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風穴山“風伯廟”記

(楊佔營/釋文)

汝州風穴山“風伯廟”記

汝州風穴山《風伯廟記》,見載清道光《直隸汝州全志·祀典志》。《風伯廟記》前有序,曰:“風伯廟。在東北鄉風穴山之白雲寺前。屢經重修。黃良弼(撰)《風伯廟記》。”讀該段序言並《記》文,一是知風伯廟由來久遠,其創置時間已是不可究考,二是既不知 “黃良弼”為何朝何代人,又不知具體撰文於何時。又查該方誌《職官表》、《人物誌》等,亦未見關於“黃良弼”的其他記載。遂訪問百度,則顯示:“黃良弼, 字嚴夫,號白泉,明代同安縣人。正德八年(1513)舉人,授汝州學正。該州地闢,人才較少,他大興文風,讀書人漸多。後升南京國子監學正,因‘行率直,臨事不避忌諱’,竟為此罷官。年68歲卒。事蹟被收錄於(民國)《同安縣志》 。” 若斯,則《風伯廟記》的撰寫者並撰寫時間明矣。今釋錄《風伯廟記》全文如下:

汝州風穴山“風伯廟”記

去州治東北十五里,有風伯廟,不知肇自何代。予嘗稽“郡志”,詢故老,而莫詳也。暇日遊風穴寺,見林巒環抱,獻碧送青,呀雲翕霧,疑有神焉。策楖慄登山,有僧指曰:“此風穴也。將風則鳴。”予曰:“噫,有是哉!此山之所以名也。”《易》曰“潤之以風雨”,而聖人以槱燎祀之。吾聞風伯為箕,箕成象於天。在天者,不可得而親,顧可得而形乎?而可以廟貌乎?竊嘗疑《騷經》有曰:“後飛廉使奔屬。”使人冥思遐想,若真有其人。今廟像果斯人與否,吾不得而知也。意者,是山陰氣翕聚,陽在外周旋而不合,實風所自出之地,匪廟無以崇祀。否則,國家祀典行天下,壇而不屋,而風獨加之廟,不亦偏乎?然有其舉之,莫敢廢也。念未已,有耆民等跪而請曰:“某等境內之民也。地故有風伯廟,神最靈,禍福甚速。因守土者祀事弗修,神震怒,數暴風,偃禾傷稼,十無一稔。前任張公至,軫念元元,向神而祝焉,且曰:‘若能歲福吾民,當舉廟重新之。’於是,鳩工庀材,不逾月而丹雘黝堊,煥然矣。嗣是以來,時和歲豐,無非神之所默佑也。”予聞其語,乃歸述其事,以告來者。

汝州風穴山“風伯廟”記


註釋:

【呀雲翕霧】 呀,張開,打開。翕,閉合,收攏。呀雲翕霧,猶言開雲聚霧。

【楖慄】 讀音 jí lì 。亦作" 楖櫪 "。木名。可為杖。後借為手杖、禪杖的代稱。

【《易》曰:“潤之以風雨。”而聖人以槱燎祀之。】 “潤之以風雨”,出自《易經·繫辭傳上》,其原文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是故剛柔相摩,八卦相蕩,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日月運行,一寒一暑。” 槱燎,讀音yǒuliáo。古代封禪祭天的一種儀禮。即以牲體置柴堆上焚之,揚其光炎上達於天,以祀天神。《周禮‧春官‧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 鄭玄注:“禋之言煙。 周人尚臭,煙氣之臭聞者。槱,積也……三祀皆積柴、實牲體焉。或有玉帛燔燎,而升煙所以報陽也。” 孫詒讓正義:“竊以意求之,禋祀者蓋以升煙為義,實柴者蓋以實牲體為義,槱燎者蓋以焚燎為義。禮各不同,而禮盛者得下兼其燎柴則一。”《文選•張衡》:“揚槱燎之炎煬,致高煙乎太一。” 薛綜注:“謂聚薪焚火,揚其光炎,使上達於天也。”清龔自珍《辨仙行》:“享用大樂須《韶》《鈞》,蓬蓬槱燎高薦煙。”

【竊嘗疑《騷經》有曰:“後飛廉使奔屬。”】 《騷經》,指屈原的《楚辭·離騷》。飛廉,亦作蜚廉,是中國神話中的神獸,文獻稱飛廉是鳥身鹿頭或者鳥頭鹿身,秦人的先祖之一為飛廉(蜚廉),古代楚地以飛廉為風伯。《楚辭·離騷》“前望舒使先驅兮,後飛廉使奔屬。”,王逸注:“飛廉,風伯也。”

【前任張公至】 “張公”,不知具體所指。按清道光《直隸汝州全志·職官表》所列,明初之張姓汝州知州,以次有:張復(山西黎城人。不詳任職時間)、張靜(四川彭川人。不詳任職時間)、張崇德(山東沂州人。正德十四年任)。又按黃良弼為正德八年舉人,其升任汝州學正的時間,不當在其為舉人之始,當在若干年之後。故推測“張公”,應以指正德十四年任汝州知州的張崇德為最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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