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射之樂,滿清之夢,結合清朝社會狀態,淺析滿清騎射文化的變遷

滿清民族來源於建立大金政權的女真人,是活動於黑龍江一帶的遊牧民族,隨著社會進程的進展,女真人的社會結構、生活方式發生變化,促使女真族形成了一種“牛錄製度”,八騎制度正是在這種 “牛錄製度”的基礎上豐富發展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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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建立後金時的表演圖

1583年,建州部衛所的女真族出了一位優秀將領努爾哈赤,由於和明王朝的殺父之仇,決定起兵抗明,開始籌劃統一女真的各部之戰。

1593年,努爾哈赤為增強統治基礎,提升軍隊素養,著手組建四旗,分別以牛錄額真、甲喇額真、固山額真為首領,將各部落改編成黃、白、紅、藍四旗;二十二年後,又增設鑲黃、鑲白、鑲紅、鑲藍四旗,至此,女真族的八旗制度確立。後來,滿族統率又相繼完成了蒙古八旗、漢軍八旗制度的編制。

滿、蒙、漢八旗制度,兵民合一,戰時為兵,閒時為民,成為清王朝統一全國的重要軍事支撐,對大清鞏固政權、平定邊疆戰亂、維護社會的穩定,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滿清歷代帝王對八旗子弟的騎射武功非常重視,使得八旗子弟素來善騎射,騎射是一種將“騎”與“射”相結合的武藝,由於民俗的影響及帝王的重視,騎射技術在歷史長河中慢慢融入人民生活,進而凝聚為一種民族文化,即滿清騎射文化,影響著滿族人民的民族精神、生活方式、行為意識等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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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馬圖

一、騎射文化的初期發展

1、弓與馬的歷史

歷史上記載的最早的騎射技術當屬戰國時期,趙武靈王建立的“胡服騎射”制度,趙王效仿北方邊境匈奴、樓煩、胡人等遊牧民族騎馬射箭的技能,建立起一支騎兵。

至於滿族先民掌握弓箭製作技術,記載最早見於東漢時期,“弓長四尺,力如弩。矢用楛,長一尺八寸,青石為鏃,鏃皆施毒,中人即死”。

可以看出,此時滿族先民使用木質材料製作弓體,箭頭採用骨質或石質材料,這樣,弓箭殺傷力和後世弓箭相比,殺傷力大打折扣,所以滿族先民採用“鏃皆施毒”的頒發,彌補弓箭殺傷力不足的遺憾。

至於滿族先民最早在魏晉時期掌握了馴馬騎乘技術,但這一時期沒有滿族先民掌握騎射技術的記載,表明,此時馴馬、射箭技術尚且處於初期發展階段,滿族先民未能將二者向融合,用於發展武功。

隋唐時期,關於滿族先民弓箭技術的記載豐富,弓矢的長度、質量不斷進步,此時甚至出現了複合弓。該弓製作技術複雜,以竹木作胎,外貼牛角,弓箭彈力得到提升。除了弓箭技術上的進步,駿馬也與百姓的生活密切相關,騎射技術開始用於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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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

2、騎射文化高度融

遼金時期,滿族先民女真人騎射技能大為提升,據宋人記載此時的女真民族其“勇悍善騎射”。此時,射箭與駕馬的結合,由於馬匹良好的機動性以及弓箭的強大殺傷力,女真騎兵對以農業文明為主的宋、遼步兵來說,形成了更強的戰鬥力。由於不斷地與遼、宋對戰,他們 “閒則為民打獵、戰則為兵驕交鋒”, 金太祖完顏阿骨打曾言:“我國中最樂莫如狩獵”,騎射成為女真人的一種生活方式,融入百姓生活,是騎射技術與人民生活更加挈合。

後歷經女真人建立的大金覆滅、元、明時期,由於放牧、打獵為主的經濟模式未變,滿族的騎射文化很好的被這個民族傳承下來。

當 1615 年努爾哈齊將組織鬆散的各部落編制為八旗制度後,這個掌握傳承了數百年騎射文化的民族再次展現出超強的戰鬥力,並通過內部部落的不斷統一以及對明王朝的持續挑戰,在千錘百煉中奠定了以騎射文化為代表的滿族文化。

二、滿清騎射文化的變遷

滿人入關前,無論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各部前、後;還是皇太極建立大清前、後,女真人的騎射文化無明顯差異,始終以“騎射狩獵、遊牧、戰時交鋒”為主,具有固定的風俗習慣、生活方式。

