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會治癒一切,治癒不了人心。宣告死亡比走向死亡過程來的更難

死亡會治癒一切,治癒不了人心。宣告死亡比走向死亡過程來的更難

人生是疾病,世界是醫院,而死是我們的醫生。看似如此悲觀的一句話卻也簡單了道破人的一生。

死亡會治癒一切,卻治癒不了人心。疾病是主觀的,醫院是系統的,死是想象中的。

宣告死亡比走向死亡的過程來的更難,曾經一個夜班讓我記憶深刻,那更想是一個等待死亡的過程,可你永遠不知道患者家屬什麼時候能有那個“勇氣”。

那是一個“1、腹主動瘤術後、2、冠脈搭橋術後、3、腦梗死術後、3、胃大部分切除術後、4、心力衰竭 、5、1型呼吸衰竭”的老年男性;

入院時候神志不清、一般情況比較差‘;患者前前後後,經歷過多個醫院住院治療,錢也花了,病卻也多了,據說前前後後已經花了100多萬;

可作為接診醫生我依然不能夠說什麼,接診第一句話也是最現實的一句話:“積極治療還是對症處理?”患者家屬老伴:“盡一切努力,積極搶救。”

此時的病患少不了“插器官、尿管、上呼吸機、監護”等治療,但作為患者老伴、以及我真的不知道此時家屬早已經沒有經濟能力繼續承擔接下來的一切治療費用。

生命有時候很脆弱,但要真的放棄也絕不是那麼輕易。上了多巴胺、呼吸機後病人只能深睡在床上感受生命最後的掙扎;醫生有時候最大的無奈就是用盡了全力,也只是為了讓病人走得不那麼快。

下午2點病人兒子也趕回來床旁,和他交談病情的過程我很理解他想要說什麼,“放棄治療”這句話雖然簡短而不簡單,但從兒子口中說出確實不那麼幹脆。

儘管此刻的他無盡的希望我能道出其心頭的話,可我知道我不能;夜間交班查房時不慎讓我看到他多次詢問科室護工如何拔氣管插管,我雖然能理解,但對於對待生命我依舊不敢苟同。

“我就不信他敢拔他爹的命”小平頭醫生直言說道。

是啊,作為醫生誰都知道只有生與死,沒有神與鬼,可誰又不曾害怕黑暗呢?

夜晚9點,正當我處理一堆繁瑣病例的時候,家屬呼喊“死了~死了~死了~”,可我走到病床看到那一幕幕的“儀式感”又一次讓我胃部滾滾。

家人為“病人”換好了壽衣,一堆親戚跪在床前,似乎在等著我死亡的宣佈;可當我聽診區探入壽衣裡聽診時候,強有力的心臟跳動再一次讓我胃部不停的翻滾。

吼著“把監護拔了意味著死亡?你們是在騙我還是在騙自己?”我不曾害怕死亡,可我害怕死亡後那一幕幕的儀式感,那比死亡來的更加立體。

“受刺激了?”小平頭醫生!

“太急了吧?心在跳、血在流,今晚給你了小平頭”!!!

人生中最令人絕望的事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一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有勇氣把“氣管”拔了,可我真的不想再去宣告一個“等待死亡的病人死亡”!

.......夜間9點,小平頭病記:病人無自主呼吸、大動脈無波動、心電圖呈一直線,臨床宣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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