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在史冊上的澠池清代才女.....

簫引樓臺聲自遠 花依籬落色益鮮

------澠池清代才女席慧文尋訪漫記

時光深沉如海,無論走的多近多遠,也無關乎朝代更替,在歷史漫長的河流裡,生命只是不起眼的緩緩流沙,能讓後世記住的,只是位數不多的個十百千位,尤其是女子,更是鳳毛麟角;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西風吹幾度,一代才女席慧文,讓我在百年後的今天,在北國的豫西澠池和南國的蘇杭尋覓她的一顰一笑、一詩一詞、一畫一書。席氏家族繁衍生息在河南省澠池縣天池鎮石泉村,清代成為官宦簪纓世家,而名喚席慧文的這位才女名媛便蓮荷般清新亭亭玉立在這個書香門第的席氏家族……

我對天池鎮懷有一種深深的親近情節,源於我的父親曾經在這片沃土工作了12年之久,源於我在這片熱土上有許許多多的親朋好友,源於這方靈山秀水孕育出當代作家董陸明先生,並寫出煌煌巨篇《拉鋸地帶》,後又改編為引起巨大轟動效應的熱播電視劇《刀客家族的女人》

2019年10月23日,相邀澠池作協趙春然兄、李愛民君走進石泉村採風。從石泉村小學門口牆壁上的村情村史裡瞭解到,石泉村村名由來為:古有泉,共九處,出自石穴,故名。村中有關帝廟、金鑾殿、雙鳳山等名勝古蹟,最有名的是村東和下馬筵相連接的清代繼志橋(亦稱:知府橋、娃娃橋)亦從村史簡介裡瞭解到出自石泉的名人:清代紹興知府席椿、才女席慧文、當代作家董陸明先生。

走在村中看到,現在的石泉村民居已逐步北移,老村尚有幾處古宅,破敗不堪,在蕭瑟的秋風和草叢中,筋疲力盡地掙扎著最後的支撐和鉛華褪盡,當年輝煌的席家知府大宅正院只剩下兩堆青磚,無語地凝視著開挖水渠、填埋管道的三三兩兩民工,問他們席府的前世今生,茫然地彷彿你在問他們一道三角函數怎麼解析,他們關心的是今天的工期進度和工資是否能及時結算,至於水渠是否開在席府正院中軸線、以後是否會重新修復搞旅遊開發,那不是他們考慮的事情,他們也的確左右不了或者改變不了渠線的規劃……

走出老村,在路旁,兩位六七十歲的老人坐在石條上歇息,攀談間,一李姓老人說道:紹興知府席椿(貢生,考教習,初任州判,改玉山知縣,升紹興知府,譜系12世)的八世孫席福宗【譜名:在桂、譜世系19世,席椿長子席世豐七世孫有二:在桂、遂來(席遂來有其外孫張天順過繼名下成嗣),席椿四子席壽豐的後裔繁衍到21世】,無妻無後,淪為乞丐,石泉村附近村莊誰家有紅白事,席福宗準時到場,放一掛小鞭炮,討要個紅包,混碗飯吃;但席福宗十分聰明,能將樹立在知府橋旁的兩幢碑碑文一字不差背誦出來,上世紀末前後去世。

抬眼間,一座高大的現代門樓前一對石獅子威武地臥在門前,李姓老人說:你們去找他家吧,人家姓席,是文化人。告辭老人,百餘步之間,我們走進這家院裡時,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走出來打招呼,寒暄之間我們說明來意,席文遠老人讓大家落座後,轉身回堂屋拿出新老兩部家譜,老譜是1963年夏曆3月修的,席光祖主修並撰寫序譜,譜序載:始祖席士能,山西省洪洞縣人,因避洪軍(洪承疇)之亂,由晉遷入河南省澠池縣南塢溝。明末李氏(李自成)屠殺河南,全族曾潛居於石洞中倖免,其中九世祖泗州知州席側侍(其父席所傳,癢生,以子貴,贈江南泗州知府)亦避難其中。新譜是1998年由席永然總領、席文祥主續。據《席氏家譜》傳承人席文遠介紹:席福宗的父親席德山解放前曾經在舊軍隊當過兵,在外去世後,是其妻用瓦缸將其收殮帶回,丘於村南溝窯,後席福宗死亡,也丘於此地。聞聽後,不禁讓人唏噓不已……

