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的取經之路對於如今的"一帶一路"發展有何指引意義?

一帶一路"是當代中國向世界發出的合作倡議,也是中國文化交流與中國文化符號輸出的平臺。而在歷史上曾經也有這樣的玄奘作為"一帶一路"中為數不多的共享符號,負有文化傳播的使命。

玄奘為探究佛教各派學說分歧,於貞觀元年一人西行五萬裡,歷經艱辛到達印度佛教中心那爛陀寺取真經。前後十七年學遍了當時印度佛教中大小乘各種學說,共帶回佛舍利150粒、佛像7尊、經論657部,並長期從事翻譯佛經的工作。

玄奘的取經之路對於如今的

玄奘繪畫圖片

玄奘及其弟子共譯出佛典75部、1335卷。玄奘的譯典著作有《大般若經》《心經》等。《大唐西域記》十二卷,記述他西遊親身經歷的110個國家及傳聞的28個國家的山川、地邑、物產、習俗等。

《西遊記》即以其取經事蹟為原型創作出來的,而玄奘一路所走的路線也被世界人民譽為中外文化交流的傑出使者,其愛國及護持佛法的精神和巨大貢獻,被譽為"中華民族的脊樑",世界和平使者。

他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相,不畏生死的精神,西行取佛經,體現了大乘佛法菩薩,渡化眾生的真實事蹟。

他的足跡遍佈印度,影響遠至日本、韓國以至全世界,玄奘的思想與精神如今已是中國、亞洲乃至世界人民的共同財富。

玄奘所行之路就是古代版的"一帶一路",作為毗連起歐亞大陸的要道,在這裡流通的不僅是商品,還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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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東歸路線圖

這一連亙於亞歐之間的重要樞紐,在滄海桑田的歷史變遷中已然沉澱成獨特的文化樣態,而在這片文化土地上,曾經留下的遺世足跡、萬世聲名亦或是驚鴻一瞥,都孕育生成千古文化符號,在世界文化舞臺上成為不滅的印記。

人物、事蹟、商品,因為這片土地的文化意義,而被歷史完成了意義的指認,成為與此地理空間綁定的專屬符號,在"一帶一路"的能指鏈中完成所指的確認。中國文化輸出中的"物"在"一帶一路"語境中,產生新的所指,完成再符號化,從普通語言符號上升到文化符號。

玄奘西行符號化的號召

如今筆者要詳細講述一下,玄奘與當今的"一帶一路"之間的密切關係,玄奘在印度聲名鵲起於佛學講壇——印度五國之首摩揭陀國曲女城的一場佛學論辯大會,其佛學論告令與會五千多名佛學界人士無可辯駁,深厚的大乘佛學造詣令整個印度佛教界歎服,事後,戒日王授以玄奘印度最高禮儀——乘象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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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修行圖

儀式是符號生成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它有兩種功用:一是對其意義的確認,佛教作為媒介,由異域的"他者"向文化的"我者"轉化,成為國家信仰的楷模;二是對符號的推廣,使得符號受眾迅速擴大,從而使特殊群體的符號上升成普遍化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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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西行路線圖

這一儀式帶來的直接結果是,玄奘受到舉國敬仰,大乘奉上稱號為"摩訶耶那提婆",小乘則為"木叉提婆"。原本作為遙遠東方國家的佛家信徒的原初符碼,在此刻完成了再符號化的過程,成為印度本土化的宗教符號,玄奘這一"能指"關聯起多層所指,這一人物身上具有了多重意涵,成為玄奘一生中最光輝的時刻。

復歸東土譯經與度化眾生才是玄奘西行的最終目標,也是終其一生的事業。玄奘與李唐王朝政教之間的交往,是其人生第二階段的符號化過程。

玄奘一紙鴻雁,向太宗李世民表達了復歸與請求政治上支持的意願。此時的李世民為玄奘西行取經的壯舉及其在印度的聲名歎服,更看到了玄奘在政治上的意義與價值。李世民試圖勸服其棄教從政,走入仕途。

換言之,李世民試圖促成玄奘復歸東土的再符號化,在玄奘一再堅持之下,沒有棄教參政,而是秉持初心,保持了玄奘符號本土化的宗教含義。

玄奘的此舉的堅持也為大唐王朝開啟本土宗教符號的生成奠定了一定文化模式基礎,也是符號化文化的開端。道宣記載了玄奘東歸、抵達長安時十萬僧俗迎接的盛況,隨後對玄奘以及經文、舍利子的護送也是場面恢弘,玄奘一時揚名長安城乃至整個大唐,這一儀式是官方對玄奘作為國家認可的宗教符號的確認與昭告。

朝廷輔助玄奘符號的形成

玄奘生前及圓寂之後,逐步被"聖化",無論是立碑文、建塔寺供奉玄奘頂骨,還是為其立傳。都是其被"聖化"的敘事,而"迄於宋代,另以聖化的圖像、在經藏院設像供養等方式呈現,和晚唐五代以玄奘之名宣揚的經典、齋儀和禮拜法從聖化的文字敘述轉化為實質上的宗教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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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參加無遮大會圖片

