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的去留為何會讓齡官糾結?

何心蕊


《紅樓夢》裡很多人都被看成是林黛玉的“影子”或者“分身”,包括晴雯、妙玉、香菱、小紅、齡官等等。她們各自代表了黛玉身上的某一部分特質或者另一種命運的可能性。

而這當中,我覺得齡官是最接近黛玉本質的。而題主所說的小雀去留讓齡官糾結這一段故事,就很好地反映了這一點。

這段情節發生在書中的第三十六回。賈寶玉到梨香院裡,想讓齡官給他唱一段《牡丹亭》的曲,不料被回絕了。旁邊別的小戲子說,等一等就好了,等一下賈薔來了,齡官一定會唱。

一會賈薔帶著一隻雀籠進來了。原來他花了一兩八錢銀子買了一隻會“銜旗串戲臺”的小雀兒,想逗齡官開心。結果別人都被這小雀的表演逗笑了,只有齡官冷笑了兩聲,仍然賭氣睡覺。賈薔還在陪笑問她好不好,於是齡官就說了這番話:

“你們家把好好的人弄了來,關在這牢坑裡學這個勞什子還不算,你這會子又弄個雀兒來,也偏生幹這個。你分明是弄了他來打趣形容我們,還問我好不好。”

賈薔一聽慌了,連忙發誓是自己想得不周全,不是有意。然後就急忙把雀兒放了,把鳥籠拆了。齡官還在不依不饒:

“那雀兒雖不如人,他也有個老雀兒在窩裡,你拿了他來弄這個勞什子也忍得!今兒我咳嗽出兩口血來,太太叫大夫來瞧,不說替我細問問,你且弄這個來取笑。……”

然後就是賈薔急忙要替她去找大夫,她又因為太陽太毒,不讓賈薔去……總之,倆人一段相愛相殺、旁若無人的互動,不但把寶玉看傻了,有心的讀者應該也能看出來,這分明就是寶玉和黛玉日常互動的翻版啊。

在這一段,齡官活脫脫就是低配版的黛玉。不僅和賈薔說話的語氣風格、對人愛理不理的姿態、明明關心卻偏偏要用抱怨方式表達,甚至連生病都是咳血,真是連細節都高度相似了。但我覺得最能體現倆人本質上的一致的,還是在於齡官對那隻小雀的看法和態度。

別人都覺得那只是一隻好玩的小雀而已,賈薔本意也是如此,所以就算花一兩八錢銀子也要買下來,不得不說賈薔確實是在意齡官的。無奈賈薔還是不理解齡官的思想啊。齡官原來是一個那麼熱愛自由的女孩子,看到這樣一隻被訓練成會“演戲”的小雀,被關在鳥籠子裡逗人開心,第一反應是感同身受,聯想到了自身的際遇。這種際遇,對她而言不是有一技之長可以炫耀,不是寄居在顯赫的賈府可以顯擺,不是被高門大戶圈養而感到安樂知足,而是失去自由、形同牢役,是一件痛苦而且屈辱的事。

這種思想,建立在舊社會非常難得的個人意識的基礎之上,代表著齡官超出別人的覺醒和敏銳。她本身就是十二個小戲子裡面最出色的,連元妃都那麼賞識她,可她並不因此覺得榮耀驕傲,反而一眼洞穿自己不過是“牢籠中供人娛樂的小雀”的本質。相反,其他小戲子就沒有這樣的覺悟,她們看到小雀的表演,還覺得好玩開心。她們都沒有齡官這樣的清醒,自然也沒有齡官那樣的痛苦。

這種因為個人意識而導致的對束縛自由的等級秩序所產生的牴觸和因為無法抗衡命運所感到的痛楚,即使是產生在林黛玉這樣的貴族小姐思想中,都是超越時代、驚世駭俗的,更何況是“下九流”的一個小戲子所擁有。齡官思想的超前和因此與周圍人的差距所帶來的孤獨感,不言而喻了。

