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不下錢,買不起房,結不起婚:闖蕩大城市到底圖個啥?

一年四季的凌晨,望京SOHO都是燈火通明。這片天地屬於雄心勃勃的年輕人,為了實現在大城市紮根的夢想,他們每天不惜奮鬥到很晚。直到凌晨之後,他們才會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當他們回到狹窄的出租屋,回看望京SOHO那一派燈火通明時,偶爾會泛起一絲陌生感:

這城市的萬家燈火,並無一盞為他們而點燃;而為他們點起燈火的故鄉,早已成為了無法倒回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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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望京soho

我們生活在車水馬龍的大都市中,單單是活著,便已經竭盡全力了。而“家”的概念,卻已經越來越模糊。眼前的城市與遙遠的家鄉,看起來都像是“家”,細看卻又都不太像。

一言以蔽之,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歸屬感”都是一種奢侈品。他們的生活並不如意,為了逃離不如意的生活,我們嘗試逃離眼前的生活,但並沒有人肯告訴我們,我們該逃往何方。

我們到底該去哪裡尋找歸屬感?究竟什麼樣的城市,更容易讓人產生歸屬感?同樣是車水馬龍,高樓大廈的,為什麼每到一座新的城市,就會得到一些新的感受呢?

城市規劃師李昊,也在思考著同樣的問題。在他十年如一日的職業生涯中,在足跡遍佈五大洲,踏足了很多城市之後。這個閱城無數的年輕人,終於為這個問題找到了答案。而“歸屬感”這個看似無解的疑問,也從此不再混沌不清。

他將自己的結論,記錄在了自己的著作《城歸何處》中。我們可以在這本書中,找到“歸屬感”的來龍去脈,最終尋得一個完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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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世與出世

魯迅曾經說過:“在大部分中國人的靈魂裡,鬥爭著一個儒家,一個道家,一個土匪。”從古至今,莫不如是。

上古賢君堯舜禹被後人稱頌的最大原因,便是他們的“無私”。在交接權柄時,他們並未將領袖的位置傳給子嗣,而是讓給了部落中的賢者。當然,這些都是被粉飾過的歷史。在真實的情況下,這些部落的繼承者,可能都為上一任領袖,開出了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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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是教父說的

郡縣制的帝王為了培養恭順的奴隸,便刻意隱去了鬥爭中的血與火,將殘酷的上古時代,描繪成為了“賢者為尊”的君子盛世。他們的方法很奏效,在郡縣制的千年帝國中,人們循規蹈矩,遵守著三綱五常,扮演著體制奴隸的角色。絕大多數人都忘卻了一個事實:真正能逆襲的人,是儒家和土匪的結合體

善用意識形態蠱惑人心,且能殺伐決斷的人,才能成為萬人之上的領袖

而在西方的社會中,人們從來不肯掩飾自己的慾望。在巴爾扎克的筆下,拉斯蒂涅在安葬了高里奧之後,心情複雜地遠眺巴黎。他望著塞納河畔那通明的燈火,不由得豪情萬丈,大聲高呼:“現在,讓我們來鬥一鬥吧!”而此情此景,與躊躇滿志來到北上廣的年輕人,卻又何其相似?

當然,這些年輕的奮鬥者,也未必總會成功。名著《了不起的蓋茨比》,便為我們描繪了蓋茨比的興盛與謝幕。這本虛構的小說背後,分明是“迷惘的一代”,對這世界的無所適從與滿腹惶然。一百年後,歷史再一次重演。就在2018年,北京的人口淨流出16.5%。這場人口逆流,折射出了很多年輕人破碎的北上廣之夢。

儒家和土匪死了,道家活了。很多人在厭倦了城市的燈紅酒綠後,會第一時間回憶起故鄉、田園與鄉下。似乎自己生來,便該屬於那片土地。

但事實上,真的如此麼?

(二)舉世相通的田園夢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從古至今,很多人到中年,卻依然一事無成的人,都會萌生“歸隱田園”的想法。當然,並非每個人都知道,陶淵明家境殷實,所以哪怕“草盛豆苗稀”,也能確保一家老小衣食無憂。

富人才有資本“歸隱田園”,窮人只配做個“歸隱田園”的美夢,僅此而已。

所以敢於幫窮人造夢的人,終歸會成為萬眾追捧的意見領袖,大名鼎鼎的李子柒便是如此。在中國的自媒體界,李子柒無疑是一個異類——她無需看任何甲方的臉色,也不用輸出任何觀點,甚至在拍視頻時,連話都不用說上幾句。只需要動手去做,就足夠了。

