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弱小，但卻紮根在了這片大路上。我們憑藉的就是一腔熱血和無所畏懼的精神！”紅月看了眼沈曌，繼續開口道：“但和武獸這個龐大的基數比起來，我們還差了很多很多，如今能做到的也不過是勉強自保罷了。”
“所以，我輩武者想要進步，又或者是想要獲得什麼的話，那麼除了生死的拼搏，也沒有其他道路可以選擇了。”
“武道……這麼可怕嗎？”沈曌聽著紅月的話後，心頭顫慄不已。他想不明白，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假期和好友來遊玩，為什麼到頭來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沈曌……”作為契約武獸，小龜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沈曌的內心此刻是多麼的惶惶不安。
但安慰的話，小龜又不是該怎麼說。
“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一定在你身邊的！”
“小龜！”沈曌抱著小龜點了點頭。
如果說這個世上誰還能給自己一點點溫暖的話，那麼也就只有此刻的小龜了。
“你經過這一次鬣犬獸的襲擊之後，應該有所感覺到才對吧！”紅月看著沈曌，眼神之中突然閃過一絲迷離，隱約間一道讓她心痛的身影緩緩浮現在腦海之中。
當初的他，和此刻的沈曌是多麼的相像！尤其是那一雙純淨到沒有參雜任何私慾的眼眸，真的是讓紅月充滿了懷念。
“你雖然力竭到昏迷了，但是醒來之後修煉的時候，丹田內的內力比起之前多了一點！”紅月看著沈曌：“那是因為在生死之間，你潛力得道了很大的開發所導致的！”
“這就是武徒，或者說是每一個階段的武者想要更快進階的唯一捷徑！”紅月嚴肅的看著沈曌：“想要獲得更強的力量，那麼就必須要做好直視面對這一切的準備，沒有一顆強者的心，你永遠也無法真正的強大起來，哪怕擁有了旁人無可匹敵的力量，也沒用！”
“除了按部就班的修煉功法，緩慢的積攢以外，想要增加實力那麼對戰尤其是生死搏殺，是最好的方法！至於說第三個辦法，那就是尋找更為稀少的的天材地寶，但那些東西的存在且不說都有強大的武獸守護，就算真的找到了又如何，不知道有多少強者盯著根本不是咱們能夠想象的！”
“只有這樣了嗎？”沈曌深吸一口氣，但怎麼看還是難掩臉上的落寞。
緩慢的修煉，他等不及了。但是，真的要去殺戮嗎？沈曌心底一直對此都有些抗拒，哪怕是武獸……但總歸是生命。
生活在和平時代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面對著這樣的選擇。這一刻，簡直比其高考填寫志願還要難辦。
“好了，我們到了！”紅月看著好像丟了魂似的還要向前走的沈曌，急忙拉住。
“啊？哦……”沈曌點點頭：“那紅月小姐你進去吧，我在門口做一回！”
說完，沈曌做到自己的椅子上，又沉默了起來。
看著沈曌的樣子，紅月張張口，可最後還是嚥了下去。
她感受得到沈曌心理面的善良，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這道坎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能賣過去！
要不然的話，誰也幫不了他。如果沒有契約武獸的話，這個性格做一個普通人挺好。可惜，他偏偏選擇了武道一途……
轉身走進大門，紅月找到了林老說明了來意。
“臭臭草啊，曬乾的都在那邊了女娃你自己去拿吧！”林老指了指：“相信你們武者知道該怎麼用！”
“謝謝您！”紅月點點頭，用繩子捲起一捆之後，拿出一個錢袋交給林老：“很感謝您這兩天對我們的照顧，這些不成敬意還請林老您收下！”
“使不得使不得！”林老急忙擺手：“就一捆臭臭草，哪裡用得著這麼多！再說了，我也沒幫你們什麼忙，不要錢不要錢！”
“您收下吧！”紅月看著林老開口道：“我知道您用不著，在涼山村也沒有用得到錢的地方。但是沈曌呢？”
此言一出，林老身子一僵抽了口老煙槍之後，深深的吐一口氣。
“那……那我就代小曌謝謝您了！”
在涼山村錢這東西自然是用不著的，大傢伙都一起種田地，打到的獵物也都會分發給各家，錢什麼的根本用不上。甚至在一些孩子們心裡，根本對錢沒有個概念。
但紅月一提起沈曌，林老頓時醒悟了過來。
是啊……沈曌怎麼辦？
他這麼大歲數了，看的比很多人都清楚。所以他很明白，沈曌早晚會走的。不是他不喜歡厭煩了這裡，而是他有著必須要離開的理由。
短短兩天的相處，林老對沈曌的疼愛已經超越了親人一般，但縱然萬般不捨，可這一天終究會到來。
而出門在外，錢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為了沈曌這筆錢他也必須收下來。