無論是印度還是中國,在玄奘符號生成期,其作為宗教符號的含義包含幾個關鍵詞:莊嚴、神聖、非凡、聖人。玄奘宗教符號含義生成定型後,在"一帶一路"上馳名萬里,東線傳播進入東亞日韓等國,南線傳播進入南亞國家,進入"一帶一路"文化傳播系統,再生成文化傳播的意義,至今在世界範圍內仍具有影響力。

著名的文化學者錢文忠曾這樣評價過玄奘西行,玄奘它是一個既具有國際性,又同時具有民族性的人物。這二者之間的關係,不是簡單可以說明白的,而玄奘是很少見的,他做到了這二者的近乎完美的統一。這樣的人物,在人類宗教史上是不多的。

當代影視劇對於玄奘符號演化

玄奘符號沿著"一帶一路"的傳播路線,跨國界、跨地域進入不同國家的民間系統。民間意識是區別於政治意識、宗教意識的意識存在。在縱越千年的時間流變、橫跨歐亞的多元文化編碼之下,玄奘符號儼然形成了一張表面光怪陸離的民間符號光譜,而這千姿百態的符號背後,貫穿著同一條繩索——張揚不羈的民間性。

在歷史上真實的玄奘身上,有很多非常特別的地方,是當時的中國人和以後的中國人所很難理解的。玄奘很不幸,沒有被淡忘掉,他更不幸的是,被我們中國的一種民間文化的傳統快速地娛樂化和消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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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劇裡的玄奘西行

玄奘作為中國文化與精神的代表性人物,原型具有無可比擬的價值,其在當下的民間符號的醜化、矮化甚至反面化對原型意義無疑產生了巨大沖擊。

玄奘作為宗教符號,從中國傳入東亞國家。以日本為代表,這一符號率先進入日本民間信仰體系,直至江戶時期小說《西遊記》傳入日本,日本民間開始譯介和改編《西遊記》,玄奘符號隨即從民間信仰體系轉向民間文藝系統。

可以說玄奘民間符號在日本的轉型,受到中國影響。而到了20世紀,這一轉型延續且具有了本土化的特徵。日版《西遊記》跨媒介改編作品中的玄奘幾乎都是女性化形象,女性化改編為玄奘在當代日本的民間符號定型定下了基調,在日本當代民間文化尤其是流行文化中,玄奘成了女性化和柔弱的代名詞。但是這一系列的衍生作品,形成一股強勁的解構風潮,對玄奘民間符號再符號化產生新的影響,也對當代文化符號系統產生強勢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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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版《西遊記》宣傳海報

娛樂性主導大眾文化,大眾文化娛樂化是全方位、全民化的。完全解構化的符號在大眾文化符號系統中比比皆是,形成一個關聯的能指鏈,西遊符號成為解構化能指鏈中的一個顯在符號,原型的精神價值、歷史與文化意義在徹底解構中蕩然無存。

玄奘符號文化的轉變

玄奘宗教符號從印度始發,南線傳播,通過口耳相傳進入東南亞國家。對印度人而言,玄奘是一種情結。隨著佛教在印度地位的變遷,玄奘符號從宗教符號逐漸向歷史符號轉化,玄奘符號更多出現在教科書、紀念館等具有歷史意涵的載體中,它是歷史與佛教文化的化身,宗教信仰的價值也在降級。而在東南亞國家,玄奘宗教符號也享有一定的尊崇度,在某些國家如泰國,他是民間信仰的神祗之一。泰國寺廟中多有供奉玄奘像,還建有專門的玄奘的寺廟,每年當地民眾都會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祭拜這位東方神祗。

在亞洲國家,玄奘符號第一層次意指系統中的宗教形象和所指取經人沒有發生根本性變化,玄奘符號的再符號化主要在第二層次意指系統的所指中發生。這一切都是來源於玄奘符號的含蓄指出"一帶一路"在各國演化中具有了當代化與本土化的含義。

但是當玄奘文化傳至歐洲國家,但是對於歐美民眾而言,玄奘就是一個具有中國文化特色的藝術形象,從一開始,玄奘符號在歐美就是被作為代表中國文化的藝術符號對待,其宗教的含義就已經被弱化。

因此,玄奘符號僅僅被視作中國文化的一個藝術元素和文化資源,是文化的"他者",在其符號的含蓄意指上不具有共享性。那麼,歐美國家"為我所用"的基本原則就是符號意指系統的徹底轉換。

所以如今的玄奘符號在"一帶一路"沿途國家再符號化的過程其實就是民間化的過程。民間是狂歡的舞臺,民間總是湧動著解構的狂潮,民間性就是一種解構的力量。

無論是亞洲還是歐美,一個代表官方意識形態的符號落入民間,都可能面臨解構的可能。玄奘無論作為宗教符號還是文化符號,無可避免地落入此窠臼之中不斷被解構與重構。

重塑之路的意義與價值

玄奘符號在"一帶一路"上傳播了一千多年,為沿途無數國家認識並認同,至今仍享譽世界,具有無可替代的文化價值與意義。

西行取法,復歸東土,創立華嚴宗,畢生譯經弘法、普渡眾生,被奉為佛教文化之靈魂代表。玄奘原型不僅僅是釋家之代表,也是儒家思想與精神之代表。作為個體,儒家核心思想追求"仁、義、禮、智、信"等,玄奘一生功業完全符合儒家個體精神之追求。