她只需一舉手,一投足,便足以畫盡那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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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你只認為中國人喜歡田園,那可就大大的錯了。早在兩個世紀前,美國作家梭羅便在散文集《瓦爾登湖》中,繪下了一幅美國郊野四時更替,萬物滋長的圖景。時至如今,很多人還對梭羅筆下的木屋心嚮往之,恨不得逃脫現在的生活,隱遁到那片靜謐的鄉野之間,從此不問世事。

盎格魯·薩克遜人對田園風光的熱愛,可以一路追溯到英倫時代。早在工業革命之後,英國人第一時間享受到了工業時代的便利,但人與土地的距離越來越遠,這使得英國人愈發懷念往昔,並無比思念往日的田園牧歌時代。在這種思潮之下,華茲華斯、濟慈等田園詩人橫空出世,與“英倫段正淳”拜倫三者齊名,讓當時的大眾紛紛傾倒,一時間圈粉無數。

可見人類的田園夢,是並無國界之分的。盎格魯·薩克遜人的彼時彼刻,恰如我們的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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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姜文早已看穿了一切

城市的燈火與鄉野的靜謐,似乎都能為人帶來歸屬感。那麼問題來了,身為一個普通人,我們到底該如何尋找“歸屬感”?

(三)走遍天下城市

《城歸何處》的作者李昊,在書中寫下了答案。他在書中如是說:“工程是理性的,用來改造世界。情緒是感性的,幫助我們和世界互相接納。”

身為城市規劃師,必定要與理性相伴左右。如果摒棄了理性的約束,一切規劃都將成為空中樓閣。但在這鋼筋水泥之外,無論是設計的美學風格,還是樓群的佈局,名字與簡介,都要與城市的本土風味契合。否則,新規劃的城區,必定會與老城區格格不入,顯得不倫不類。

概括起來就是一句話,“有內味兒了”才是終極目標

根據李昊的經驗,我們必須要深入老城區,才能嚐到“內味兒”的一鱗半爪。在時光的雕琢下,城市的面貌日漸更迭,歷史則會沉澱在街頭巷尾,沉澱在陳舊的街區,熱鬧的市井,以及人們的一飲一食中。正所謂“道可道,非常道”,這些細微幽深的小講究,本不足為外人道,但卻被李昊盡收眼底,不僅被寫在了書裡,還被拍攝了下來,成為了珍貴的影像。

譬如俄羅斯的城鎮烏蘭烏德,便處處透露著工業化的氣息。這清冷剛峻的色調背後,透露著殘酷的城市條律:適應寒冷者生存,不適應寒冷者將被徹底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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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蘭烏德掠影

但香港尖沙咀則完全相反,在一個世紀前的動盪中,許多人避居香港,在市井之間隱遁自身。而這破敗斑駁的招牌,無疑就是“隱於市井”的最佳註腳。誰都不會知道,這些不起眼的招牌背後,到底藏著一個如何讓人目瞪口呆的高人。

無論是正劇《一代宗師》,還是喜劇《功夫》,都是對這城市韻味的嚴肅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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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沙咀掠影

唯有親身踏足這些城市的人,才能體會到深埋在城市中的韻味。而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又被李昊記錄到了文字、相機裡。每一座他踏足過的城市,都成為了他記憶的一部分。最終,又被彙總到了《城歸何處》這本書中。

宛如古代的文人一般,李昊在造訪他鄉時,總是會帶著一本書,一邊用腳丈量著城市的土地,一邊用文字觸摸著城市的靈魂。如他所說,“如果西安沒有陳忠實、賈平凹,南京沒有葉兆言,天津少了馮驥才的情形。那樣這些城市將會變得多麼蒼白!”

人對城市的歸屬感,到底在哪裡?

就在這泛黃的照片裡,在那些動情的文字裡,在我們前行的腳下,也在我們的腦海裡

(四)人與城市

中國人向來務實,所以中國能擁有這五千年的燦爛文化,以及這四十年的飛速發展。但我們的感性世界,卻被一大片荒漠所覆蓋。人們將其視為“無用”,最終使得人與人,人與城市間的關係,都無比疏離。

每個在城市中奮鬥的人,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流浪者。他們的家鄉只可駐足,卻絕不容許他們再去停留。而眼前的城市,卻根本無法讓他們將其視為“家園”。

但無論如何,歷史的車輪仍在緩緩前進,宛如一把無形的刻刀,將城市雕琢出形態各異的韻味。而人們為城市留下的文字,則記下了這緩緩流淌的歷史。總會有人,被這韻味與歷史所深深吸引,從而成為城市中新的紮根者。

一番辛苦,二三城走遍,四顧茫然,五味雜陳心間。六慾七情藏心底,八苦縈繞身邊。九州十方踏遍,百折千回,萬家燈火照從前。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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