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伶俐?分不來的”

要問金庸筆下哪位女子最美,一千個人估計有一千種說法;但若論金庸筆下哪個女子最聰明,黃蓉絕對是毫無爭議眾望所歸。而且金庸對她的厚愛和天賦疊加,簡直要滿溢。

撇開不以智慧見長的那些女主不談,先看看學有所長的幾位吧:

  • 程靈素算無比聰明瞭:盡得毒手藥王真傳,種出毒花之王七心海棠,彈指間摧毀福康安掌門人大會陰謀,料敵先機,為胡斐安排一切——但,僅此而已。因身世飄零相貌平凡,總有股瑟縮味道,少了雍容和文藝氣質;
“聰明伶俐?分不來的”

(龔慈恩扮相太美,實在與原著不符......)


  • 趙敏貴為大元郡主,年紀輕輕就替汝陽王統率江湖群豪:挑撥六大派與明教爭端,滅少林挑武當,下毒贈藥環環相扣,分析事物鞭辟入裡,遠比張無忌更適合做領袖。不可謂不聰明絕倫,但不免有股咄咄逼人之氣;縱有畫眉之約,總少了小女兒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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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語嫣是博聞強識過目不忘了,左右也不過是本武學活詞典,除此之外別無所長,毫無鮮活氣息;
  • 阿朱總算有了古靈精怪嬌俏可愛和精湛廚藝加成,但除了出場時間太短外,囿於出身和成長環境,缺乏貴氣和文學功底,靈氣不過浮於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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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她們,黃蓉可算是不折不扣的大滿貫。

作為天下武功最高五人之一的獨生愛女,父親東邪黃藥師相貌“形相清癯,丰姿雋爽,蕭疏軒舉,湛然若神”——雖然完全看不懂鼻子眉毛眼睛長什麼樣,但你知道一定是很帥很帥的——氣質不凡武功高絕不說,

“聰明至極,琴棋書畫醫卜星相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甚至農田水利、經濟兵略等亦無一不曉,無一不精”;

母親馮蘅過目不忘,只用一個時辰就記住根本看不懂的武學奇書《九陰真經》裡的每一個字,甚至倒背如流。

在這樣基因下造就的黃蓉,秀外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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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丰姿綽約,明豔無儔”,讓萬花叢中過的歐陽克神魂顛倒;對於穆念慈花了三天才學會的逍遙遊,她也不過用了兩個時辰就掌握,並得其精髓完全使出逍遙的味道,智商碾壓可見一斑。

她的聰明還表現在智計百出,眼珠一轉就有十七八條計策。

不管是在趙王府,智鬥沙通天、侯通海、靈智上人等成名人物;還是幫郭靖哄得洪七公授藝,或者在明霞島佈局對付圖謀不軌的歐陽克;到後來揭穿楊康假冒丐幫幫主陰謀、奪回打狗棒;在郭靖誤以為黃藥師殺死江南五怪後,強忍心痛,勘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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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歐陽鋒周旋鬥智的同時,還要破解武穆遺書,幫助郭靖行軍打仗……

無論大小困境難題,在她這裡總會有最機巧的方法破局,令人無比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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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黃藥師所擁有的一切技能在她身上得到充分體現:

  • 論文才,出場就唱辛棄疾的《瑞鶴仙》,看到風景便以山水畫喻之;和陸乘風解析《水龍吟》鑑賞書畫,隨便一句話就引經據典如“碎挼花打人”,風雅無比;見一燈大師前,過漁樵耕讀四關,更是盡顯其文學功底;
  • 論奇門遁甲,她在陸乘風的歸元莊來去自如,破解瑛姑所謂術數難題易如反掌;在《神鵰俠侶》中,也有隨手布石成陣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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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論廚藝,玉笛誰家聽落梅、好逑湯、二十四橋明月夜這種又雅緻又美味又別出心裁的好菜均出自她手;為了留住洪七公教郭靖武功,愣是一個多月沒有一道菜重樣,讓郭靖得以學到降龍十八缺三掌,一躍而入武林高手之列;
  • 論武功,桃花島武功她不過初窺門徑,使用蘭花拂穴手時已盡得“快、準、奇、清”要訣,落英神劍掌更是虛實相融、丰姿端麗,與其說武功,更不如說是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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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不過盈盈十五。


如此冰雪聰明多才多藝,她卻絕不是言語無味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

作為絕對富養的典範,由腹笥豐贍、家藏金穴、亦正亦邪、蔑視禮法的黃藥師寵溺養大的白富美,她氣派大眼界高,對世人追逐的俗物不屑一顧,卻為郭靖帶給她被壓碎的點心淚下。因為她以真性情求真心,知道什麼才是自己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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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嬌慣,她也任性妄為,可以因為一次責罵就離家出走,扮成小乞丐自憐自傷;在辦正事的時候,總忍不住小小胡鬧一下,為此甚至害得自己被裘千仞打成重傷差點喪命;但大事絕對無條件支持靖哥哥,你還覺得她的小女兒情狀實在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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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麼無數直男雖然最愛雙兒小昭這樣對男主全心全意、溫柔體貼、又無所求的丫鬟型女子,智商遠超郭靖的黃蓉卻依然能獲得他們的喜愛,恰恰在於蓉兒從來以靖哥哥為重。

她的聰明機智、文才武功、廚藝謀略,都用來為郭靖謀取更多的見識、更高的視野、更強的武功,助他擊敗敵人報仇雪恨攻破金國。最終郭靖選擇駐守襄陽以身殉國,她也殫精竭慮對抗蒙古,直至與郭靖共赴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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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時,因看過太多遍83版的射鵰,一直堅信它就是原版故事,以至於讀了原著後竟不太敢相信有情節會與電視不同。三十多年前的劇集,自然有種種現在看來慘不忍睹的化妝與場景,也拿不出汗血寶馬和白雕這麼重量級道具,但有當時香港影視圈最黃金組合,有全體演員禁得住時光考驗的精湛演技,成就經典絕非僥倖所致。

“聰明伶俐?分不來的”

電視裡有一段我極其喜歡,是蓉兒被裘千仞打傷垂危之時的臺詞:

“聰明伶俐?分不來的”

靖哥哥,我死後有三準三不準,只要你答應我就是死了也安心:第一,我死後準你再娶一個,但那個人一定要是華箏,因為她真心愛你;第二,我準你給我立墳,但不準帶華箏來拜祭我,因為我終究是個小氣鬼;第三,我準你為我傷心難過一陣子,但不准你就此意志消沉……

“聰明伶俐?分不來的”

何等聰慧,何等情深,又何等霸道任性!

哪怕書中並無此段,但這實實在在就是蓉兒的口吻。

這樣的聰明伶俐、情深似海實在太過討喜,也真的獨此一份,旁人分不走的。

這也是為什麼時隔六十年,黃蓉的形象依然鮮活,依然值得不斷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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