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兵在阿富汗被炸掉雙腿,他吸毒、坐牢,最近他跑完了半馬

美國海軍陸戰隊員托米·帕克(Tomy Parker)在2010年參加阿富汗戰爭,被簡易爆炸裝置(IED)炸掉了雙腿,由於傷勢嚴重提前回國並退役後。此後,他經歷了艱苦的人生,慢慢適應新的生活。最近,他完了一次半程馬拉松比賽,這似乎是對他人生旅程的一種隱喻。

美國大兵在阿富汗被炸掉雙腿,他吸毒、坐牢,最近他跑完了半馬

托米·帕克退役後生活在蒙大拿州的羅南,一個只有2000多人的小鎮上,那裡根本就沒有早高峰時間。每天下午4點,羅南的第93號公路開始熱鬧起來,公路上開始出現往返於蒙大拿州的波爾森、密蘇拉和卡利斯佩爾的汽車。

羅南住宅區街道少有人維護,到處是裂縫和坑洞,只有通往周圍農場的道路相對暢通,因為這條路關係到人們的日常生活必需品供給。

托米·帕克在其中一條路上“奔跑”,他的手臂像活塞一樣跳動,緊握著輪椅的輪子向前猛撲。他通常在下午沿著巴特路訓練大約5公里,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前方,一條汗帶吸走從他頭上流下的汗水,但是汗水還是從他下巴上滴落下去。

托米·帕克今年29歲,這位美國海軍陸戰隊退伍傷殘老兵的訓練目標已經從5公里增加到8公里,他和女友達拉·羅達(Dara Rodda)騎著自行車在他身邊陪伴,陪他“跑”過一條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這些條小路標誌著他們人生的轉變。

10月份,托米·帕克已經完成了密蘇拉半程馬拉松,他計劃在12月前完成一次全程馬拉松。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每週堅持訓練五天,繞著羅南一圈圈地“奔跑”。

三年前,托米·帕克曾經擁有一所房子和一輛卡車,卡車是專門為一個沒有腿和只有一隻手的人設計的。但是,對海洛因和甲基苯丙胺上癮使他失去了這一切,甚至連輪椅都幾乎沒有保住。

托米·帕克2009年加入了第5陸戰團3營服役,一個參加過瓜島戰役的二戰老部隊,在阿富汗戰爭中也是死傷人數最多的陸戰隊部隊。入伍之前,他看清了自己永遠無法加入到NFL大聯盟,所以選擇了參軍。

“我不是像其他新兵那樣想為自由而戰,我那時才19歲,是一個來自蒙大拿的加利福尼亞男孩,那裡有有很多漂亮女孩,我喜歡那裡。”

2010年10月,托米·帕克跟隨第5陸戰團3營來到了赫爾曼德省,不到3個月之後,也就是12月11日,托米·帕克所在的20人小分隊在桑金的街道上巡邏時遭到敵人火力襲擊,他被一枚9公斤重的IED炸飛天半空,把他撕成了幾半。

落地之後,他發現自己的雙腿和左手都沒了。在野戰醫院,醫生把他的左腿從臀部截肢,右腿從膝蓋上方截肢。

三天之後,托米·帕克在馬里蘭州貝塞斯達海軍醫療中心醒來,他的媽媽和舅舅在病床前陪伴著他。“媽媽,裡克舅舅,你們別去阿富汗,那裡不安全”,他睜開雙眼後說出了這句話。

托米·帕克像其他52000名參加阿富汗戰爭的傷兵一樣殘疾了,截止2016年,野戰醫院的醫生每年都要進行無數次這樣的截肢手術,直到今天美軍打的最長的一場戰爭還沒有正式結束。

2011年2月,托米·帕克回到了蒙大拿,超過200名當地群眾在蒙大拿國際機場迎接了他。6輛消防車組成車隊,把托米·帕克接回到波爾森,美國人用這種方式歡迎這位戰場英雄回家。

隨後2年,密蘇拉的2名記者文斯-德夫林和庫爾特-威爾遜一直跟隨著托米·帕克,採訪記錄他在阿富汗的戰爭故事。帕克的社交媒體賬號也經常出現朋友、家人和陸戰隊戰友圍繞在他身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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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永遠為你祈禱!”“我絕對愛你全家。你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之一。我愛你,湯米”“我跑上山,發現你被軍犬包圍了。你還在笑,我們把你抬到卡車上,讓你動起來。那天最有趣的事情是當我關上MRAP防地雷反伏擊車的車門時,你衝我大喊大叫…‘整天豎起大拇指,兄弟!你就是湯米’”。網友和戰友這樣回覆他的貼子,但是湯米已經開始了他的惡性循環,他開始吸毒和說謊。

母親盡了最大的努力幫他。他們在貝塞斯達的第一次談話是關於他是否會對注射給他的藥物上癮。當他感覺到針刺一樣的疼痛時,他就必須服用止痛藥,麻木他的“四肢”,讓新陳代謝停止。