十二載風塵空懷春露秋霜之憾,三千里跋涉始得送往迎來之心。橫批:木本水源。這是清乾隆年紹興知府席椿(12世)寫的一幅楹聯,現在我們來看看席家輝煌時期的榮耀:其父席莊允以子椿貴,贈浙江紹興知府,其祖父席鎮郡廩生。以孫椿貴,贈浙江紹興知府。席椿兄弟席榛,由附生,例貢捐納。席椿四子(四子為13世):長子席世豐,邑廩生,恪遵父訓,循循守禮,開館延師,資以膏火,獎訓後學,成就甚眾。村旁舊有義冢一區,增施至數畝,禁樵牧踐踏。鄉邑義之。次子席安豐,山西樂平知縣。三子席啟豐,由州同歷任直隸龍門、邯鄲知縣,升遷安徽安慶府通判、加同知銜。四子席壽豐,直隸清苑縣丞,但我們在新老兩本《席氏家譜》上,未見到才女席慧文一字記載。

清嘉慶十五年《澠池縣誌》載有席椿撰寫的澠池八大景詩並錄其二,其一:《周黨隱居》不拜彤墀返篳門,考磐獨寐矢無諼。南陽爭望施行馬,北溟原來有大鯤。芳草深涵蔣詡徑,白雲長護段幹垣。高風只有嚴陵並,千載猶傳不召村。其二《利津古渡》萬里黃河一葉舟,爭傳古渡幾千秋。揚帆直剪桃花水,蕩槳斜看竹箭流。王屋雲山天北極,崤函風雨嶺西頭。無蛟不用疑懷璧,長見榮光午夜浮。同時,亦將席椿撰寫的《繼志橋記》載入。席椿著有《蔗田詩草》二卷,佚。

乾隆22年(公元1757),席椿在玉山縣做縣官,席椿的父親喜形於色,就對親友說:若兒守郡,下馬筵橋工當獨任矣。乾隆36年(公元1771年),席椿升職紹興知府,又過了3年,他接到兒孫們寄來的家信說:下馬筵橋,鄉曲中往往以王父昔日慨然獨任為詞。第未卜力能勝任否?”席椿看了書信決定修橋,他拿出了俸銀2000多兩。乾隆41年(公曆1777年),命長子世豐、從子尊德、成文輩董其役,兩年後完工。席椿在《繼志橋記》最後寫道:“我造的橋雖然不敢和古代揚州的二十四橋和婺源的彩虹橋相媲美,但變溝壑為坦途,對過往行人來說也算是補辦了一件小小的善事,因為追溯造橋的由來,所以將此橋命名為繼志橋。還在橋東側建了碑亭,撰文作記。這座橋已經有200多年了,橋上原有的石獅子等雕塑在“破四舊”時被人嚴重毀壞,原來的碑亭也不存在了,石碑斷為兩截,被丟棄在下馬筵村井臺邊,現在橋頭豎立的石碑是後人複製的,但橋兩邊修了水泥路後,汽車在上面來回穿梭,橋面已經嚴重受損,真擔心有一天這座承載歷史文化的澠南名橋成為夢幻般的傳說……

和席文遠老先生瞻仰席氏宗祠後,站在他家的門口,他指認著小時候曾經玩耍進去出來的石泉寨東寨門位置;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拉鋸地帶》的作者董陸明先生,若非他是從小在這個村長大,若非有如此豐厚的古村底蘊,若非有席家大院的傳奇故事做為藍本,是不是電視劇《刀客家族的女人》的場景要遜色一點,至少沉浸在這樣的古村落,多多少少要受到耳染目睹的影響是必須的吧。

據席文遠老先生講:長子席世豐、四子席壽豐為正房所生;次子席安豐、三子席啟豐為側房所生。據席氏宗祠碑刻譜系載:席安豐、席啟豐(13世)後裔第二代(譜載15世)以後居浙江和《席氏家譜》、席氏宗祠沒有席慧文(生卒不詳)一字記載的情況看,席慧文的母親應是側房,或和席安豐、席啟豐同母或者是另一個小妾,這應是席慧文作為繼室的繼室(西泠閨詠:怡珊,為石琢堂太史子夫大令繼室也,能而賢,待前兩室母家與己之母家,無異視。)以第三房嫁給狀元石韞玉長子石同福的主要原因之一。說了怎麼多,只是為了讓大家瞭解席慧文家族的背景和前世今生,下一步我們要切入正題,說說才女席慧文,席慧文:澠池人,字怡珊,號印滄。封建時代,一個女子,有字有號還能在名字後加上籍貫,想想都厲害的不得了,況且還善畫,能琴,通音律,尤善隸書,能作徑尺大字。且慢,還有《瑤草珠華閣詩鈔五卷附鏤冰詞一卷》、還有事蹟能入《名媛詩話》、繪畫能入《清畫家詩史》、詞能入《詞綜續編》《詞綜補》、詩能入《國朝閨閣詩鈔》,這樣的女子只能用仰慕仰目敬之,而且還嫁到了狀元石韞玉的府邸,夫君石同福詩畫俱精,這是怎樣的一位奇女子呢?且聽下回分解。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