在乎人性的自由,這是齡官和黛玉本質上的相通,而且都很隱秘地掩藏著,尋常時分,旁人並不能察覺。

另一個相同點,就是倆人都很留意自然界的其他生靈。這很容易理解,在乎人性自由的人,必然也在乎所有生命的自由,只是一般人沒有這種境界,不會留意罷了。

而齡官能夠留意到一隻看似活潑的小雀本質上是被束縛的,還能想到小雀家中有老雀,這是真的對小雀投注感情了,才會想得這麼多這麼遠。

這跟葬花的黛玉何其相似。一般人都沒有這種聞花落淚對月傷懷的情緒,黛玉不但有,而且並不限於因落花而感懷身世,而是連帶落花本身她都一併愛惜。專門用香袋裝好了,埋在香冢下。“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掉陷渠溝”,既是她對花的心願,也是她對自身的要求。

普通人很少會分心思關注花花草草,小鳥小魚什麼的,只要黛玉和齡官這種真正熱愛生命和自然的靈性一族,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參見之前的相關問答《中,為什麼寶玉見到齡官和賈薔的交流後十分感慨,他的心理變化是怎樣的?》以及頭條文章《名字反映了時代和代溝,這一點,紅樓夢的丫環就可以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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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說《紅樓夢》裡,齡官作為梨香院十二戲子之一,不僅人美戲好堪為優伶翹楚,而且在容貌性情上也頗有“林風”,無愧“黛影”之美譽。在小說第三十六回,齡官糾結於賈薔買雀一事,正是曹公“影子說”的有利體現,齡官與晴雯從不同側面來豐富和完整黛玉的精神世界。

賈薔買雀的本意是替齡官解悶,討得她的歡心,卻不曾想事與願違,反而讓齡官徒增傷悲。齡官不滿道,“你們家把好好的人弄了來,關在這牢坑裡學這個勞什子還不算,你這會子又弄個雀兒來,也偏生幹這個。你分明是弄了他來打趣形容我們,還問我好不好。”賈薔聽罷趕緊把小雀從籠子裡放出來,惟恐再惹怒了齡官。可是齡官見狀,並沒有消氣,依舊進一步指責賈薔此舉太過殘忍,“那雀兒雖不如人,他也有個老雀兒在窩裡,你拿了他來弄這個勞什子也忍得!“

看似齡官是糾結小雀的去留,實質上是籠中雀勾起了齡官的身世之悲與命運之憂,充滿對自由的無限嚮往與極度渴望。正值豆蔻年華,齡官卻無法陪伴在家人身邊享受青春的美好與自由,只能禁錮在這舉目無親的大觀園裡,為這幫達官貴人供娛樂視聽之效。被賈薔從姑蘇帶入賈府的那一刻開始,齡官就已經失去了自由。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背井離鄉的齡官只能“反認他鄉是故鄉”。齡官在戲臺上演繹著別人的悲歡喜樂,殊不知自己的悲喜卻無人共通,只能寄希望於那個雨後薔薇花下一筆一畫地劃“薔”裡。

在齡官眼裡,賈府的梨香園就像一個暗無天日的牢坑,而自己就像賈薔花錢買來的籠中雀,毫無自由與尊嚴可言。齡官早已受夠了為達官貴人解悶取樂的無奈苦楚,又怎麼忍心讓一隻離開老雀的小雀遭受同等悲慘的命運呢?齡官的不忍,正是基於“己所不欲,勿施於鳥”的同理之心,正如黛玉會為落花而流淚,為落花而堆積成冢。齡官身上的這種悲憫情懷,正是對黛玉精神世界的另一種投射,對萬物有情,更能從萬物有情之中感受到命運的無情,從而感懷身世,發出命不由己的生命慨嘆。

