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白夜行》好看啊

如果要問,日本現代小說最為明確的標誌之一是什麼?

我會告訴你,是第一句。也就是日語當中的冒頭

自從川端康成在《雪國》當中,那一句絕美的冒頭橫空出世以後,我們才發現,日系的小說作家當中,尤其是擅長心理,人性刻畫的作家們,真的非常善於用冒頭來控制全盤。而這其中,東野圭吾也的確是精於此道。

出了近鐵佈施站,沿著鐵路徑直向西。

我想,那些日本的小說家們,恐怕是偏愛鐵道的。連接著來處,又無限通往未來,沿著鐵道的一個個站點,或許就是下車的那個終點鐵道也好,人生也好,不都是如此

嗎。


他們的夢想,是在陽光下手牽手走路。

現實卻逼迫著他們,在白夜中瘋狂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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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白夜行》這本東野的代表作當中,年輕的主人公亮司雪穗就是如此。在綿延近20年的陰謀與殺戮當中,他們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



還是《白夜行》好看啊


故事從一具屍體開始。亮司的父親被發現死在一座廢棄的大樓裡。被一把剪刀刺死。故事又結束於一具屍體。亮司的屍體,胸口插著同一把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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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僅僅以報紙的口吻敘述這個故事,其實是非常簡單的。少年在激憤當中,錯手殺死了侵犯自己好友的父親。失去了家庭溫暖的兩人,在無情的社會當中相依為命,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將身邊的人,一個個算計,殺死。


還是《白夜行》好看啊



我們無需,也無從去理智地計算這一對只能在黑夜當中牽手同行的少年少女,殺父,弒母,到底是對,是錯。


當一個十一歲的少年,在一座廢棄的爛尾樓裡,不小心看到父親如同禽獸般侵犯自己的好友的時候,理智,根本是一個奢望。在很多時候,悲劇常常萌發於一點點意外。若是那把剪刀並不存在,或許結果會不一樣。

還是《白夜行》好看啊


然而,即使是萌發於意外的悲劇,恐怕也常常是已經註定了的。

在那樣一個時代,在整個日本高歌猛進的泡沫崩潰的時候,悲劇,已經不可避免了。

日本的作者,在我看來,是非常令人羨慕的。拜源流所賜,起源於平安時代的物哀屬性,已經深深地印刻在他們的文學基因當中,揮之不去無法自拔,在他們筆下的人性掙扎,充滿了血腥殺戮惡毒骯髒,卻因為這些

物哀屬性,顯得那麼悽婉悲麗。不同於中文著作的壯麗,也不同於美式的直白,日式的物哀之美,在《白夜行》之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悲傷。

永恆的悲傷。

這是很少出現在我們華夏文化當中的文學元素,卻是日式文化作品中最大的一個部分,而東野圭吾的這部作品,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還是《白夜行》好看啊



因為母親在家和情人廝混只得跑去爛尾樓玩耍卻看到父親侵犯自己的朋友的少年,被母親脅迫賣淫的的少女,當兩人的時間線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巨大的悲劇,就已經無法避免了。

這樣的題材,無論是拿到漢語文壇,或者是歐美文壇,基調一定是一個字,慘。然而,唯獨日本,唯獨這個獨自發展了千年的島國文壇,能夠通過這樣的題材,表達出美感。

悽美。

這是島國文化的精神核心。一種烙印。一種獨特的烙印。這種內核,無法被他人複製,只能被惡意抄襲

作為一部披著偵探皮的倫理作品,《白夜行》同相當多的本格推理完全不同帶給讀者震撼和共鳴的,不是精巧的陰謀,殘酷的謀殺,而是隱藏在這些血腥背後的悲傷。


還是《白夜行》好看啊



縱然是罪大惡極的人,在被剪刀刺穿的那一瞬間,從字裡行間能夠感受到的,也只是悲傷

為什麼會是這樣。。。

惡之花。

有時候我在思索,東野圭吾到底有沒有看過夏爾的詩集。這跨越百年的情緒,卻是出人意料的相似。在整個世代的動盪不安當中,人性中的醜惡開始蔓延,恨意開始生根,經由家庭的悲劇澆灌,迅速地開始成長。

為了保住秘密來之不易的生活,少年和少女,即使

分處兩個階層仍然小心翼翼,心懷殘忍地生活著,所有可能的威脅,屠殺乾淨。

我想,少年一定是愛著少女的。從那時候開始就是。否則,那11歲的少年的恨意,不會來的如此的強烈且致命。並且貫穿了整個一生。少年的生命,從那天在那個爛尾樓中開始,就僅僅為了少女而存在著。直到生命的終末也沒有變過,只為了將警察的目光從少女的身上引開,他就可以毫不猶豫地從高樓上躍下去。

少女,大約也是愛著少年的。在那長達19年的黑夜當中,只有少年可以和他牽手,兩個無依無靠的靈魂,只有彼此那一點點光芒可以照亮。雖然少女只是冷冷地扔下一句

“我不認識這個人”,便轉身沿扶梯上樓,可是“她的影猶如白色的影子。她一次都沒有回頭。”

她的靈魂,再也無法在白天的陽光裡,恣意行走。

寫在最後的話:

日本是一個對版權問題異常嚴格的國家,作為看了很多年日劇對日本文化接觸甚深的日飯,我們也應該自覺保護原創作者的權益。

你為了抄襲者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是對原創作者的二次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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