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宰相俾斯麥是19世紀德國統一的大功臣，他的巨大歷史功勳，讓當時無數德國人景仰，連德國皇帝威廉一世都對他敬畏三分。每當威廉一世不聽從俾斯麥的意見時，俾斯麥當即以辭職相要挾，威廉一世立刻就對他言聽計從。俾斯麥還洋洋得意地對同僚說：“當我用辭職恐嚇時，老頭子（威廉一世）就會流著淚說‘現在連你都不理我了，我怎麼辦呀’？”
俾斯麥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制定了德意志帝國的第一部憲法，規定首相只對皇帝一人負責，不對議會兩院負責。事實上，各部門的大臣都由首相任命，甚至皇帝發佈帝國法律時，也必須由首相副署才能生效。
1888年，威廉一世去世後，威廉二世即位。心高氣傲的威廉二世無法再忍受俾斯麥獨攬大權，於是，一場“收拾”俾斯麥的好戲在悄無聲息中開始了。
導火線是俾斯麥制定的一項法令:任何內閣大臣都不得未經首相許可，就直接向皇帝傳達意見。威廉二世要求俾斯麥立即廢除它，俾斯麥卻不為所動。威廉二世專門派出陸軍將軍漢克登門拜訪，詢問俾斯麥到底怎樣才肯廢除該項法令。俾斯麥回答得很乾脆：“這個法令無論如何都不能取消！”
第二天早上，漢克將軍再次登門，這次他帶來了威廉二世的口諭：限期廢除那項法令，否則就請立刻辭職，並於當天下午兩點前親自入宮給皇帝一個答覆。可俾斯麥仍負隅頑抗，他虛晃一槍說，自己身體欠佳，不能出門，準備寫信給皇帝做解釋。打發走漢克將軍後，俾斯麥隨即召開內閣會議，說皇帝要自己辭職的原因就是皇帝要獨斷專行。他鼓動所有內閣大臣和他來一個“集體辭職”，以此向皇帝施壓。可大臣們都是官場“老油子”，如今皇帝都瞅他不順眼了，誰還會跟著他攪這趟“渾水”？於是，大家都義正詞嚴地拒絕了，沒有一個人附和俾斯麥。
會後，心灰意冷的俾斯麥回到家，這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威廉二世又派人催促他遞交辭職書。俾斯麥方知大勢已去，他又準備打出“苦情牌”，說：“我做了二十多年的首相，為德國做了很多事情，我要在歷史的審判臺前表白我自己！”隨後，俾斯麥口授辭職書。第二天潤飾一番後，送進宮中。在辭職信中，俾斯麥歷數自己的赫赫功勳，苦苦哀求皇帝不要拋棄自己。誰知威廉二世根本沒有細看，而以最快的速度批准了他的辭職。俾斯麥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地下臺了。
俾斯麥回到故里後，已無職無權的他仍然受到威廉二世的猜忌，畢竟他對帝國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凡是去探望俾斯麥的舊臣，都會受到密探的嚴密監視，甚至寄給俾斯麥的信件，威廉二世都要到郵局親自拆開審查。在1897年紀念威廉一世百年冥壽時，威廉二世向先皇的眾多舊臣表示慰問，唯獨漏掉了俾斯麥，彷彿這位曾經權傾一時的“鐵血首相”在德國曆史上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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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萬安峰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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