1644年,順治帝遷都入關後,騎射文化發生了改變,變遷因素歸結為以下兩個原因。

⑴、生活方式改變,八旗子弟的生活方式由遊牧族狩獵變為農耕食俸,八旗子弟生活階級高於普通的漢民族百姓,可以不勞而獲,衣食無憂,過上了富貴 的生活。

⑵、生活環境改變,清朝入關後,大部分八旗子弟入關,清朝帝王為了統治需要,推行儒家文化,八旗子弟要學習中原文化,使滿族文化文化受到衝擊,滿族人逐漸被漢人同化。

滿清騎射文化的變遷涉及到滿人生活的方方面面,總體上概括為五個方面。

1、等級制度

滿清入關政權穩定後,清帝王制定了一套系統的等級制度,皇室貴族內部爵位劃分為親王、郡王、貝勒、貝子、鎮國公(入八分、不入八分)、輔國公(入八分、不入八分)、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奉國將軍、奉恩將軍,共計12級;皇族外部爵位分為公、侯、伯、子、男、輕車都尉(以上各級又分為三等)、騎都尉、雲騎尉、恩騎尉,共計9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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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皇室爵位圖

官職上按照九品中正制劃分,八旗統率設有都統、副都統、協領、佐領、驍騎校等官職,兵丁分為先鋒、親軍、巴雅喇、披甲等。

各身份等級根據自己的標準在生活中享受不同的俸祿;八旗子弟根據級別使用的武器亦有區分;此外,服飾、生活物品等也會根據身份的差異而具有差別。

2、教育思想

滿族入關前,在遊牧時代,無官辦學校,滿族人對騎射技能的學習得益於耳濡目染,無論從作戰還是狩獵層面講,騎射僅作為安身立命的手段。

滿清從馬背上獲得江山,騎射文化雖然為清政府培養了大量軍事人才,但歷史證明,對於天下的治理,則不能按照滿清的騎射文化進行統治,統治者需要推行儒家文化提倡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思想,清帝王大量創建官學,滿人需要進入太學或者地方官學學習儒家文化,以適應社會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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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防線山海關

3、軍事實力

戰鬥力強是滿族騎射文化的鮮明特點,努爾哈赤及皇太極兩位統率創建並完善八旗制度後,統一訓練、凝聚人心,實力更是不容小覷。八旗兵曾在清皇室入主中原戰役、征剿“三藩”、平定新疆、西藏戰亂的過程中發揮巨大作用。

雍正帝對於八旗兵的貢獻,給與高度評價:“八旗為本朝根本,國家莫有要於此者。八旗滿洲 ,乃我朝之根本,根本不可不固。八旗兵丁,乃國家之根本。”

但隨著清朝入住中原後,徹底改變了遊牧狩獵的生活方式,依靠優厚的俸祿衛生,卻疏於訓練,逐漸喪失的“尚武精神”,尤其,清朝中後期,遊牧漁獵民族的騎射文化損失殆盡,軍事實力與清入關前的八旗兵相比天差地別。

如,二次鴉片戰爭時,僧林格沁曾率領滿、蒙八旗精銳騎兵一萬七千人,在北京八里橋與八千英法聯軍對抗,英法軍以十餘人的傷亡,將八旗兵打的人仰馬翻,傷亡近萬人。

4、生活方面

清朝入關後,伴隨著武舉制度的廢弛,八旗騎射扔是滿族喜愛的風俗,只不過演變為以娛樂為主的騎射文化,諸如:射鴿子、射花籃、射球等,都是滿族人茶餘飯後十分喜愛的遊戲項目。

此外,滿族民間還發展了許多由騎射衍生出來的競技項目,諸如:摔跤、賽馬、射箭比賽等,以此彰顯自己的德育能力;據文獻記載“滿洲士夫家居亦以射為娛,家有射圃,良友三五,約期為會” ,進行居家競射活動。

在《天咫偶聞》卷一記載:“國家創業,以弧矢威天下,故八旗以騎射為本務。而士夫家居,亦以射為娛,家有射圃,良明三五,約期為會,其射之法不一,日射鵲子:高懸棲皮,送以響箭 ;鵲之層亦不一,最小者為‘羊眼’。八旗子弟,讀書之外,兼習騎射。”

可以看出,隨著生活的穩定,滿清騎射文化由最初的騎射武功逐騎演變為騎射娛樂活動,並貫穿滿族生活的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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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一角

結語

騎射文化是一套完整的文化體系,貫穿於清朝的生活環境、政治軍事等方方面面內容,對於清朝初期的建立、前中期的社會穩定有著重要的意思,是清朝發展過程中不可或缺的文化體系。

滿族騎射文化與滿語文化一同構成了滿族文化的核心文化,歷經漁獵放牧到農耕文明式的演變,經歷了單一文化到多元文化的融合, 對於滿族民族精神的形成、民族風俗的演變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清朝入關後,傳統中原文化得到了統治階層即及滿族百姓的認同,面臨著新環境、新制度,新文化,騎射文化勢必會跟隨時代的步伐進行變遷,否則便會面臨淘汰的危險。

騎射文化變遷的根本原因取決於生活方式及生活環境的變化,包括入關以後八旗兵安於現狀、自廢武功,以及清中後期火器的快速發展,勢必對騎射造成較大的衝擊。

清代入關以來,騎射文化變遷明顯,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呈現出衰落的情況,但也經歷了百餘年的進化與演變,作為滿族文化的主要內容,無形中涉及到滿族百姓與帝王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是滿族的靈魂,是中華民族寶貴的文化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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