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作者來到一處不知名的小山村，前方斜坡下走來兩位老人，大伯掌握方向，大娘加速電力，倆人配合，正在熟悉電動輪椅，坡度比較大，上的很不容易。趕緊向後退，把車停到寬敞處，準備幫大伯推輪椅上坡，大伯卻說：“不用了，這是鍛鍊她自己開輪椅呢。她要是學不會，萬一我有啥事不在家，那可就憋都住了。”
老兩口都已經70多歲，大娘說自己癱瘓三年了，以前就沒出過門，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全靠老伴兒和兒子照顧。自己這一病，兒子也沒辦法外出打工了，掙不來錢，兒媳婦嫌家裡窮，丟下倆孩子，說是出去打工，已經一年多沒回來了，最近幾個月連電話號碼也換了，就連兒子、孫子也聯繫不上她，估計不會回來了……
“我這半邊身子死傢伙，一點不會動，這也是逼得沒辦法了，老頭兒從床上給我推起來，就算一條腿蹦著吧，我也得重新學會走路。俺倆孫子哩呀，娃子們上學、吃飯、過年買衣裳，那那兒都得花錢。我要是能動了，老頭給孫子們做做飯，俺娃子還能出去打工，不會動，嗯嗯，也不會死，我死了，他們也能輕鬆點……”說著，大娘徑自哭了。
“咱山裡人，吃著吧，多少有點地，也不用買啥，俺倆養老金夠了。她住院花了不少錢，借的，不出去打工，還不起。這個輪椅，是人家好心人送的，她關緊得學會。她賴好能自理，俺娃子去打工，我去地，日子還能過，她還是還是不會動，俺家也就去求了……”大叔眉毛很長，笑起來很有喜感，隨著聊得多了，大叔卻再也笑不起來了。
出來的時候，有太陽，推上小坡，太陽又沒了，颳起了呼呼冷風。下坡的時候，大娘一個人慢慢的操作，大伯跟在旁邊，等下到村口的水泥路上，調整方向，兩個人再一次衝向小斜坡。“就這一段路沒啥車，叫她鍛鍊鍛鍊自己開電動輪椅，到俺這年紀，隨時都得給以後打算了，萬一我死到她前頭了，麻煩……”“麻煩啥，你照顧我三年了，你死了，你前頭死，我後頭跟著就去了，不叫你找小媳婦……”大娘說完，對著作者呵呵笑。
大伯指著村裡一座半面平房，半面瓦房的院子說：“回家坐坐吧，喝口茶！”作者連忙拒絕，走的時候大叔又說：“再來溝裡了，拐家裡坐坐，趕吃飯時候，沒好的有瞎的，哎呦，也不知道蜀黍糝飯，你們吃得慣不……”“你就光會做糝子飯，你就不會下點麵條？”大娘拍了大伯一下，“啊，有面條，掛麵條，挺美的……”聽到大伯說“掛麵條，挺美的”，心裡突然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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