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路燈忠實地站在路邊
注視著每一個早起和晚歸的人
每天早上趕車的時候
總會遇到一位老婦
臃腫汙濁的棉衣套著清潔工的反光外套
顯得格外笨拙
黝黑的臉龐上深深的皺紋層層疊疊
粗糙的雙手皸裂密佈
每天早上我到車站的時候
她總是默默的在清掃街道
之所以能記住她
是因為每次遇到人都會很客氣的說一句：對不起，請讓一下
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揚起灰塵被人責怪
有一天我起晚了
趕到車站時
看見她旁邊站了一個十多歲的男孩
掃帚什麼的都放在一邊
兩人坐在街邊的花壇邊上
她遞給男孩一個雞蛋、一個包子、一袋豆漿
微笑著看他吃完
男孩將雞蛋餵給她時
她搖搖頭說吃過了
我將喝完的熱飲瓶子扔向遠處的垃圾桶
不想
歪了點
扔在了地上
正準備過去撿起來
卻見她一個箭步過去抓在了手裡
差點被路過的電動車刮到
又是一陣唯唯諾諾的道歉
回到男孩身邊
將瓶子裝進隨身的袋子裡
高興的給男孩說著什麼
男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和責怪
掏出一張紙給她擦著手
一邊責怪著她
她笑著抽回手
給男孩背上書包
推搡著讓他趕緊走別遲到
等孩子走遠了
我看見她悄悄的從身後的袋子裡拿出一個塑料袋
展開是一個冰冷的饅頭
就著孩子沒喝完的豆漿吃完了一個饅頭
然後小心的收拾好袋子
拿起掃帚又開始了工作
“對不起，請讓一下，別弄髒了你的衣服”
有些佝僂的身形因為彎腰低頭顯得更加卑微
花白的頭髮因為枯黃更顯老態
生活中
我們時常會遇到這樣的婦人
天未亮的送奶工
騎著小三輪的垃圾工
城管追的滿街跑的小商販
商超酒店的保潔工
……
她們身份卑微
工作辛苦髒累
為了一份微薄的收入兢兢業業、不厭其煩
為了孩子和家庭拋卻了面子和尊嚴
她們
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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