其跋涉千山萬水尋求真理,身上閃耀的理想主義精神與捨身求法的超人意志,是中華民族精神的一種象徵,是為儒家之傑出代表。如果遴選中國傳統文化精神的代表,玄奘當屬一位。

顯然,玄奘符號的能指原型代表中國傳統文化精髓,而且在整個中國文化輸出的符號傳播體系中,以其風格獨特成為一個顯在的、具有標誌性的符號。

玄奘取經一路中經蘭州到涼州,繼晝伏夜行,至瓜州,再經玉門關,越過五烽,渡流沙,備嘗艱苦,抵達伊吾至高昌國。受到高昌王麴文泰的禮遇。

後經屈支、碎葉城、迦畢試國、赤建國、蔥嶺、鐵門,到達貨羅國故地。南下經縛喝國,大雪山、梵衍那國等地,總共他取經路線行走的約有一萬三千八百多公里。玄奘從印度及中亞地區帶回國的梵筴佛典非常豐富,對佛教原典文獻的研究有很大的幫助,他的存在為文化交流創造了條件。

現代社會的"一帶一路"走出國門需要符號

當下,中國文化要走出國門,需要富有吸引力的中國故事作為媒介,更需要富有魅力的中國符號作為載體,中國需要構建能夠傳播中國文化的話語體系與符號體系。玄奘符號以其傳統文化的代表性與"一帶一路"的共享性,佔據中國文化符號傳播體系中的重要位置,應當成為走出去的中國符號先鋒。

然而,玄奘符號在不斷被解構和重構,這種解構與重構還將持續。一方面,重構擴大了符號的流通與傳播,使得符號能夠代際傳遞,實現傳播的持續化。另一方面,解構的結果是玄奘符號能指不斷弱化與異形,即玄奘原型的宗教身份、文化身份、人格特質、形象特徵發生改變,尤其是朝著娛樂化、世俗化的方向變異。

玄奘的取經之路對於如今的

21世紀的海上絲綢之路

當符號的新能指指向的新所指逐漸為大眾接受並固化,將形成新的意指符號,隨著時間的流變在代際間傳遞,隨著空間的擴大化在地域間流轉,而成為大眾文化中的新符號,取代原型符號。而玄奘原型作為中華民族珍貴而稀缺的文化符號,其所攜帶的中國文化的傳播價值、中國民族精神的象徵與引領價值、西行萬里的故事資源,都將隨著時代變遷而被歷史淹沒和遺忘。

在價值日漸失落的當代,我們呼喚正能量,在一片譁眾取寵的諧劇大潮中,正劇另闢蹊徑,更具有市場號召力。

當然,在適應大眾市場需求的同時,還要強化其文化符號的價值與功能。藝術形象應當突出玄奘符號的第一層次意指系統,復現作為能指的原型形象,突出第一層次所指中中國文化象徵與文化傳播使者的含義。

我們應通過故事化與藝術化的手段,將中國儒釋文化形象化地展現,將中華民族精神傳揚於世界。

重塑玄奘符號,推送和傳播具有文化傳播命意的玄奘符號,建構與創新中國文化符號體系,勢在必行。

繼承古絲綢之路開放傳統,中國將不斷地吸納東亞國家開放的區域主義,現今社會的"一帶一路"秉持開放包容精神,不搞封閉、固定、排外的機制,努力的在倡議地域和國別範圍也是開放的,曾經作為這些古代陸、海絲綢之路上的國家、中國的友好鄰國都可以共同參與進來。

而對於中國來說中亞、俄羅斯、南亞和東南亞國家則是優先考慮的方向,中東和東非國家是"一帶一路"的交會之地,歐洲、獨聯體和非洲部分國家從長遠看也可融入合作。

"一帶一路"不是中國一家的事,而是各國共同的事業;不是中國一家的利益獨享地帶,而是各國的利益共享地帶。

"一帶一路"建設,中國歡迎其他國家提出建設性意見建議,不斷豐富和完善"一帶一路"的理念、構想和規劃,集思廣益,群策群力,共同譜寫絲綢之路的新篇章,共同建設利益和命運共同體,共同創造美好幸福的未來。

如今,"一帶一路"正在推動全球再平衡,"一帶一路"鼓勵向西開放,帶動西部開發以及中亞、蒙古等內陸國家和地區的開發,在國際社會推行全球化的包容性發展理念;同時,"一帶一路"是中國主動向西推廣中國優質產能和比較優勢產業,將使沿途、沿岸國家首先獲益,也改變了歷史上中亞等絲綢之路沿途地帶只是作為東西方貿易、文化交流的過道而成為發展"窪地"的面貌。

這就超越了歐洲人所開創的全球化造成的貧富差距、地區發展不平衡,推動建立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的和諧世界。

參考文獻:

泰國大眾文化下的《西遊記》

以東亞玄奘畫像為中心審視聖僧神化歷程

《卍新纂續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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