當他的母親陪他從貝塞斯達去聖迭戈時,她把他的藥片放在公寓裡,他能夠得到的地方。

母親在談到他用的止痛藥中的利麗卡和羥考酮時說:“我必須根據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時間給他服藥。”

帕克在聖迭戈呆了一年多,他的軍銜還是海軍陸戰隊的一名上等兵,他唯一的任務就是恢復元氣。這意味著他每天要進行幾個小時的物理治療,學習用假肢行走。他有兩套假肢,一套是他訓練過的“短款”,另一套能讓他恢復到身高1米85。帕克說:“使用假肢可能是我受傷後最需要做的事情”。

母親每天早早醒來做早餐,陪帕克去做各項康復治療。晚上,她做晚飯,看電視,而他玩的“使命召喚:黑色行動”。康復一年後,他開始游泳,並已完全戒掉處方止痛藥。18個月來,母親一直“在他的臉上,在他的生活中”,她想給她23歲的兒子重新生活的機會,讓他作為一個男人獨自生活。於是她把兒子留在聖迭戈,自己回到羅南的家,和丈夫和其他3個孩子團聚。

當她的丈夫把她帶回家時,她說她哭了整整50英里。為了讓兒子獨立,她讓他控制自己的藥物。當她那樣做時,她讓自己確信他可以控制自己。但是,“多年來,我一直相信湯米的謊言,”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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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還在聖地亞哥的時候,擁有一輛定製的紅色道奇皮卡,他通過一個內置在方向盤上的系統駕駛卡車,這個系統允許他用手剎車和加速。他還進行遊泳、騎自行車訓練,但是偶爾還是要吸毒。然而,在一場坐式排球比賽中,他受傷了。

母親說:“他非常想向大家證明,他可以做任何事,結果他受傷了。”在媽媽離開一個月後,帕克在排球比賽中一躍而起,導致他左腿深度組織傷。由於沒有其他治療方法,醫生又給帕克開了止痛藥。

當他永遠回到蒙大拿的時候,止痛藥就在他們身上。2015年,當他從母親家搬到一個由非營利組織為軍隊提供的定製單層住宅時,止痛藥就在他們身上。帕克搬進他在蒙大拿州波爾森市的新家的那一天,他在前院的一根柱子上升起國旗並向國旗敬禮。

這座246平方米的房子有走廊、櫥櫃和一個爐子,帕克坐著輪椅可以自由出入。該組織還為帕克指派了一名財務顧問,儘管沒有抵押貸款要付,顧問還是會帶他去支付帳單和保險。“我們不只是把鑰匙交給他們,祝他們好運,我們還要支持他們。”“我們的部隊”項目經理比爾-艾維在2015年這樣說。

但是,兩年內這所房子將被收回,帕克的名字也將從“我們的部隊”項目網站上的收信人名單上刪除。

“我為那些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想把房子給我的人感到難過,但我覺得我不值得。因為一個錯誤的步驟而得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家。……我覺得不夠資格。” 帕克在談到房子時說。

帕克與母親的關係變得緊張,他看望母親的次數逐漸減少,因為她開始質疑他濫用處方藥。母親還發現帕克可能有更危險的跡象:掏空的鋼筆和其他工具,還有朋友說的發現帕克的紅色道奇車停在有名的吸毒俱樂部的故事。

母親不讓帕克回家。帕克就在他自己的房子裡吸食冰毒,他一次要睡上好幾天,精疲力盡地沉沉睡去,這時他偶爾能想起在海軍陸戰隊的日子。“我喜歡精疲力盡,這就是我喜歡冰毒的原因。你會精神好幾天,然後像嬰兒一樣睡去。”。

母親向他以前一個排的戰友救助。他們來了,一些來自夏威夷,衝破蒙大拿州的冬天,執行一項新的任務。2016年12月11日,也就是帕克在赫爾曼德省爆炸中倖存的第六天早上,見到了帕克。母親回憶說,那是一個“寒冷,寒冷的一天”。房子外面,警察等著搜查房子。

美國大兵在阿富汗被炸掉雙腿,他吸毒、坐牢,最近他跑完了半馬

在房子裡面,他的朋友們試圖與他溝通,但是不起作用。“湯米,你真是個混蛋。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一坨屎。如果你的名字被提起,我會確保每個人都知道你是個混蛋,”一名海軍陸戰隊士兵狠狠地罵他。

2017年3月,警長辦公室打電話告訴他的與母親,帕克在波爾森的房子遭到搜查,指控他持有海洛因和冰毒,他被關進了監獄。由於輪椅可能被用作武器,他在萊克縣監獄的頭幾天被單獨監禁。

