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何美詩和王建正用鐵鍬挖坑,坑旁躺著陳友仁的屍體!
埋好陳友仁屍體後,倆人坐在坑上抽菸。
王建說:“他死了所有錢都是你的了!”
何美詩眼睛猩紅,雙手摟住身體說:“屍體被發現,我倆都逃脫不了嫌疑,公款我動不了,我能動的只有那套別墅,那是婚前他送給我的禮物,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王建扭頭朝坑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事情敗露前,趕緊把別墅賣了,我們跑路,不殺他,我們什麼都不會有!”
“是你什麼都不會有!”何美詩歇斯底里對王建吼出了聲,可惜事已至此,無路可退。
何美詩眼淚鼻涕混在一起:“你知道嗎,前兩天他帶回來的那個女孩是我女兒!”
王建滿面恣睢戲謔,露出兩排尖細密集的黃牙:“你留的種還挺多,原來不止球球一個!她是誰的種啊?”
何美詩面孔痙攣,抖如篩糠,那段回憶是她最深的惡夢。
兩人的對話,穗穗一字一句都聽得非常清楚,她木頭一樣杵著不動,脊樑骨裡走了真魂,慄然地發了大冷,猛地想起陳友仁曾經說過自己像他老婆,難道陳友仁要當面告訴自己的就是這件事?
5
一星期後,阿彩含淚離開了二十年的老東家,一步三回頭,她隱隱覺得陳友仁不像外界所說的失蹤,她報了警。
“趕緊數,數完錢我們趕緊走。”王建左顧右盼,一臉迫不及待。
“沒錯,八百八十萬!”何美詩把錢往行李箱塞。
“媽的,就賣了這點破錢,趕緊走,你抱球球,我拖行李箱!”
何美詩蹲下身抱起球球,還沒站起來,頭上捱了一悶棍,暈倒在地,球球哭著喊媽媽。
王建舔了舔嘴唇,目露兇光:“兔崽子是誰的種還不一定呢!”
他站起身拖著行李箱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何美詩如何也不會想到,她的豔照,是王建發給陳友仁的。
漁翁得利的王建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沒注意到出租車後面尾隨了一輛警車。
何美詩醒來時,發現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腳被捆了起來,面前有一杯褐色液體,散發著刺鼻味道,球球雙手被困住,嘴裡塞著棉團,脖子上套著一根繩子,繩子穿過房梁,另一頭被穗穗緊緊攥在手裡。
“你和你兒子,只能活一個。”穗穗語氣冷峭,眼裡一股肅殺之氣。
“我是你媽你知道嗎?”何美詩使勁晃動著身體,聲音哽咽。
“媽,感謝你拋棄我,讓我在孤兒院受盡凌辱被割腎,我是真羨慕弟弟。”
何美詩不再說話,垂頭許久,她抬起了頭緩緩開了口:“我選我自己活!”
“果然夠冷血,兒子女兒都可以放棄,那就親眼看著你兒子死吧!”
穗穗使出全身力氣,拉住繩子,球球雙腳懸空,毫無章法地亂蹬,臉漸變青紫,雙腳不再掙扎,千鈞一髮之際,穗穗還是鬆開了手,球球落地後一陣猛烈咳嗽。
“女兒,我知道你心地還是善良的,如果我選球球活,你只會更加恨我,我寧願你誤解我是無情苟活的女人,也不願你心裡再添仇恨!”
穗穗拭去眼角淚珠:“你不該殺陳友仁,他是好人,球球不是他兒子,他一直知道。”
何美詩詫異望向穗穗,驚得張開了嘴,穗穗給她看了陳友仁發來的那條短信。
“難怪,他從不願提起跟前妻離婚的原因。”
穗穗淚如山洪,陳友仁給了她第二次生命,而親生母親竟是殺死恩人的幫兇!
她心裡恨得連嘆息都沒有了。
何美詩沉吟片刻,猛低下頭,用嘴咬住面前的水杯仰頭一飲而盡褐色液體。
“有些事終究要了結,如果我死能消解你心中恨,我願意!”
穗穗感覺喘口氣都生澀,她走出屋子,寒風瑟瑟,她掖了掖衣領,抬頭望向天空,有一顆星星閃了一下。
“陳友仁,是你嗎?”
兩天後,何美詩醒了,她沒死,因為她喝的並不是毒藥。
警察局緩緩走進一位神情恍惚,體態衰萎靡的女人,女人輕輕說:“我殺人了。”
穗穗去看了何美詩,隔著玻璃,短短半月,何美詩已塵滿面鬢如霜。
“我想知道我父親是誰?”
何美詩扯了下嘴角,眼睛驀地一紅,放回了電話。
穗穗走出監獄,女獄警追了上來,遞給穗穗一份報紙,因為年代久遠,報紙已經發黃,那是十六年前的一份報紙。
報紙上有一篇關於拐賣婦女的報道,有一戶人家姓範,家裡有四口人,兩光棍兄弟和父母,何美詩就是被賣到了范家。
報紙裡夾了一張紙條和一條項鍊:“女兒,有些話媽媽說不出口,當年姓範的一家都傷害過我,所以我真不知道哪個才是你親生父親。”
太陽已經躍入高空,金色的陽光落在肩頭,像千萬隻手撫摸著穗穗僵硬而麻木的背脊,穗穗仰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作品名:《秘密》,作者:啊珊的小板凳。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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