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他人眼裡的風景

<code>我們生還者死亡用空骨削它的長笛死亡用懷念做它的琴弓我們的軀體跟著呻吟隨著殘缺的音樂我們生還者為我們的脖頸搓好的繩索還懸在面前的藍天/<code> 

by 薩克斯


我們都是他人眼裡的風景


我們都是他人眼裡的風景


你眼見到的是你心中所見

你耳聽到的是你心中所聞




比之《愛麗絲漫遊城市》和《歧路》,更喜歡維姆·文德斯的《公路之王》,姑且算作“公路三部曲”吧。電影裡兩個習慣孤獨的男人四處遊蕩,偶爾漫不經心的交叉相遇,看似一個人搭救了另一個人性命。

人生逆旅,搭救往往是相互的,之後兩人混膩於沿途蕭索的風景,很快疏離又分道揚鑣。我迷上了這樣的故事,現代都市奢靡下的單漂,可能是每個人最後的結局,漂著漂著,不知所蹤。

流浪的話題於男人基本永恆,不回頭的浪子多的是,所以文德斯也不會給你皆大歡喜,男男之間,疏離是主要的。疫情如此緊張,不知道有多少人喪失了縮短距離的興趣,像現在飛沫四濺,真是廢話害人。


我們都是他人眼裡的風景


維姆·文德斯的故事總是從凝滯的攝影圖片開始,房子、城鎮、風景或街道,“地球表面的圖畫”攝影展幾乎穿越他二十年來的旅程,德國,日本,哈瓦那都無所謂,倒是豔羨巴勒斯坦的加利利湖岸的日出,想象無人可盼,一個人足矣,恐怕至多是個幻覺。

現代舞給我的感覺,有點恐懼到靈魂骨子裡的意味,其實對舞蹈所知甚少,這種身體語言,在瞧過皮娜·鮑什的影像後徹底驚悚,我跳舞,因為我悲傷,可惜隨著“現代舞第一夫人”皮娜·鮑什因病迅速去世,維姆·文德斯期望與之用光影交流的電影也化為泡影。

米蘭・昆德拉說過,經歷一次,就等於什麼也沒有。從來沒有結果可以證明選擇的唯一,一切都是馬上經歷,不存在準備,看似走過的路途多如牛毛的選擇,其實並沒有選擇,註定了選擇的唯一性,生命就是猝不及防,跌跌撞撞,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我們都是他人眼裡的風景


關於一次,維姆·文德斯說過一段話,在 《一次:圖片和故事》那本書裡,“每張照片, 存在於時間裡的每個‘一次’,都是一個故事的開始,總是以‘從前有一次’開場。每張照片也可以是一部電影的第一個鏡頭。”

歡喜憂傷的黑白照片,攝影就像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之後就成了過往,一次便是一次,時間裡皆是唯一,不是你的,就是他的。某一天,看著涇渭分明的黑白調調,眼睛灰濛濛的,恍然照相機才是時間的擺渡人。

攝影這個動作有點糾結,老式120的那種,按下之後,喜悲都是如此,再也無法改變。時間在某個節點,子彈一樣擊中靶心,關鍵是每一秒,任何地方,有人按下快門,懷念不會再來的“每一次”,這真的有點荒唐,鏡頭之外之內兩個世界,甚至來不及感傷。


我們都是他人眼裡的風景


大概隔了十年,維姆·文德斯中文版的影像隨筆《一次:圖片和故事》補充了17篇“一次”和96張照片,圖片日記擺拍的意義比較大,諸如魯迅、周作人的後期的日記,維姆·文德斯這些“一次”,即便我看透了這些有點韻味的文字,在路上的男人總是寂寞的,貴為大師的他也不例外。

類似鏡頭後面的記憶回溯,某次我走在街頭,眼睛所及,都是觸動,安靜而樸實,一次看了文德斯的《尋找小津》,一次看了文德斯《與安東尼奧尼一起的時光》,都是一次,每天不同的一次,時時刻刻不同的一次,彼時那刻,文德斯的一切,源於一次,泯滅於一次。

影像確實很迷離惘然,明明在此,卻又不在此,明明不在此,彷彿猶在眼前。膠片重生的那刻,閱讀者某一刻成了參與者,文德斯漠漠地站在一邊,再看,我們都是他眼裡的風景,淡淡的寂寥,有些憂傷。


我們都是他人眼裡的風景


作品:RovinaC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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