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管英語老師叫王老外,他走路帶風,是學校的暴君

小說:我們管英語老師叫王老外,他走路帶風,是學校的暴君

宿舍裡的人聽見校長從廣播室響起的集結號,都匆匆地跑去了操場集合。

除了初一新生沒來得及訂購校服,其他班級都穿了校服。我最討厭校服,於是我把校服丟在了床上,穿上了我那件最愛的白襯衫,把衣袖捲了起來。

我和鄧小兵這才馬上杯子牙刷,和毛巾,走出了宿舍。操場上幾百個腦袋在躁動著,校長趙水慶站在我們宿舍對面廣播室的陽臺上。

我和鄧小兵都慢吞吞地在陽臺上走著,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對面陽臺上的同學,快點!集合!”校長在對面的陽臺上練著獅子吼。鄧小兵馬上加快了腳步,我又打了個哈欠,不屑地瞥了一眼對面陽臺上的校長,繼續慢吞吞地。

由於二樓的宿舍沒有水龍頭,我們每天洗涑都要去樓下,樓下是其他班級的宿舍和一些老師的宿舍,水龍頭都排列在一樓宿舍的屋簷下,緊挨著操場。

到了樓下,我和鄧小兵站在水龍頭前洗涑,面前的操場排列著整齊的學生隊伍。正洗涑著,校長又喊了起來:“樓下那兩位同學是哪班的!別的同學都排好隊了。你們還在洗涑!別人洗涑的時候你們幹什麼去了!哪有一點學生的樣子!!”

嚴厲的呵斥,讓操場上許多的同學,轉過了頭,看向了正在洗涑的我和鄧小兵。此時,我們兩個大概成了學校裡最壞的榜樣。鄧小兵立刻把杯子毛巾放在了一樓宿舍的窗臺上,跑向了我們班的隊伍。而我則也加快了漱口的速度,直到班主任一臉不悅地向我走來了,我才放下杯子,一邊抹著嘴邊的牙膏泡沫,一邊繫著我的襯衫釦子,跑向我們班的隊伍裡。

我們班五十多個人,分成男女各兩列隊伍,我剛跑進隊伍,旁邊女生隊列裡的李香寒便小聲對我說道:“你怎麼第一天起床就這麼拖延啊!校服也不穿,這讓校長在喇叭裡這麼一喊,班主任可能又該生你氣了!”

李香寒的話引來了我們班許多男女同學的目光,一下,那些目光再次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讓我頓感尷尬。

“哦,沒事。”我很不好意思地躲閃著同學們有些驚奇的目光,簡單地對李香寒說道。

李香寒也不再說什麼了。整個初中時代,儘管李香寒作為班長經常關心我這個性格內向的孤獨患者,但我跟她並沒有多少交集,但我沒想到的是,初中畢業以後,她也成了我青春裡最親愛的人。

早上的第一次集會,成了校長的迎新大會。一番陳詞濫調的迎新致辭,在亂糟糟的掌聲過後,廣播裡的聲音換成了廣播體操的音樂聲。這時,初一的新生並不會做體操,全校的領操員就該上場了。只見李香寒走出了我身旁的女生隊列,自信地大步向前走,爬上了前方的乒乓球檯上,背對著我們,沒錯,她就是我們的領操員,她是全校的女神。她帶領著那些新生乃至全校學生做起了體操。

初一的新生,在李香寒的帶領下,正認真地學著體操動作,但有些手忙腳亂。初二的學生也正做得認真,而唯一的群魔亂舞的,是我們初三年級男生,做起來有氣無力軟綿綿的,而我們班是初三年級三個班中最渙散的,也是全校裡最沒有朝氣的,他們說,是受了我的影響,要命的是我們班還是初三唯一的重點班。正如現在,他們至少還在做著體操

,而我,站在隊伍裡打著哈欠,有時還動動,有時紋絲不動。這讓班主任也極度無奈,班主任有時喜歡站在操場我們隊列的後面,監督我們男生,她在的時候,我就勉強做幾個動作應付應付。而陽臺上的校長也是經常點名我們班男生的紀律。

廣播體操做完以後,同學們都各自回各自的教室,在操場的人群裡,我幾乎一步一回頭地朝著沒有穿校服的初一新生的人群,我在那些陌生的臉裡面尋找著鄒芳琳的身影。直到所有人都進了教室,我也最後一個進了教室。

新的學期,因為有了新的期待,所以有了新的意義。

接下來的兩天,所有的下課時間,我都會安靜地趴在我們班的陽臺上,眼睛呆呆地望著我們教學樓右邊那棟教學樓,鄒芳琳的教室在那棟教學樓二樓的117班。倒是看到過琦琦好多次,唯獨沒有見到過鄒芳琳,我還在想,這麼多節課,她都沒出過教室,她一定和我一樣安靜,是不是也會有點內向,我無限地想象著見到她的各種美好。

