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春節前夕,湖南電視臺舉辦了一場《我們來相會》現場直播晚會,邀請中央電視臺主持人趙忠祥任晚會主持人,根據晚會節目安排,趙忠祥現場朗誦了我發表於《人民日報》的詩歌,並且是現場直播。朗誦之前,我作為詩歌作者在舞臺上接受了趙忠祥的現場直播採訪,前後約10分鐘。
被趙忠祥朗誦的詩是我在環衛所當清潔時創作的,題目是“我們就是時傳祥",當時發表於外地一家文藝刋物,大約1980年∽1981年先後被《湖南人民廣播電臺》播出和《湖南日報》發表。1982年我在《我們就是時傳祥》詩後加了"外一首"《掃帚,我的朋友》寄給《人民日報》,被當年5月3日《人民日報》文藝版發表。趙忠祥朗誦之前是拿著我兩首詩的打印稿上場的,我被請到趙忠祥的身邊,首先由趙忠祥介紹我的身份,當時我任岳陽市南區(現岳陽樓區)區委宣傳部新聞專幹,是新當選的第二屆市人大代表和區政協委員,由於我吐齒不清,讓趙忠祥一併介紹為區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了。趙忠祥介紹情後又與我互動,讓我對著電視機前看直播的觀眾談點感受,我也順便對一直支持我寫作的妻子說了幾句感激的話。接著,趙忠祥拿著手中的詩稿用商量的口氣徵詢我的意見,兩首詩念那首好?趙忠祥那和藹可親的神色、平易近人的口吻在我的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
下面是我在《人民日報》發表的兩首詩,趙忠祥朗誦的是後一首,朗誦時改了標題,現將原詩抄錄如下:
我們就是時傳祥(外一首)
劉衍清
誰說時傳祥離開了我們,
不,他又踏上了新的里程,
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都有他勤勞的身影。
一一當滿城的爆竹,
剛報告新年的來臨。
看,他來了,
拉一輛糞車,載一串笑聲。
一一當廁所出現故障,
糞水正朝池外漫盈。
看,他來了,
捲起褲腿,跳下糞坑。
他來了,帶來了溫暖、關心,
他去了,卻不把誇獎帶走半分。
瞧,那一雙練就的鐵腳板,
走得多麼踏實,多麼平穩。
啊,誰說時傳祥離開了我們?
到處都有他走過的腳印!
新一代清潔工說:
我們就是時傳祥,時傳祥就是我們!
掃帚,我的朋友
別了,掃帚,
我的老朋友,
記得那年初相識,
說不出心中多彆扭。
“棒小夥子掃大街”,
這話兒,憋在心裡真難受。
幾經波折識肝膽,
十里長街結為友。
霓虹燈下傾肺腑:
從今後,平凡崗位手攜手。
一米丶兩米……
掃帚在手心淌著汗;
十丈丶百丈……
渾身的力氣使不夠。
看四化大軍列隊來,
聽時代列車聲聲驟:
恨不能一身長出千雙手,
都去揮鐵鍁,都去扛掃帚。
而今,雖說掃街機成了新戰友,
可掃帚的精神不可丟。
它是我們心中的金翅膀,
天地闊,任遨遊!
(載《人民日報》1982年5月3日)
回憶趙忠祥朗誦第二首,不無道理,第一首詩中提到的"糞"字有幾處,春節喜慶之日,念起來容易,觀眾聽起來可有點忌諱。拿著詩稿上場的趙忠祥可能也未細看,然而展紙一瞬間,閱歷豐富的趙忠祥發現上一首不宜拿到電視節目朗誦,於是出現臨時與我商量念下一首的插曲,趙忠祥作為大名鼎鼎的央視節目主持人,反映之敏捷令人欽敬。
當年的情景已過去32個年頭,算起來,當時的趙忠祥也不過46歲,正是風華正茂。2020年1月16日,78歲的趙忠祥老師離別了敬愛的廣大觀眾,雖然此前趙忠祥老師彷彿來過一、兩次岳陽,其中一次是岳陽舉辦洞庭湖國際觀烏節,趙忠祥應邀主持,我雖然在採訪記者之列,也能近距離地接觸手拿話筒的趙忠祥,但我耽心趙忠祥接觸的人太多,不太可能記得為我現場朗誦詩歌的事,也就沒有主動套近乎的必要,因此從頭到尾僅遠而觀之。不過,1988年春節前夕,湖南電視臺給了我一次與趙忠祥老師面對面交流的機會,而且親耳聆聽了堪稱電視節目主持一代宗師的他用那特殊磁性的聲調朗誦了我的詩作,這一刻就使我滿足,也使我今生難以忘懷了。(劉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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