齡官對小雀去留的糾結,除了對封建社會剝奪自由的控訴,還有對賈薔所給予愛情的懷疑與忐忑,“今兒我咳嗽出兩口血來,太太叫大夫來瞧,不說替我細問問,你且弄這個來取笑。偏生我這沒人管沒人理的,又偏病。”

齡官此番言論,正是屬於痴男怨女之間的埋怨與嬌嗔。這種指責的背後,隱藏了齡官對賈薔難以言表的痴情,希望能夠時時刻刻得到對方的在意與照顧。身體虛弱的齡官,正如體弱多病的黛玉,害怕生命逝去,更害怕愛而不得,情難自已。

在齡官眼裡,賈薔作為公子哥,在賈府的地位遠遠高於自己這個只為他人取樂的戲子。她害怕這份愛意不能持久,害怕賈薔也會見異思遷,這種指責是一種對愛情的求證,是缺乏安全感的體現。黛玉對寶玉饒是如此,所以寶玉的那句“你放心”在黛玉眼裡才顯得那麼有意義。齡官對賈薔的嗔怪,賈薔又是起誓又是解釋的笨拙,像極了鬧彆扭時的黛玉與寶玉。賈母嘴裡的“不是冤家不聚頭”,正是道破了古往今來無數痴男怨女的纏綿寫照。而這種在愛情裡喜歡耍性子博取關心的小女兒姿態,齡官與黛玉並無二致。

總之,齡官對小雀去留的糾結,投射了“林風黛影”裡的真與痴,“真”在對自然萬物的悲憫之情,“痴”在對自由愛情的嚮往之情。齡官的“林風黛影”,不只在容貌上的“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面薄腰纖,嫋嫋婷婷”;更在於性情上拒絕為元春和寶玉唱選定曲目的倔強,“薔薇花下畫薔”的痴情,還有以雀自喻自憐的悲憫。


此箋


一方面,齡官看到只要用穀子哄小雀,它就會在戲臺上亂串,銜鬼臉旗幟。這就直接影射了唱戲的女孩子。賈薔花了一兩八錢銀子從外面買來,影射了包括齡官在內十二個唱戲的女孩子是賈府花錢從外面買來的事實。因此,齡官說:“你們家把好好的人弄了來,關在這牢坑裡學這個勞什子還不算,你這會子又弄個雀兒來,也偏生幹這個。你分明是弄了他來打趣形容我們,還問我好不好。”

另一方面,當賈薔看到齡官不高興,決定將小雀放飛的時候,齡官又說:“那雀兒雖不如人,它也有個老雀兒在窩裡,你拿了它來弄這個勞什子也忍得!今兒我咳嗽出兩口血來,太太叫大夫來瞧,不說替我細問問,你且弄這個來取笑。偏生我這沒人管沒人理的,又偏病。”又影射了十二個唱戲女孩子的遭遇。雖然家裡有父母親人,然而身不由己,被賈府買來學唱戲,遠離自己的親人,即使生了病,又會有多少人關心體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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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薔為了讓生病的齡官快些好起來,特意花了一兩八錢銀子從外面買了小雀,當別的女孩都笑著說“有趣”時,唯獨齡官冷笑了兩聲,賭氣仍睡去了,結果弄得賈薔對這買來的小雀留也不是,放也不是,左右為難。那麼,小雀的去留為何讓齡官感到糾結,究竟影射出了什麼含義呢?

