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后,她被湖南师范大学教授告知,父亲曾给刘伯承元帅当过翻译,应该让后代知道

陈耀球(1931—2012)是一位俄语文学翻译家,1991年从湘潭大学历史系离休。直到2018年,他已经去世6年后,他的队长、现任湖南师范大学离休教授的李蟠,看到他女儿陈以敏整理出版的译著后,对他女儿说:陈耀球给刘伯承元帅当过翻译,应该让他的后代知道,是值得骄傲的。陈以敏说,我更是敬佩父亲,他生前从未对家里人提及。

以下是陈以敏授权今日女报/凤网记者刊发的回忆文章。


父亲去世后,她被湖南师范大学教授告知,父亲曾给刘伯承元帅当过翻译,应该让后代知道

陈耀球1961年时在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指挥学院


难忘芙蓉国里走出的海军俄语译训队

——怀念父亲陈耀球

陈以敏

1949年8月5日,湖南和平解放,解放军开进长沙,长沙人民欢天喜地。那时的父亲陈耀球(1931-2012)告别家乡湘潭县,到长沙入伍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9月5日入编十二兵团干部学校。10月1日,他和战友们迎来了新中国的成立。

当时新中国白手起家建设人民海军,急需国防建设人才。1949年11月22日,肖劲光(1903-1989)被任命为大连海军学校(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大连舰艇学院)校长兼政治委员。这是新中国第一所正规海军高等学府。

1950年3月21日,十二兵团干部学校选拔100名学员、10名干部调入海军,到大连海军学校学习俄语,成立海军俄语译训队,父亲就是选入译训队的学员。这批学员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有思想、有文化、有担当、有颜值的进步青年。当时国家急需培养翻译人才,要把苏联海军技术、战术、武器设备等资料翻译过来,把世界各国海军经验翻译过来。

3月25日,他们译训队和一个警卫团、一个文工团、几十名大学老师随校长肖劲光一起,乘专列北上大连。当时挂的两节铁皮车箱,原是用于装运战马南下的,只有几个一尺见方的小窗,马尿的臭气还刺鼻难闻。

一节车厢装木柴、炊具、干粮等物资;一节载人,拥挤不堪。他们啃大饼,停车时喝附近小溪的水。但是战士学员们没有一句怨言,而是有说有笑,一路歌声,以当上人民海军自豪,对新中国的未来充满希望。

专列一路经岳阳,抵汉口,过武胜关,入江苏,达济南、天津,穿山海关,到锦州、沈阳。当时北上的专列都得给南下的火车让路,因为全国正在解放,大军正向南挺进,军需物资粮食正在南调。因此,专列走了13天才到大连。

这注定是年轻的海军战士永生难忘的启程,是父亲和战友们不平凡的启程。

他们和新中国海军的发展一起启程,迎接他们的是不平凡的任务。

1950年4月1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海军领导机关在北京成立, 肖劲光

任司令员。

而在大连海校,译训队的学员首先通过思想教育,提高了政治觉悟。父亲和战友们荷枪实弹站岗,日夜学习俄语。他们没有寒暑假,还要克服湖南方言对学习俄语时的不利影响。不到一年时间,父亲和战友们就学完了一般外语院校三年级的俄文课程,又继续学习海军专业俄文。

1952年7月,学有学成的父亲和战友们奔赴到国家最需要的地方。他们译训队的战友分别调配去了北京、哈尔滨、青岛、武汉、南京等地,在海军司令部、航校、海校等任职翻译或教员。他们既给首长、苏联专家当翻译,也翻译海军舰艇、轮机和航海知识,还翻译飞机、大炮的资料。在教学的舰艇上、飞机上、大炮坦克上都留下他们的汗水。

父亲调配到南京海军指挥学院,给首长、苏联专家当翻译,给学员当教员,翻译了大量的军事教材,成为一名翻译舰艇资料的专家。后来,他曾开玩笑对我们说过:他不晕车,不晕船,不晕飞机,但是晕舰艇,常要抱着脸盆呕吐。

父亲一生严守纪律,作为一个军事翻译官绝对保守军事秘密。直到2018年他已经去世6年后,他的同在译训队第一分队队长、现湖南师范大学离休教授李蟠,在看到我整理的父亲译著《我的夜晚是对你的狂想——阿赫玛托娃诗选》后说:陈耀球给刘伯承元帅当过翻译,应该让他的后代知道,是值得骄傲的。

由此,我更加敬佩父亲,因为他生前从未对家里人提及此事。

1991年,父亲从湘潭大学历史系离休。自父亲2012年去世后,我一直在整理和研究他的遗著,并在2013年由湘潭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他的译著《普希金叙事诗集》。从父亲的文字里,我得到了知识和生命的力量,他对国家的热爱、对党的忠诚的高尚品质也时刻牢记在我的心里。

父亲从一位军事翻译官到成为俄语文学翻译家,他的个人命运是和我们国家紧密相连的。父亲在湘潭的战友还有湘潭大学外语系的离休教授杜永承、湘潭市一中离休教师朱丁生。他们译训队的战友大都是从芙蓉国里走出,为国防事业做出贡献却从不提起的卫国忠诚战士。他们是湖南人的骄傲!

作者:陈以敏 作者单位:湘潭大学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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