帕克想要出去,母親告訴他會把他救出來,但條件是他必須去戒毒所。在他獲釋幾個小時之後,母親就把他從羅南帶到了米蘇拉國際機場。他們登上了飛往路易斯安那州拉斐特的飛機,帕克進入硃紅行動健康系統的康復中心,住院45天,門診60天。儘管開始戒除毒癮,但他還是繼續吸毒。

接下來的18個月裡,帕克又完成另外7個治療項目。在治療期間,他在波爾森、羅南和米蘇拉周圍的沙發上吸毒,他因違反假釋條例而再次入獄。根據假釋條件,他因為要接受治療才獲得假釋。在第六次違規之後,他的緩刑官提交給羅南湖郡法院的一份文件:“簡單地監禁他可能更有效”。

帕克2018年大部分時間都戴著手銬,母親悲痛欲絕,她害怕在看到他再次清醒之前,她四個孩子中的最大的一個就自行毀滅了。她祈求上帝,要麼幫助他戒毒,要麼就把他帶走。

帕克說:“我去過教堂、戰場、陷阱屋和監獄,在那裡我都沒見過上帝。”

在被捕、治療和吸毒的交錯中,帕克在2018年11月在一家加油站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他目前打了招呼。達拉-羅達和帕克一起長大,他們一年級時在威廉-哈維小學相識,現在她管理帕克所在高中的摔跤隊。他和她開始了交往,在他服刑到2019年期間,這種交往一直在電話中進行。

2019年年初,帕克第一次在密蘇拉的退伍軍人治療法庭上出庭,他如果能夠加入這個項目,就可以避免再被判入獄,條件是同意一個由他自己制定的未來一年半的戒毒計劃。帕克10個月成為密蘇拉退伍軍人治療法庭的一員後表示,他獲得許可退出該項目。儘管他很感激他們的努力,但他住在羅南,那是他想呆的地方。

2019年2月,在他最後一次因違反假釋而被捕後,在他和家人之間的信任下,羅達向帕克開放了自己的家。3月,帕克搬進了她在羅南的一層樓的房子,幫忙做飯和打掃衛生,並與他的假釋官和退伍軍人治療法庭建立了例行的聯繫。他還完成了半程馬拉松。

帕克把前幾年稱為“非法生活”,但是這種糟糕的生活在2月21日結束。8月份的那一天,帕克在一條鄉間小路上訓練,羅達在他身邊蹬著腳蹬,這六個月讓他的生活發生了變化。

帕克的訓練也經常遭到麻煩。一艘巡洋艦在帕克和羅達停了下來,警官拿了帕克的身份證,然後告訴他要麼就走自行車道,要麼就另找一條路去訓練。他以妨礙交通為由威脅要給帕克開罰單。但是警察的刁難並沒有打消帕克的熱情,帕克通過法庭會議得知4月要舉行密蘇拉“預防老兵自殺分健步和半程馬拉松”比賽,帕克知道可能要花4個多小時才能完成半馬,但是他仍然登上了米蘇拉堡地區公園的賽道。

帕克那雙沒戴手套的手流血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哭,但是他拼盡全力也設法趕上德斯蒙德法官,一個狂熱的跑者。當被問到是什麼促使他訓練、保持清醒並開始練習達拉的鋼琴時,他的回答令人信服,這可能是物理學定律之一。“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第一次頭腦清醒。不過,在那之前,當我撞到碎石時,我在裡面大喊‘這條路是誰修的’?”

他從阿富汗回來後的早期照片來看,帕克體重越來越重,這是由於截肢後使用的藥物的副作用,減緩了新陳代謝。他後來吸毒時體重開始減輕,在監獄裡也在積極鍛鍊:雙手在牢房地板上保持平衡,呈俯臥撐姿勢,將身體舉到空中,然後將自己降至地面。他能一次做499下。

帕克說,“我不怕坐牢,這很容易,也讓我變得更好,換個角度來說,作為一個拳擊手,當你第一次進入拳擊場時,你有一種壓倒性的恐懼:我能抗住他的重拳嗎?第一次被司法系統打擊,你就要意識到要麼你能處理,要麼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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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到一個安全無藥的住所之後,帕克平時還會讀書、吃飯、工作。法院要求帕克參加辛辛那提VA醫療中心的最後一次治療,這次是他對創傷後應激障礙的診斷。5月13日帕克前往辛辛那提,6月28日返回,然後就參加了密蘇拉半程馬拉松。

在比賽的那天,他喝了平時的運動前常喝的混合飲料,保證了咖啡因攝入量達到1000毫克。開始比賽之前,他還要找個浴室洗澡,他在附近的加油站發現了一個,但當他進去之後發現沒有一個地方能裝上輪椅,把自己抬到座位上。他毫不猶豫地爬到浴室地板上洗完了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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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場半馬比賽中,帕克用1小時52分鐘完成了比賽。一張照片拍到他在比賽中的畫面:戴著耐克頭帶、黑色手套,穿著湖郡監獄發給他的亮橙色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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