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晴對著榮華，看到她臉上的神情一怔。
轉眼間榮應憐已經來到了廊下，榮晴再看向榮華，她的神情已經恢復了自然，彷彿剛剛是她的錯覺。
“堂姐。”榮晴淡淡打招呼，然後低頭看自己手裡的書。
心裡剛剛的波動也消失，有榮應憐在，榮華永遠都不可能是她之前記憶的那個姐姐。
榮華抬頭，迎上了的榮應憐的視線，嘴角含著笑，眼底卻帶了冷光。
“姐姐回來了啊。”
“是啊，這不是想榮華妹妹了嗎？妹妹頭上的傷怎麼樣了？都怪姐姐，當時怎麼就沒有看好你。”榮應憐一臉懊惱。
榮華心中冷笑，“怪不得姐姐。”
怪她眼瞎，怎麼之前就沒發現榮應憐的嘴臉。
榮應憐在榮幸和旁邊坐下，“妹妹不怪姐姐就好，姐姐這次外出給妹妹們帶了禮物，小環，拿上來。”
榮應憐的丫鬟小環抱著兩個盒子走上來的。
榮應憐把其中一份送到了榮華手裡，另一份遞給榮晴。
“謝謝。”榮晴接過放在了一旁，連打開的意思都沒有。
榮華打開了盒子，和前世一樣，送的是一身衣服。
“妹妹喜歡嗎？”
榮華心裡冷笑，“喜歡。”
“妹妹喜歡的話那後天參加玲瓏宴的時候就穿著，三皇子看到了一定也喜歡。”
聽到三皇子，榮晴眉心蹙了蹙，抬頭看向了榮華。
榮華撫摸著手裡的衣服，臉上倒是沒有多大的情緒，“玲瓏宴啊。”
玲瓏宴，玲瓏酒樓每月舉行一次的宴會。
參加的都是才子佳人，從一樓到五樓對應著詩、琴、棋、畫、機關五個關卡，闖關成功才能在對應的樓層用餐，玲瓏樓建造五年之久，至今為止沒有一人突破第五層的機關。
說是用餐，其實就是展現自己才能的一個大舞臺。
前世榮華去參加了，身上穿的就是眼前的裙子，當時她在榮應的忽悠下答的題目漏洞百出，而且穿的裙子還“不小心”破了，不僅讓尹翊宸更加厭惡，還讓其餘才子、小姐們鄙夷，丟盡了將軍府的臉面。
想想還真是可笑，前世自己也是傻的可以，為了一個根本不值得的人害了自己，更害了家人。
想著前世的事情，榮華陷入了沉思，臉上神情也不由的冷了幾分。
榮應憐狐疑，“妹妹，你是在擔心玲瓏宴上答不出來題？沒關係，到時我給妹妹提示，你肯定能得三皇子青睞的。”
“是嗎，那還真是謝謝姐姐了。”
榮華笑著，但是眼底深處卻是帶了冷意。
“咱們兩個親如姐妹，哪裡用得著謝謝？嬸孃那裡我還沒去請安，就先過去了，兩位妹妹慢慢聊。”
“姐姐慢走。”
擱在以往她一定會送榮應憐，但是今天榮應憐都走出了院子都沒聽到後面聲音，她狐疑往後看了一眼。
今天的榮華不對勁。
難道真的像娘說的變了？
不過想到接下來榮華在三皇子面前丟盡臉面，她嘴角勾起了諷刺的笑。
蠢貨就是蠢貨，或許只是上一次把腦袋摔的更傻了。
以為和三皇子訂婚了就可以做皇子妃了？一個傻子永遠也搶不過她！
*
榮晴看著榮應憐離開了院子，抬頭看著神色淡然的榮華。
“你真去參加那玲瓏宴？”
榮華挑眉看著小丫頭，“怎麼了？姐姐我也是有才華的。”
榮晴笑了，“你？《女戒》裡面的字你都認得全嗎？《內訓》讀過嗎？《烈女傳》你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吧？”
榮華感受到了來自親妹妹深深的傷害。
“晴兒，姐也是上過好幾年學堂的。”
榮晴聳肩，對榮華說的不以為意。
“為了不給咱們將軍府丟人現眼，我勸你別參加。”
話落，榮晴繼續看書，完全沒有要繼續搭理榮華的意思。
榮華笑著坐到了她身旁，“晴兒，後天陪姐姐去參加？”
“不去。”
“你就不怕姐姐被榮應憐賣了嗎？”
“嗤，她‘賣’你的事還少嗎？”
榮華摸了摸她的頭髮，心中感慨。
連一個十歲的小丫頭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她以前怎麼就不明白呢？
“姐姐以後不會犯傻了，晴兒你就去吧，難道你不想跟一些文人墨客對詩答題？聽說本朝大詩人時常出沒玲瓏宴呢。”
果然，榮晴心動了，猶豫了一下傲嬌的說道：“好吧，防止你丟人現眼就陪你去。”
榮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榮晴才學不輸男兒，五歲便能作詩，如今十歲的年紀便能對一些詩詞做出點評。
前世榮應憐之被稱為第一才女，又有誰知道她那些上等詩句都是從榮晴這裡剽竊的？
這一世該是榮晴的，她一分也不會讓榮應憐得了便宜。
*
玲瓏宴這一天，榮應憐早早起床，頭上的紗布已經去了，穿了一身雲錦緞的白色長裙，正是榮應憐送的那一身。
榮晴穿的也是一身白色長裙，兩姐妹一起走出來，落落大方到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榮應憐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恨恨咬牙。
榮華和榮晴隨了母親，長得一張美人臉，身段又好，可是讓榮應憐羨慕嫉妒恨。
但是看著榮華身上的衣服，榮應憐心裡的嫉妒慢慢平息，想到榮華將會在玲瓏宴上丟臉的場面她就興奮。
榮華、榮應憐和榮晴坐著馬車，榮應憐的二哥榮奉名騎馬，到了玲瓏樓，榮奉名拿出請柬三人進去。
“榮華，等會莫要惹了三皇子不快。”榮奉名瞥了一眼榮華，他對這個堂妹沒有一點好感，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將軍府大小姐的份上他會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榮華垂眼冷笑。
“二哥，你說什麼呢，三皇子是妹妹的未婚夫，三皇子喜歡她還來不及呢。”榮應憐說著，但在榮華看不到的地方眼底閃過了諷刺的神色。
榮華垂著頭，這姿態在榮應憐眼中就是一副上不得檯面的樣子。
榮奉名蹙眉看了榮華一眼，進了玲瓏樓。
玲瓏樓裡望眼看去都是人頭，尹翊宸就坐在最顯眼的地方，他周圍圍繞著世家子弟。
“三皇子在那裡。”榮應憐看向尹翊宸的方向，雙眼發亮。
榮華把她的神情盡收眼底，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是那張熟悉的臉，是她瞎了眼喜歡的人，是殺了她的家人把將軍府毀滅的惡魔。
榮華看向那邊，身體發僵，袖子裡的手握成了拳頭，雙眼間迸發出了殺氣。
榮晴抬眼狐疑看著榮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微愣。
這是第二次看到姐姐這樣的神情，第一次是在榮應憐身上，第二次是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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