先說這小雀的本事,只要用穀子哄它,雀兒就會在戲臺上亂串,銜鬼臉旗幟。這就直接影射了唱戲的女孩子。賈薔花了一兩八錢銀子從外面買來,影射了包括齡官在內十二個唱戲的女孩子是賈府花錢從外面買來的事實。因此,齡官在冷笑之餘說:“你們家把好好的人弄了來,關在這牢坑裡學這個勞什子還不算,你這會子又弄個雀兒來,也偏生幹這個。你分明是弄了他來打趣形容我們,還問我好不好。”

當賈薔看到齡官不高興,決定將小雀放飛的時候,齡官說:“那雀兒雖不如人,它也有個老雀兒在窩裡,你拿了它來弄這個勞什子也忍得!今兒我咳嗽出兩口血來,太太叫大夫來瞧,不說替我細問問,你且弄這個來取笑。偏生我這沒人管沒人理的,又偏病。”這段話影射了十二個唱戲女孩子的遭遇。雖然家裡有父母親人,然而身不由己,被賈府買來學唱戲,遠離自己的親人,即使生了病,又會有多少人關心體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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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籠中囚徒串戲,齡官由此看到自己的命運,與雀兒同命相憐。

放飛雀兒,是齡官意脫離寄人籬下富家玩偶的生活,是齡官嚮往外面自由自在放飛心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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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的去留為何會讓齡官糾結?這就不得不從賈嗇說起了。

賈薔是一個紅樓夢中寧府的正派玄孫。他父母早亡,從小跟賈珍過活,比賈蓉生得還風流俊俏。雖然每日應名去上學,亦只不過虛掩眼目而已,仍舊是鬥雞走狗,賞花閱柳。他上有賈珍溺愛,下有賈蓉匡助,就顯得比較自大。

齡官是賈家買來唱戲扮小旦的。長得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面薄腰纖,嫋嫋婷婷,大有林黛玉之態,戲又唱得極好。元春省親時,她的演唱得到了賈元春的稱讚。她和賈薔相好。一日,寶玉見她用金簪在地上一連寫了幾十個“薔”字,把寶玉都看痴了。

賈薔為了使齡官高興,特地花了一兩八錢銀子買了個名為玉頂兒,會銜旗串戲的小雀來,齡官見了卻覺得自己與小雀同病相憐,活著只不過是為了讓王公貴族取樂而已,因此情緒波動很大,隨即便罵賈嗇,說他分明弄了來是為了打趣形容她們這些個唱戲的,賈薔聽後,賭神起誓說自己沒想到這上頭,隨即將雀兒放了生。這又讓齡官想到自己的身世與身為伶人的不甘,因此又不禁感慨,小雀還有個老雀在等著,而自己呢?

不過,賈嗇對齡官的愛到了痴情的地步,也實屬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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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齡官是賈府用一點銀子買來圈起來,讓她幹當時最低下的事情,學唱戲給賈府人取樂的;賈薔買小雀蹦跳是給齡官取樂的。齡官認為小雀和她是同樣命運,看到小雀蹦跳就像看到自己被別人捉弄,看到小雀失去自由、遠離老雀,就想起自已失去自由,遠離親人的境遇,不禁傷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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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底層的女孩跟小雀的命運相似,當然有同情和關心小雀的今後人生,自由不自由是自己無能為力!那個人不想好一點。


胡力平174024905


以物擬人,齡官是將小雀比做自己。

對於鳥兒而說,大自然是它的家,動物有動物的天性及自然生存之道。

齡官自幼學習唱戲,排除自身興趣考慮,舊時封建社會男尊女卑思想嚴重,女性不比男性可讀書習字,讓女性學習曲藝多是減輕家庭壓力有份綿薄收入。且古時不比當今社會,戲子並不受人尊重地位底下,多是富人茶餘飯後娛樂節目。

反觀如今社會,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因有一技之長而有工作,多數人的出發點掙錢是為了養家餬口,使家人過好更好的日子,享受更好的物質及精神生活,而常年離家在外拼搏也無過多的時間精力顧忌家庭。又似乎能掙錢養家就沒辦法兼顧家庭,照顧家庭就沒辦法養家,這應該是多數工薪階層難以取捨的問題,誰家中無自己父母、子女,又怎做到出門在外不思念親人?


小穎0724


靈官心理素質己很成熟,她善良耿直,追求幸福自由,憐天憫地,見景生情,是一位難得的小妹妹,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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