球拋給對方的人,也永遠甘當護花使者。

回過頭來說,馬東是"犬儒"嗎?他只是明白人生不易,站低一點容易活,"嗨點"低一點容易把自己哄高興,局面攢起來,總歸能做點事情,能做多少做多少……是啊,這樣的不端著,顯得一點都不高級,但是多麼自在。

身段放柔軟,嗨點放低,馬東就真的放飛了

他葷素不忌,騷浪賤與江南才子模式隨時開啟,油膩與睿智任性切換,在米未平臺他開啟了放飛自我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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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浪賤"是馬東打開世界的方式,也是馬東和這個世界相處的方式,更是世界認識馬東的方式。

走上互聯網的平臺,觀眾也有幸品嚐了馬東葷素搭配語言大餐,餐桌上油而不膩、黃而不low,色香味俱全。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女神嘉賓是柳巖,馬東問,如果要選一個人陪你在荒島上共度餘生的話你會選擇誰,柳巖回答孫悟空可以嗎,馬東接:是因為他有金箍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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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的柳巖嬌嗔地按鈴喊停,蔡康永爆發出槓鈴般的笑聲,高曉松在一邊搖著扇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馬東的高明之處在於點到即止,他不是講黃段子,他是講內涵段子,每次講完後都可以裝無辜:我什麼都沒說,都是你們自己腦補出來的……

再比如奇葩選手大兵說:"我有處女情結,我媳婦嫁我的時候是處女。"馬東冷不防地問:"現在也是嗎?"全場笑崩。

馬東在節目裡穿蘇格蘭裙都不算什麼,因為減肥失敗還在節目裡假裝裸奔,穿著肉色的秋衣秋褲在路上跑,還打個馬賽克……

騷浪如此,賤有多賤呢?

自從去割了眼袋之後,馬東就一直毫無顧忌把割眼袋的事貢獻出來給節目當梗使了三年了,被叫做"眼袋俠",有事沒事就被選手吐槽,自己笑得比誰都大聲,這是有多率性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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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廣告的時候更是賤極了,在他之前,廣告對於主持人,是化解不掉的尷尬,但在馬東這裡,念廣告卻念出了新花樣,他可以把生硬的廣告玩成一個接一個的梗,做成笑料和槽點,"把玩於股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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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式跪舔金主,還故意演出"貧賤就要移,馬上移"的樣子問"夠了嗎,各位大哥,覺得你們的錢花的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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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論開始之前,我先掙點錢!"也是耿直到讓人無力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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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東是第一個做起廣告來沒羞沒臊、毫無下限,還能把打廣告變成讓觀眾開心享受的事。別的節目經常在頭尾打廣告,節目是節目,廣告是廣告,但奇葩說是隨時開啟猝不及防打廣告,節目是節目,廣告也是節目,他們將奇葩說變成了一個大型歡樂的廣告現場,最厲害的時,哄金主爸爸開心的同時,還能讓觀眾毫不反感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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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馬東的廣告賣出了天文數字,第一季奇葩說5000萬,第三季突破3億,第六季則吸引到京東、攜程、海瀾之家、江小白等一線品牌,廣告費超過7億元。

那麼,憑什麼別人講段子就猥瑣,馬東講段子就小清新汙而不low?別人賤就是下賤馬東就是萌賤?馬東坑嘉賓就是機智、反應快、控場能力強?別人小心翼翼打廣告造人反感,馬東見縫插針打廣告能讓哈哈大笑樂在其中?