以至於我每節課都盼著下課。

開學,一切課程都進入了正常化,唯獨英語課,已經欠了好幾節課了,上課學期的女英語老師調走了,新來的英語老師遲遲沒有露面,這倒是顯得有些神秘。

這節英語課的上課鈴已響,班主任也遲遲沒來打招呼,這節課到底是自習,還是讓其他的課代替,不得而知,教室裡出現了躁動。

同桌胡夢,乾脆拿出了他的幾何本子,我默契一笑。我們便各自拿著筆在幾何本子上,用畫鉤鉤和叉叉來代替黑白子,下起了圍棋。我們的獎罰制度,是延續了上學期的老規矩,誰輸了誰就是瑪麗亞的“男朋友”。

瑪利亞何許人也?當然是英語書裡的主人公之一的瑪利亞,另外兩個是康康和邁克。瑪利亞作為教科書裡的女孩怎麼會成為我們的獎罰制服?因為我們班有個漂亮得不那麼明顯的女生,叫張彩,黑黑的,還有點胖,像極了英語書裡黑種人瑪利亞。我們班的男生經常拿她來當成我們班最弱的男生的“戰利品”。這有點赤裸裸的歧視,但那時候的我們,不都是好玩嗎。

我們玩圍棋的同時,其他的同學也不甘閒著,聊天的聊天,說笑的說笑。班長李香寒大喊了一句:“請同學們安靜!別吵啦!”

可似乎沒誰能聽女生的管教,儘管李香寒是女神。

另外一個男紀律委員也喊了一句:“吵什麼吵!”

正在跟我下圍棋的胡夢,想引起女神李香寒的注意,便對男紀律委員喊道:“炒豆子唄!你要吃不!”

頓時班上鬨堂大笑。我看著胡夢,也抿著嘴笑了。

這時,兩室外邊來了個陌生男子,三四十歲的樣子,梳著油亮的頭髮,衣著鮮豔。男子在我們教室的前門撇著頭看著我們教室所有人,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他也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目光,我們都以為他是誰的家長,是來找誰的,也沒多想,聊天的,玩的,都在繼續著。只見男子從陽臺上,淡淡地往我們教室後門著,最後還進了教室後門,我們都好奇地望著他。

我則拿筆繼續下圍棋。

突然,那人猛地抓住了坐在教室後排的劉劍,把他從座位上拎了起來,抓住了他的衣領呵斥道:“你在幹嘛!”

我這才聞聲轉頭向後望去。

只見,劉劍一臉通紅,和一臉的莫名其妙,吞吞吐吐說道:“你是誰呀……我做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啪啪!!”兩記耳光響亮地在劉劍臉上響起。那男子的霹靂手段,讓同學們都呆若木雞,誰都不敢出聲。誰也不知道這個陌生男子是誰。

劉劍摸著臉生氣又害怕地說道:“我照鏡子,關你屁事!”說著劉劍甩開了抓住他衣領那隻手。

那男子再次伸出魔爪,一巴掌下去,把劉劍的頭撞在了教室後面的黑板上,抓住了劉劍的頭髮,使勁搓著,還大把大把撅著劉劍的臉。

嚷嚷著:“人沒像人,鬼沒像鬼,還在這裡照鏡子,你爸媽在家種田都白種了,養你這麼個蠢貨!”

說罷。那男子從劉劍書裡抖落出一塊小鏡子。

劉劍頭髮蓬亂,一臉通紅地站在那,倒也沒哭。那一刻教室裡鴉雀無聲。

直到那個男子走向了講臺,做了自我介紹,我們才知道,他是我們新來的英語老師,後來我們尊稱他為王老外。這下馬威,嘖嘖嘖,成功了。我承認,他經過我課桌旁時都是帶風的。

我小聲對胡夢說道:“你以後英語課,別找我下棋了。我身板子弱,禁不起他這麼蹂躪我……”

胡夢也小聲說道:“其實,剛剛最該打的不是劉劍。我很樂意看看周志明那個好學生被打時的樣子。”

我噗嗤一笑,說道:“英雄所見,略同。”

王老外上課時的樣子嘻嘻哈哈,倒是和打人時候的樣子判若兩人,他的嘻嘻哈哈絕對是麻痺敵人的,如果誰隨著他的嘻嘻哈哈而放鬆了警惕,那個人可能就會遭殃了。

王老外後來甚至成為了學校的風雲人物。因為他老喜歡拖課,那天的英語課緊挨著中午午餐時間,下課鈴都響了,他還在上課,別人都去吃飯了,把我們急得呀。好吧,終於他放過我們了。我們去食堂打飯的時候,於是乎就聽見了教師食堂那邊傳來了砸碗砸盆的聲音。圍過去一看,原來是王老外,因為下課遲,教師食堂只剩下飯,沒菜了,而我們學生的菜差的要命,他肯定不會去吃,於是惱羞成怒,把學校食堂砸了。所有老師學生都不敢勸阻。

因為學校有個說法,就是說王老外之所以從城裡的學校調到我們偏遠農村學校,是因為打了人,也不知打了學生還是打了老師,才被教育局發配到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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