紅月搖了搖頭：“沈曌跟我弟弟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睛……”
“對了林老，我們走後您要好好開導一下他，他太善良了，這樣的性格在外面那吃人的世界裡，會吃大虧的！既然選擇了武道一途，那麼就沒有後退一說！”
“我明白！”林老點點頭，眼神之中帶著一絲認真。
林老的這點醫術，是年輕時在鎮子上的藥鋪當學徒時學來的。他走出過涼山村，所以很清楚那是一個什麼世界，也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武者，都是一群什麼樣的傢伙。
依照沈曌的性格一旦走出了涼山村，恐怕真的會被吞的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那就拜託了！”說完，紅月最後看了眼沈曌，她發現和自己弟弟當初那個樣子，似乎越發的相似了……
眼角，情不自禁的流淌出一滴淚水。
眼淚低落的瞬間，紅月腳下爆發出一股力量，濺起陣陣無形波紋，隨後消失在了院落當中。
而此刻門口的沈曌，仍舊在思索著紅月的話，武道一途究竟要怎麼走下去。自己，真的適合走這條路嗎？
迷茫的不知所謂，沈曌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對是錯。
“小曌啊，該吃飯了！”
一轉眼，已經到了中午，林老看著沈曌走了過來。
“啊！好的林爺爺！”回過神來，沈曌不好意思的看著林老：“這段時間，都要林爺爺照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傻孩子！”林老笑著搖了搖頭，沈曌的良善是發自心底的。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對不對，這就好比此刻他拿著一根侵染了墨汁的毛筆，對著一張潔白的紙張上面。
自己也不知道該寫畫些什麼，腦子一片空白。因為他發現，這張潔白無暇的紙張，就已經是最完美的了。自己畫上一筆，反而將它徹底的破壞了。
這個問題，林老思考了一上午。
最終看到小龜之後，他還是痛下了這個決定。武者，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就沒有後路可退。因為身後就是萬丈深淵，沈曌既然成為了武者，那麼就只有一往無前這一條路可以走！
所以，他寧願操刀來做這個惡人，將這張無暇的紙張，親自畫上第一筆！
不過，林老畢竟不是武者，也沒有契約過武獸，但是林老從一開始也沒有打算要教導沈曌武技方面的東西！
而是將目光放在了人生的閱歷上面。
相信但凡是一個成年人，就能夠一眼看出來沈曌的不諳世事，這個小傢伙太缺少為人處事的精驗了。
就算善良但也要有一個底線，所謂是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就是這個道理。
當天夜裡，沈曌和小龜在熟睡的時候，門外突然多出一道身影。看著房間內的沈曌和小龜，這道身影顯得有些淒涼和無奈。
最後，一根竹管伸了進去。輕輕一吹，一股淡白色的煙霧緩緩飄了進去，不過霎那間就又消散不見了。
“孩子，祝你有個好夢！”
看著床上的沈曌還有小龜，這道人影顫抖了下僵硬的身子，隨後轉身離開。月光下，那張隱藏在黑暗中的臉龐露出了出來，正是林老。
紅月離開時的一句提醒，讓林老下定了決心。
成年人之間的交流，不用想和沈曌一樣，因此林老很明白紅月的好意，並且立刻就付出了行動。
這根竹管裡面的，不是什麼毒，而是一種名叫噩夢果的東西。這個東西在服用了之後，會讓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到深深的噩夢之中，讓人無法自拔！
對於一個人的精神折磨，是十分可怕的。當初林老還是學徒的時候就曾見過一個人，因為食用了一顆噩夢果而瘋掉的例子。
當然，對沈曌自然不會如此。因為用量只是噩夢果的萬分之一，同時在噩夢迷煙當中還添加了一些其他的藥草，成為了單純一個可以讓人做惡夢的迷煙。
“從今天開始，就讓老夫來訓練你吧！”回到房間的林老呢喃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如果說，武獸島上教會沈曌的是武獸世界的基礎知識還有初學者的對戰技巧的話，那麼林老現在要教導沈曌的，就是在這片大陸上覆雜的人際關係，讓他知道什麼是人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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