一是因為他多年的文字經驗和強大的語言能力,更重要的是,以上都是馬東故意演給觀眾看的不正經的樣子,而他故意藏起來偶爾露一下的是他豐富的知識儲備和才華魅力

  高曉松是整個節目裡公認讀書最多的人吧,有一次有個奇葩辯手在辯論"單身是貴族還是狗"這題題目時,說狗並不是貶義詞,人們把自己的兒子叫做小犬。高曉松打斷說,沒這個說法,是用"犬子"謙稱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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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東不疾不徐,先是開了個玩笑,在古代就介紹說這是"小犬曉松",然後在大家的笑聲中補了一句,賈政是這麼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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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網友專門查了書,確實是馬東說的那麼回事兒,《紅樓夢》114回有寫"賈政忙指著賈璉道,'這是家兄名赦之子璉二侄兒'。又指著寶玉道,'這是第二小犬,名叫寶玉'。"

有期的辯題是"長生不老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說是好事的那一方被蔡康永花式吊打得不成樣子,蔡康永說一首歌如果永遠不結束就失去了旋律,意思就是失去了時間限制化為永恆之後,美好就喪失了意義不再成其為美好,馬東出來說了這麼一番話:

"盤古開天闢地之後,中國人說天長地久,我們說'青山不老為雪白頭',我們不知道青山,何時所始,又何時所終,卻不耽誤青山在我們心中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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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老為雪白頭,有多少人看到這裡跟我一樣心臟都撲通了一下,馬東用漢語裡面最美的語言作了最有力量的表達。

《飯局的誘惑》有一期說到失戀的艱難時期怎麼度過,馬東就說自己留學澳洲時姐弟戀,失戀之後就靠寫舊體詩排解。詩歌一念出來,又把大家驚呆了……

傷情最是晚涼天,憔悴斯人不堪憐。

邀酒摧腸三杯醉,尋香驚夢五更寒。

釵頭鳳斜卿有淚,荼蘼花了我無緣。

小樓寂寞新宇月,也難如鉤也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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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觀眾來說這是驚豔,不過對於馬東來說,就如同被翻看了當年矯情的QQ空間,謙虛地說被自己噁心吐了。

他成熟而睿智,能隨意說出"被誤會是表達者的宿命,沒什麼好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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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說出"心裡的苦越多,一絲甜就能填滿

"這樣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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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東如此葷素搭配,才情展露,油而不膩,色香味俱全,眾多女粉絲大呼對胃口,因此她們組成了"求睡馬東聯盟",老來俏的他聽到此,稍作淡定,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拂去嘴角的一絲得意,擺手道:"我身體不好,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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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東並沒有嗨到迷失自我

馬東向來鼓勵年輕化,不設限,到真正錄節目的時候,馬東也從來不會設限,只是讓選手自由發揮。張紹剛當年就說《挑戰主持人》有兩大特點:從來沒有稿子,從來不會彩排。《奇葩說》也是如此。但是他始終保持警惕和清醒。

"好朋友可不可以約?"被稱作是《奇葩說》最大尺度的辯題。一番討論下來,馬東當時就叫停了,後來這期節目也被停掉:"因為辯論這種極端的形式是你死我活的,所以我們會把所有的問題都極端化,然後極端化到一種觸犯了公序良俗的邊界。"

對於停掉這期節目,馬東承認是犯規了。他覺得這對於整個《奇葩說》的健康發展是一個階段性的事情,很多熱門節目都有尋找邊界的那一個瞬間。然而他並不認為互聯網產品要以"突破尺度"來作為標籤,任何一個成熟的市場都不會以此來作為方向。

再如,在上期奇葩說辯題"感興趣的工作總是996,你到底要不要辭職"中,薛兆豐選擇的反方, 996不要辭職。從他的陳述和表情,都能看出來,這真的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他是真的認為工作996不要辭職。但是他醉心經濟學,卻貌似忽略了一點,就是這個社會的人情。

這道"996"辯題是很敏感的一道辯題,連一向受網民追捧的馬爸爸,也因為說了一句"996的員工是幸福的,是福報"而受網民抨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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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四個導師,只有蔡康永自己一如既往的暖心路線選擇了996要辭職,其他三位導師,都選擇996不要辭職。本來這麼敏感的一道辯題,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揹負了"剝削勞動人民"的罵名,或者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是老闆,你當然這麼說了""佔了便宜還賣乖"等。 畢竟,坐在上面當導師的,各個功成名就,羅振宇有得到,馬東有米未,李誕有笑果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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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在導師一番辯論之後,已經有些尷尬。蔡康永對羅振宇說:"你跟薛教授成就的事情,成就在自己的身上,做老闆賺自己的錢,創自己的業,出自己的名,還叫別人付出他們的人生,我覺得不得已可以這樣做,但你還把他們講得如此理所應當,而且沒有別的選擇,這個太過分了!"這個時候,羅振宇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當李誕再搬出來"活出生命的意義"的時候,蔡康永接著爆料這個社會的規則和真相。羅振宇有些坐不住了,來幫腔李誕。

