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弟子的故事·三復白圭


掌故知魯 | 孔子弟子的故事·三復白圭


孔子是一位道德主義者,在政治上,提倡“為政以德”、“以德治民”;在為人處世上,亦循君子之道,有“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的傳世名言;甚至在教育方面,他也處處體現著“德育”這一先進的理念,足可以想見孔子對於道德的重視程度。但孔子並不輕易以“君子”許人,大抵“君子”標準甚高。在他的學生中,他只稱贊過兩人有“君子”之德。南宮适(音“擴”)就是其中一人,至於他何以獲孔子如此讚賞,我們也可從古書記載中探得一二。

南宮适,姓南宮,名適,字子容,人們通稱他為南容,是春秋末年魯國人。他的身份相當特別,既是孔子的學生,也是孔子的侄女婿。說起侄女婿的由來,與南宮适自身品德不無關係。南宮适按照孔子的學說進行自我修養,言語謹慎,不尚兵刑尚道德,“世清不廢,世濁不汙”。雖無大的貢獻,但他自身修養的高度便足以令我們仰而視之。

在《論語·先進》篇中,有這樣一則篇幅短小,不過十五六字,卻充分體現了南容適言語謹慎的故事。“南容三復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即:南容因反覆誦讀《詩經·大雅·抑之》一詩中關於白圭的那段詩句“慎爾出話,敬爾威儀,無不柔嘉。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不玷,不可為也”,孔子便把侄女嫁給了他。也許旁人會驚奇,南容不過多誦讀幾遍詩句,又有何特別?但正是這反覆誦讀,他會比旁人更加明白詩中所言“白玉上的汙點還可以磨掉,我們言論中有了紕漏,就無法挽回了”。同時,這也表明南容對於這一詩句背後的含義極為重視,從心靈方面看到“慎言”的必要性。他也會對這詩中告誡人們謹慎自己的言語有更深的體悟,進而衍生出自己的思考。在自己的行動中,南容也會時時以此來提醒自己,注意自己說的話、做的事是否有不當之處。我們知道孔子極力提倡“慎言”,不該說的話絕對不說,尤為希望人們言語謹慎。南容對於“慎言”的態度,著實得到了孔子的喜歡,便把侄女嫁給了他。

相似地,在《論語·公冶長》一篇中,孔子是這樣評論南容的:“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可見,孔子對於南容還是相當瞭解的,認為在國家有道時,南容憑其自身才能與德行,眾人定會舉薦,不會被淹沒;而在國家無道時,南容也會因其自身言語謹慎、尚德之行而不會遭遇刑法災禍。此評價不可謂不高,孔子對於慎言的重視也可以想見。

古語有云:禍從口出。孔子在《論語·子張》中有一言:“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我們說話時要注意“慎言其餘”,能不說的就不說;做事情的時候,不要過度宣揚自身行為,要敏捷少話去行事。此外,也不要先說而後才做或者不做,這種行為是招人厭煩的。也不可“隨口說”,不分場合,不顧時間。畢竟,言語是人與人最直接的溝通方式,言語不當,災禍就會到來。“慎言”體現的是我們對他人、對自己的責任。南容對言語謹慎的重視程度促使我們去反思自身在言語上是否足夠謹慎、切實得體?

在《論語·憲問》中,還記載了南容“尚德”的故事:“南宮适問於孔子曰:‘羿善射,奡盪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宮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

南容請教孔子:“后羿善長射藝,(射下九個太陽,不僅如此,他還武勇,最後被他的臣子寒浞殺掉。)寒奡善於水戰,(寒奡,又稱寒澆,寒浞的長子,強壯有力,常以舟師衝鋒陷陣。力氣大得能把在江海里航行的船一手抓起來在陸地上行走,最後被少康所誅。)二人卻不得好死;大禹、后稷親自稼穡,他們則都有了天下。這是為什麼呢?”孔子聽後,並沒有回答。等到南容出去後,孔子才說:“算得上是君子的人,猶如南容呀!算得上是尚德的人,猶如南容呀!”南容論后羿、寒奡,字字說明他的想法,靠自己的武力去征服別人的人不一定有好結果的。而他舉出的禹王和后稷的例子,則與前二人形成鮮明對比,那些教人種田,有功德於民的人,得到了天下。這表明南容崇尚德行的正確觀念,孔子對此也甚感欣慰。

慎言、尚德,無論哪一種,想必都是難以做到的,南容則時刻警醒自己,努力踐行“君子”之節。不管是“三復白圭”,還是“世清不廢,世濁不汙”,都體現著南容對於自身的要求不止停留表面,更重要的是行動,這樣的為人之道、君子之道,怎能不為我們傳頌和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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