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一個多月的疫情下,各種發言,各種反轉,不失為一次很好觀察人性的時機,也讓我們看到了光怪陸離的社會眾生相。
01 做事者:形式主義害死人
近日,人民日報發表文章,光看標題幾個大字,就相當有力: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搞“填表抗疫”。
文章開頭,就引用了一句話:
“在疫情防控工作中,要堅決反對形式主義、官僚主義,讓基層幹部把更多精力投入到疫情防控第一線。”
現實中,越是需要爭分奪秒,卻成了一部分人“搔首弄姿”的時刻。
平時也就算了,但在如今這樣的關鍵時刻,前線人都在全力盯著這次疫情,都在想辦法控制疫情增長勢頭,可還是總有人在搞形式主義。
比如,因在記者面前表現不好而被免職的黃岡衛健委主任唐志紅,在此前的“黃岡日報”裡的她,可是相當偉大:
“她深夜開碰頭會、聲音沙啞來不及喝水、咬牙篩查病例、與女兒半個月沒有見面……嘖嘖,看得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在文學比賽,黃岡市某縣政法委的一位幹部,也寫起了讚美詩。
春晚小品《走過場》就諷刺過這種狀態:
沈騰扮演的領導,為了形式去慰問,為了面子去拍照,甚至提前連感謝錦旗都自己佩戴好了。
那些面子,哪些是KPI驅使,哪些是給上級看,哪些是真心而為,他們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
這也是很多人的問題。
工作不是真的工作,本質都在繞圈子,總想搞各種噱頭。
反正結果難量化,但表面功夫得做足全套。
反正表格有沒有用不知道,但必須要顯得領導自己很重視。
他們每多拍一次馬屁,就多一位基層幹部在底下受罪。
很多人就抱怨過,“一天收到十來個部門文件,卻無一解決一個口罩、一瓶消毒水”;
“表格要得勤、電話催得緊”;
“走訪花了6小時,填表卻要2小時”……
對此,人民日報的評論是:
“如果只見形式,不出主意,只是到現場拍拍手、揮揮手,壓力層層加碼轉嫁給基層,只會寒了人心,貽誤戰機。”
02 表達者:華麗的加油,不如簡單的走心
朋友圈裡有一句話,其實我特別贊同。
“別讓一個人累死了,你在篝火邊詩朗誦。”
不在一線,很多人估計是在家裡憋的太閒了,也總想搞點什麼么蛾子,不寫點什麼簡直就是對不起他的才華。
於是,就有了《我要感謝你,冠狀君》這首油膩到骨子裡的民科詩。
眾志成城、勇往直前、視死如歸等詞,作者一定知道寫什麼最正確。
所以這些原本是等疫情結束以後才能出現的詞藻,就在如今這個緊急關頭之下,提前出現了。
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此外,在疫情中,當然少不了各路明星的加油聲援。
大部分用的還基本都是2003年的加油詞,感謝xx、相信xx、哪哪加油,哪哪會好的。
更不用說,還有一些女明星,妝化得精緻極了,動作表情語氣也都相當浮誇,硬是弄出了給粉絲髮福利、硬照擺拍的氣氛。
都做個人吧,真的。
我們不是不需要明星祝福,在這個時刻,明星的存在,對粉絲是一種定心丸,對觀眾也是一種道德投射。
但太多明星的祝福都是同質化。
永遠不出錯,也永遠沒感覺。
不得不說,在流水的明星祝福裡,讓我記住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周迅,一個是岳雲鵬。
周迅是一臉素顏,嗓音沙啞,面色沉重,眼眶發紅似乎還是剛哭過,一字一句,都能讓人覺得她是真的有感而發。
岳雲鵬也是,沒有華麗或者模版一樣的加油詞,語言相當樸素,沒有任何場面話,也是說了自己想說的實在話。
他們錄製時的模樣,都是素顏,完全不像明星,但卻非常走心,至少讓我感受到,他們發自內心的悲傷與誠意。
越是危難之時,華麗只能顯露出虛偽、空洞、無意義。
一般而言,矯情這一套,經常在兩種人身上出現。
第一種,就是太年輕,啥也不懂,恨不得見一個東西就想傷春悲秋,表達時感情豐富得不行,卻掩蓋不了語言本身內在的空洞。
第二種,就是一些過於老派的人,愛搞純文學,腦子一根筋的執拗,還特喜歡那些花裡胡哨的大話,說白了就是陳詞濫調。
我見過的,經歷越是豐富、社會地位越高的人,講話越簡單明瞭,從來不說半句廢話,搞任何面子上的東西。
因為商業社會上,效率是第一位。
有作詩、煽情的功夫,恐怕客戶都談了好幾個,工作也能完成一部分了。
而越是不幹實事的人,越喜歡虛張聲勢。
很多人以為話說的越多,越有說服力,其實並不是。
這也是真大師與偽大師的區別。
前者是,用小學生的口吻,講述大學內容。後者則是,用教授的口吻,講述小學生的東西。
分清這一點很重要,也能防止你被騙、被胡亂感動、被盲目成為舔狗。
03 看客:盡顯黑色“優越感”
但,這場疫情中,不是隻有部分發聲者會暴露醜態,很多看客也是醜態百出。
明星唱個歌、捐個款,都能成為他們攻擊的靶子。
有明星在疫情期間發歌來聲援武漢,有人酸,發歌算什麼,有什麼用?
在他們看來,不先為武漢捐個幾千幾萬,不到一線去,你做什麼,都不算是為武漢出力,更不該表達出來。
在一些明星微博底下,還能看到不少人在進行道德逼問,為什麼你沒有xx捐得多?為什麼你只會唱歌?
在我看來,這樣的質疑,有,合理,但一旦過度,就有問題了。
這樣的人,在我看來,也叫做一種“優越感主義”。
而出現這種心態的原因,也可能有幾點:
要麼,是太過自大,總以為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理,特別習慣拿自己的一套標準去衡量和要求別人,毫不考慮對方的立場和情況,發表各種啼笑皆非的觀點和看法。
這種,是優越感的直接體現。
要麼,就是相反,總靠打壓別人,來獲得優越感的相對體現。
這一類人,讓我想起了香港作家蔡瀾曾經講過的一個經歷。
有一次,蔡瀾到北京參加活動,其中有一位北京女記者看起來年紀不大,長相也不錯,但每說一句話總喜歡帶個“喲”字當口頭禪。
女記者問到工資時,“月薪8000到10000吧。”蔡瀾回答,“最初入行,五六千也有。“喲!”女人又故作驚訝狀,“那麼少?”
女記者又問,“你說的那家餐廳有多大?”
“2500平方英尺吧。”蔡瀾說,“按照你們的計算,是232平方米。”“喲!”女人又故作驚訝狀,“那麼小?那開了多少年?
“五六十年了,是個老字號。”
“喲!才五六十年。”
後來,蔡瀾在文章中評價這位記者:
“我老爸說,有些女人,像菜市場裡的魚一樣,樣子看起來新鮮,但不能讓她開口,一開口,就會聞到一陣惡臭。”
蔡瀾起碼要比她早出生40年,生於新加坡富裕家庭,論社會地位還是財富水平都要遠高於這個女記者。
但後者就是能有這樣的能力,永遠以一個高到不切實際的標準,來衡量比她更高的人。
前者無論做什麼,都不滿意,永遠有更多的要求和期待,然後再以此獲得可笑的優越感。
這次疫情,這樣的看客也不少,當然也不排除有些實在被新聞氣糊塗而做了蠢事的看客。
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做事者少點扯皮,表達者少點噱頭,看客少點戾氣。希望大家共同反思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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