三對一的局面已經展開,馬東這個時候,轉換話題,給了彭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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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二愣子"彭磊說出了一番真話:"我還處在打工階段,被壓迫的階級。那些夢想、理想,說起來都是屁話,可能一不留神就溜走了,被資本家淹沒了。我就是一邊996,一邊搞樂隊,才能上《樂隊的夏天》這樣的節目,才能被大家知道。所以說,別放棄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工作,能糊弄就糊弄……未來你可以過得更舒服一點"。

彭磊把話題推向了一個更針鋒相對的矛盾點,不是創業了,是階級壓迫。

說不上垮,但是節目到這裡已經很僵持了。已經不是話題之爭,而是兩個階級之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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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東在關鍵時刻,通過下面的一席話,將整個現場巧妙地掰扯回到一個理性的狀態。

"我記得咱們初始投票的時候,反方996要辭職是獲得了更多現場觀眾支持的,其實所有人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會有一個自己內心的判斷,這和他願意聽到什麼,是另外一回事!正方996要辭職的話,正是我缺的,所以我需要。我心嚮往之,雖不能至,但我越聽越高興,康永哥的話,越聽越高興。

奇葩說把所有問題都拆成正反兩方,就是為了讓人看到背面那個東西,就是為了讓人看到,其實我們的人生就是矛盾的,我們即便決定了往東走,我們心裡會想著西方,我們雖然決定了我們的人生是往北去的,但是南方的溫暖對我們有巨大的吸引,我們就生活在這樣一個矛盾中,這不就是人生和生活嗎?"

馬東不僅又一次點醒了《奇葩說》的核心主旨,也圓了當時場上的尷尬,這就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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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有的是才華橫溢的人,有的是手面闊綽的金主,缺的正是能組局的高手,而這個高手做的,無非是儘量讓每一個來的人都舒服。

見天地,見眾生,到最後見自己,人生最難得的其實是自知之明。馬東花了四十年搞明白了自己,搞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從此便有了來路和歸處,人生變得一路通達。

敲黑板,劃重點:

1、 米未傳媒是一家內容生產公司,他們拉來廣告贊助,找好播放平臺,就開始生產內容,其商業模式其實和"鄉村大舞臺"差不多,賺的都是辛苦錢。但能否成為行業頭部,主要看能否保持積極年輕的心態,把握時代脈搏,生產出叫好又賣座的內容,這一點創始人的把握和表率至關重要。

2、 相對於李誕25歲創立笑果文化,馬東可謂大器晚成,26歲才從澳洲清零回國,學習電視,46歲才下海創業,但從此如魚得水,勢不可擋。所以李宗盛說的對:"人生沒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數"。

3、 人的才華是硬實力,將硬的實力用軟的態度表達出來,更讓人驚豔。51歲的馬東油而不膩,黃而不LOW,所有局面和力度把控地剛剛好,沒有其多年過硬知識沉澱,語言功底,專業磨鍊,是做不到的。

4、 將身段放柔軟,姿態放低,更能遊刃有餘。高處不勝寒,低處沒有無妄大風,低處自有水草豐茂,低處儘可自在做局,而且低處低無可低,所以能無所畏懼,心神俱在,心無旁騖,仰望星空。

5、 努力擁有組局的意識和能力,讓每個人都舒服。這個時代,有的是才華橫溢的人,有的是手面闊綽的金主,然而缺的是能組局的高手,而組局高手無非是儘量讓每一個來的人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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