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限制了齊白石的藝術高度

齊白石說:“恨不生前三百年,或求為諸君磨墨理紙。”諸君指青藤、雪個、大滌子。

他面對許多不知名和知名的畫作,臨其跡,學神韻。探本求源,齊白石畫面有明畫尚簡的筆墨之風。

其畫法又深受大眾話口味的影響,民間藝術的薰陶。他善於學習,繪畫功底厚實,錘鍊金石印章能力強,但是文化秩序區分了文人畫的雅與俗,他達不到審美之中的高雅,從文人畫的人生態度與藝術追求來說,思想境界以不沾染庸俗為高尚清雅。

俗,一般有兩次含義,儀式大眾的,最通行的,習見的,如雅俗共賞。二是指趣味不高,令人討厭的,如俗氣、庸俗。(鑑印語)齊白石是為大眾接受的,同時從創作來說,也是趣味不高的,俗氣的。  

陳師曾勸齊白石不必“求媚世俗”。

俗,限制了齊白石的藝術高度

民國教育部長張道藩拜師齊白石宴請會上,除蔣介石外,其餘軍政要員,都應邀而來,這無疑推動了齊白石在民國俗世的影響力。

他順應三十年代北平畫界,梨園流行時興拜師之風。他收名媛閨秀梨園子弟為學生。如新鳳霞,郭秀儀。

他將中國畫僅僅維繫在社會生存之中,拋棄了傳統文人守護的雅,喜好結交名流與巴結非富即貴之人。說是巴結,有些難聽,卻也直接。來自底層的畫家,不巴結高層,難以有大名聲。

他做不到清高出世,只有投人所好,取媚於人,喪失獨立之人格。如果要他達到大徹大悟、高貴灑脫、特立獨行之出世,根本不可能。

他做到了左右逢源。受民國蔣介石、新政府毛潤之歡迎。

人俗,畫就雅不了。

俗,限制了齊白石的藝術高度

俗,容易流行,容易學習,雖達不到較高的審美層次,學起來方便。許多人取貌遺神齊白石,一望可得,以學齊白石為捷徑,因因相陳,徒事臨摹,卻始終得不到提高。

如果改學徐青藤石濤等,不容易模仿,難得其中要領與奧秘,他們的藝術屬於神逸之間,取法乎上,得乎於中,學久了,卻有風骨意境等內涵學得來。

齊白石的作品,為什麼少內涵?

每一幅畫皆是畫家內在修養、人品、學識的反映。也許,畫家出身社會層次的高低有時候決定了他的對社會對藝術的追尋。齊白石,從木匠開始,雕花匠,畫匠,為了生意。曾在桂林,賣畫刻印為生。

家境不寬裕,他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就此沉淪,而是通過自己的一雙手,改變現實的貧困。齊白石出人頭地,渴求名利錢財的心迫切。

俗,限制了齊白石的藝術高度

他天性聰穎,擅長將高雅的題材變為比較通俗的味道,買畫者絡繹不絕。三十多歲以後,收入越來越豐,為了迎合買者的喜好,重複性大,投其所好,一味媚俗,限制了自己的創造性,其作品高度難以提升。

他只想把“一個普通中國人民的感情畫在畫裡,寫在詩裡”。他最合平民的節拍,看樣子白鬚飄飄,一副高人之相,實則人品並不高。表現在畫裡,沒有高不可攀的雅,只有為生奔波的心眼,在乎錢財的俗氣。

想起如今,一些畫作,俗,卻贏得了土豪們的審美肯定。

俗,在任何時代都有市場,而且市場一直火爆。

心理學認為,需要,是有機體活動的積極性源泉,是人展開活動的根本。他的生存要求比起藝術追尋,更迫切。齊白石的需要,意識裡是是生存下去。即便金石刀法填充了古樸之氣,也難改他的俗氣。

俗,限制了齊白石的藝術高度

我翻閱中央編譯出版社所編《中國名畫全集》,所選齊白石作品僅二幅,皆為八九十所作,作品自由奔放,筆法老辣,俗中見雅。齊白石本人藝術的修煉,做到了“越老越不俗”,兩幅作品簡樸純真,金石功底彰顯。

一顆率真的不老童心,他走入藝術中自由的王國,畫出了大寫意的作品,可惜,有少又少。縱觀他的一生作品,俗,依然是他的面目。

人們通常把現代藝術看做是蔑視過去並對過去棄之不顧的東西。我觀20世紀的齊白石,其情趣,線條,墨色,節奏,韻律,無不表達著中國畫的傳統之感。

他的作品,“無非是這些樣式的複製。” 他沒有開創新的畫法,缺乏藝術高度,他只是沿襲傳統,將減法做到極致而已。除此之外,我看不到生生不息,無窮無盡的新意。

從內容上看,他畫的是文人嫌棄的繪畫題材,而選鄉村生活中見過的雞鴨魚蝦,白菜蘿蔔,蟑螂葫蘆,沒有開闢新面目,新境界。

俗,限制了齊白石的藝術高度

這就是藝術家的追求嗎?藝術應該比日常視覺所見到的更多。齊白石的畫,只是印證了生活,滿足了世俗,流於淺薄簡單,沒有深奧內涵,沒有新的突破。他的筆墨章法,一眼就可識透。

石濤雲:“受之於遠,得之於近,識之於近,役之於遠。”以齊白石為筆墨技法範本,視齊白石為經典摹本,正如“意深者動深人,意淺者動淺人”,雖然易學好學,他的藝術屬於能妙之間,取法乎中,得乎於下,必然失之於藝術,必然僵化,淪為畫匠。

當然,我不能忘記,正是齊白石,讓文人畫走進了世俗,打破了“雅”之文化品味一統文人畫的局面,讓更多人走近了文人畫,帶來了世俗新風。

後人學不了齊白石過人的勤奮,老年變法的執著。

這也是齊派弟子們的缺乏。(文|吳月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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