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溜索村!別了,石頭寨

再見,溜索村!別了,石頭寨!

——來自海拉鎮花果村大石頭組搬遷戶的脫貧故事

記者 陳武帥 沈光勇

再見,溜索村!別了,石頭寨

來自海拉鎮花果村大石頭組的劉章忍(前排中)正在新學校教室裡學習。


再見,溜索村!別了,石頭寨

卯昌雲的母親

再見,溜索村!別了,石頭寨

卯昌雲的孩子搬遷時比出了剪刀手


  2019年1月26日,農曆臘月二十一。海拉鎮花果村大石頭組搬遷戶卯昌雲剛回老家把年邁的父母接到五里崗工業園區易地扶貧搬遷安置點D區3號樓1單元16層3號,一家人團團圓圓過大年。  2019年12月4日,卯昌雲夫婦在威寧陽光學校當食堂工人,孩子們在縣城學校上學,搬遷快一年的卯昌雲一家過上了幸福的城市生活。  卯昌雲一家原來居住的地方是石頭寨、是溜索村,正是搬遷讓他家實現了脫貧致富。


一堆大石頭 困住一寨人
  春日裡的海拉鎮花果村大石頭組,依舊還很荒蕪,裸露的石頭上少有植物,只有仙人掌緊緊趴住石頭,露出頑強的生命力。  這個石頭寨就在海拉鎮花果村牛欄江邊,當地村民叫它大石頭組。  大石頭組有兩個自然村寨一個叫大石頭,另一個叫坪子上,兩個寨子相隔不過幾百米。  大石頭組數十戶人家就居住在牛欄江大峽谷,村民的房屋就地取石,依山而建。房前是滔滔牛欄江晝夜奔流,房後是筆陡大懸崖,偶有落石。  石山區,深山區,大石頭是個一方水土養不活一方人的村子。由於大江阻隔,這個寨子至今沒有一條可以開車進寨子的路。  66歲的劉正倉,前些日子準備過溜索到河對岸去借一輛摩托車騎著到海拉鎮上交電費,不料在寨子的石頭路上摔了一跤,把腳摔骨折了,在家養了一個月還沒好。  電費沒交成,還讓自己受傷,劉正倉苦惱不已。這些年,因為這遍地都是的大石頭,劉正倉吃過的苦數都數不過來。  大石頭組沒有一塊像樣的土地,石頭縫裡有點薄土,村民就在石頭旮旯裡刨食,遇到乾旱年就絕收。  “種地種到天邊邊,開荒開到石頭間”,這是大石頭組人的真實生活寫照。  一堆大石頭,困住一個寨,大石頭人只有外出務工,日子過得苦巴巴的。  “年輕人大多出去打工了,我種了5家人的土地,收來的苞谷不過3000多斤,換成錢不過3000元,但種苞谷的肥料就用了14包,花了1000多塊錢,這還不算勞力成本。種莊稼成了虧本的買賣。”劉正倉妻子王群花感慨地說。  56歲的王群花感慨的事很多,她說在牛欄江邊長大的她從沒坐過飛機,沒出過遠門。她種地要翻過五公里外的大山,一個來回就是一天,這個石頭旮旯的寨子讓她吃盡了苦頭。  果花村副主任劉述參說,2013年前,牛欄江那邊的雲南省會澤縣要修路了,這個消息驚動了寨子裡的人們。  因為沒有路,以前寨子里人們出行要麼從後山爬過高高的峭壁,要麼通過溜索走河對岸的手扒巖,要麼爬河對岸的山樑,但同樣的陡峭。  此外,別無他路。

