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詩詞中的炮火硝煙

毛澤東詩詞中的炮火硝煙

紅軍長征翻雪山(油畫)。

一代偉人毛澤東“掌上千秋史,胸中百萬兵”。《念奴嬌·井岡山》中的“猶記當時烽火裡,九死一生如昨”,是對槍林彈雨的無限感慨,也是對南征北戰的深情眷戀。毛澤東戎馬倥傯,身經百戰,越是戰事緊急,越是驚心動魄,越能激發毛澤東的勃勃詩興。他把詩情融入戰爭,使戰爭充滿詩意,“在馬背上哼成”氣勢恢宏的軍旅詩詞,堪稱中國革命的史詩華章,濃情飽逸,運思深沉,雄健奔放。

敵軍圍困萬千重

“軍叫工農革命,旗號鐮刀斧頭”,為“改造中國與世界”,毛澤東上下求索,得出一個石破天驚的結論:“槍桿子裡面出政權”。“霹靂一聲暴動”後,他毅然引兵井岡。毛澤東步入戎馬生涯,歷練成為用槍桿子改寫中國歷史的軍事統帥。他告別“書生意氣”,詩詞不再單純摹景抒情,而是轉入紀實,謳歌戰爭。“鼓角”“炮聲”“開戰”“戰地”“行軍”“槍林”“鏖戰”“彈洞”等軍事用語頻繁出現。

反動派把革命武裝汙衊為“共匪”“赤匪”,“六月天兵徵腐惡”“天兵怒氣衝霄漢”,毛澤東旗幟鮮明地稱其為“天兵”,亦即仁義之師、正義之師。毛澤東的武裝鬥爭搞得風生水起,蔣介石先是一省之兵的“進剿”,再是兩省之兵的“會剿”,最後是中央軍和各省地方部隊的合力“圍剿”。毛澤東在《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中寫道:“十年以來,從游擊戰爭開始的一天起,任何一個獨立的紅色游擊隊或紅軍的周圍,任何一個革命根據地的周圍,經常遇到的是敵人的‘圍剿’。敵人把紅軍看作異物,一出現就想把它捕獲。”“敵軍圍困萬千重”“二十萬軍重入贛,風煙滾滾來天半”,而毛澤東從容沉穩,“我自巋然不動”。“黃洋界上炮聲隆,報道敵軍宵遁”,充滿了擊退敵軍的輕鬆幽默。“齊聲喚,前頭捉了張輝瓚”,彰顯了粉碎“圍剿”的智慧韜略。“萬丈長纓要把鯤鵬縛”“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表達了革命到底的堅強決心。

喚起工農千百萬

革命戰爭的目的是什麼呢?“地主重重壓迫,農民個個同仇”“軍閥重開戰,灑向人間都是怨”,民不聊生,山河破碎,民怨沸騰。“收拾金甌一片,分田分地真忙”,革命武裝要重整河山,實現“耕者有其田”。“遍地哀鴻滿城血,無非一念救蒼生”,共產黨人要解救萬民於水火。“太平世界,環球同此涼熱”,徹底消滅剝削壓迫,實現天下大同,這是中國革命的終極目標。

中國革命戰爭的總體態勢是敵強我弱,力量之懸殊,條件之險惡,鬥爭之複雜,規模之宏大,超乎常人想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毛澤東篤信“兵民是勝利之本”。“十萬工農下吉安”“百萬工農齊踴躍”“喚起工農千百萬”,惟妙惟肖地展示了喚起民眾、壯大隊伍的歷史進程。“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這是“毛主席用兵真如神”的深厚基礎,也是人民軍隊“天翻地覆慨而慷”的根本保障。

毛澤東的軍旅詩詞絕非個人的“從軍史”,而是革命軍民的“征戰史”。“狂飆為我從天落”“而今我謂崑崙”“唯我彭大將軍”中的“我”,既有個體,更是群體。而在“偏師借重黃公略”“而今邁步從頭越”“三軍過後盡開顏”“百萬雄師過大江”中,已然看不到“小我”了。毛澤東超越“小我”,走向“大我”,達到“無我”,他把個人情感和人民命運、革命前途緊密融合在一起。

紅軍不怕遠征難

毛澤東不斷借鑑傳統兵法,可謂是古代兵家智慧的集大成者,其存乎於心和運用之妙堪稱典範。比如,湖湘文化大家王船山的軍事思想就給了毛澤東諸多啟迪。王船山親歷過農民戰爭的狂風暴雨,認為農民起義軍的作戰特點是“走”,“敗亦走,勝亦走”“進必有所獲,退以全其軍”。毛澤東將其發展成機動靈活的游擊戰和運動戰。“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是他的一句名言。

毛澤東詩詞中反映部隊行軍、運動的詩句隨處可見。“匡廬一帶不停留,要向瀟湘直進”“直下龍巖上杭”“直指武夷山下”“七百里驅十五日”。在“走”的過程中,會面臨各種艱難險阻,如“贛江風雪迷漫處”“霧滿龍崗千嶂暗”“大渡橋橫鐵索寒”“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山高路遠坑深”。但“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他們“雪裡行軍情更迫”“烏蒙磅礴走泥丸”“大軍縱橫馳奔”。

人民軍隊歷史上最有名的“走”就是長征。這一“走”,走出了四渡赤水的“得意之作”,走出了擺脫圍追堵截的非凡壯舉,也走出了中國革命嶄新局面。毛澤東把“走”與“打”的關係駕馭得爐火純青,在“走”中避敵鋒芒,在“打”中擊敵弱點,創造了一個個“席捲江西直搗湘和鄂”“橫掃千軍如卷席”的軍事鬥爭傳奇。待到“鐘山風雨起蒼黃”而一舉佔領南京之後,毛澤東號召“宜將剩勇追窮寇”,國民黨殘敵已成為被圍追堵截的“落水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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