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來自網絡
尋常人家理財，往往把面值大的錢攢起來，先花面值小的錢。如此，面值大的就成了主人心中的“大錢”，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肯拿出來找零的。多大的錢才算得上“大錢”，這“標準”因人而異，但時下普通的家庭，面值不在50元以上，怕是歸不到“大錢”裡去的。
然而，我卻見過把面值5元的錢當作“大錢”的人。她是一位農村老太太。那張5元的“大錢”是張假鈔，而且是我故意糊弄給她的。
十年前的那個初冬，口袋裡莫名其妙地有了一張面值5元的假鈔。我無法斷定它是何時由哪個商店找零給我的，但在試著買了幾次東西后，我斷定它是一張假鈔。它有八成新，正因為並不破舊，或許還能為它找到“不識貨”的下家？
一天上午，我破天荒第一次告訴妻我要去買菜——我是大男子主義者，這類家務平常是不屑一做的。菜場上，我的目光掃過一個挨一個的攤點，搜尋著“下手”的目標。
在一位農村老太太和她身邊的小女孩面前的菜籃邊，我蹲了下來，裝模做樣地翻檢裡面的辣蘿蔔。小女孩很懂事地遞給我一個塑料袋。我撿了半袋交給老人過秤。老太太過秤後說是一塊五。
我把那張假鈔遞過去。老太太沒細看——是看我還像個好人還是她對假鈔沒有鑑別力？——就找我三塊五。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聽見老太太對小女孩說：“把這張五塊的大錢收好，攢起來……”頓時，我就像做了莫大的虧心事，心臟突突跳個不停。我加快腳步，逃離現場。
聽了我買菜的經過，妻用手指著我的鼻尖：“拿錢去糊弄一個農村老太太，你就不覺得虧心、缺德！”說完，妻硬拉上我一塊到菜場，想把那張假鈔換回來。一來一回頂多只有半個小時的間隔，可是，菜場上卻不見了老太太和那小女孩的身影……
接下來的幾天，我又獨自去過菜場幾次，但都沒能如願。幾年過去了，耳邊還時常響起老太太對小女孩說的話：“把這張五塊的大錢收好，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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