一根鋼索橋 生死江上溜
  3月5日中午,海拉鎮花果村包村幹部王開朗嫻熟地溜索過江到大石頭組走訪群眾,動員群眾搬遷。由於每次都要從溜索過去,他已熟練掌握過溜索的要領。  王開朗說,他也記不清楚溜過多少次索了,反正每次來動員群眾搬遷,或者來寨子宣講黨的惠民政策都要過溜索。  牛欄江畔有許多溜索橋,大石頭組也不列外。不同的是溜索已從多年前的竹索橋變成了如今的鋼索橋。  大石頭組大石頭寨子25戶人家要到河對岸,唯一的通道就是從鋼索橋上溜過去。  一根鋼鐵索,生死江上溜,溜索是這個寨子里人們的生活之索,生命之索。  放學回家的劉會仙和劉富仙,是花果小學學生。她們從溜索上過去河對岸買方便麵,又從溜索上回來。過溜索,在她們的記憶裡已是尋常小事,不驚慌不害怕。她們說,在很小的時候就會過溜索了。  當地政府工作人員說,其實過溜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但要克服恐高心理,還要掌握過溜索技巧。前幾年海拉鎮工作人員楊臘花過溜索,一不小心把手拇指弄傷了,鮮血直流。  大石頭人從生到死都要從溜索上過。  劉述參說,前不久寨子里老人去世,寨子里人把去世老人裝在棺材裡綁在溜索上,用兩個滑輪平穩溜過,場面極為感人。  大石頭人到河對岸,過溜索是必經之路。不管是趕集歸來物資運送,還是拿山貨出去買,都全靠溜索運過去。村民甚至從河對岸會澤縣趕集買來小牛犢,從溜索上運過來,等牛長大後再也運不過去。  如今已搬遷到威寧易地扶貧搬遷點的卯昌雲,前些年在外地打工掙到錢買了一輛商務麵包車,但寨子裡沒有路開不回家,只有停在河對岸的路上。

一把手電筒 照亮上學路

3月6日凌晨4點30,萬物還在沉睡之中。  劉章橋帶領三個弟妹早早起床,穿衣,洗漱,做好早點炸洋芋,時間就快到凌晨5點了。  吃完炸洋芋,劉章橋四姐弟關好門,打開手電筒踏著夜色去上學。  劉章橋姐弟就讀的學校是村裡的花果小學,在大石頭組後面的山腰上,有7公里路,但路陡坡長,要走3個小時。從5點出發,到校時就已經8點過了。  如今,大石頭組群眾大部分已經搬遷到威寧縣城五里崗易地扶貧搬遷安置點,寨子裡還有四家小孩12名學生去花果小學上學。他們最大的13歲,讀六年級;最小的8歲,讀一年級。  他們是劉章橋姐弟,卯會朵姐妹,劉富仙姐妹等。在去學校的路途中,孩子們太累了,就在大石頭上小憩一會又接著走。  一人一把手電筒,12個孩子12把手電筒照亮夜色,成為寨子裡起床最早的人。  劉仕兵一家搬到五里崗易地扶貧搬遷安置點小康馨區後,三個孩子一個在威寧九三中學就讀,兩個在威寧七小就讀,上學路不要半個小時時間就到。  “想不到能在城裡讀書,還這麼近。再也不用半夜三更起床上學了。”劉仕兵大兒子劉啟俊高興地說,如今他已是威寧九三中學七年級學生。  目前,大石頭組全部搬遷到威寧縣城,孩子們摸著夜色打手電筒上學已經成為歷史。

搬出大山 開啟幸福生活

  作為深山區、石山區的大石頭組,生存環境惡劣,發展產業沒有出路,大部分年輕人不得不外出務工。  當地政府也考慮過,想修通大石頭組通組路,但成本太高;要發展產業,到處是石頭,根本無法種植什麼。  於是,2015年,當地政府決定對大石頭組實施整寨搬遷。  2017年以來,村民陸陸續續搬出大山。  “大哥,我們還是搬出去吧,在城裡娃娃讀書方便,條件比這裡好多了。”為了勸說村民搬遷,花果村副主任劉述參已記不得來動員堂哥劉述材多少次了。  “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文化,娃娃又多,搬進城沒有把握謀生,不願意搬遷,如果海拉鎮上有搬遷安置點還可以考慮。”劉述材說。  ……  不願意搬遷的村民理由千萬條,海拉鎮黨委政府只有派黨員幹部去一次次做思想工作。  3月6日,走進位於五里崗易地扶貧搬遷安置點劉仕兵的家,100平方米的房子寬敞明亮,傢俱電器應有盡有,一家5口其樂融融,過上了搬遷後的幸福生活。  劉仕兵老家是大石頭組人,2018年臘月初搬到新居。目前,劉仕兵在威寧經開區和水城等地的工地上班,每月有3000元以上工資收入,妻子李美彩在家照顧孩子。  “比起老家的生活環境,城裡不知要好多少倍了。”劉仕兵直言,老家連手機網絡信號都不好,現在住在城裡寬帶都用上了。  如今,花果村大石頭組群眾全部搬遷到威寧縣城易地扶貧搬遷安置點。搬出大山後,他們在城市紮根,開啟全新的幸福生活。  再見,溜索村!別了,石頭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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