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素來殺伐果斷,歷經輪迴生死唯一後悔,便是一念滅她九族

小說:他素來殺伐果斷,歷經輪迴生死唯一後悔,便是一念滅她九族

含光殿。

蒂落看著秦子軒呈上的關於凌風城的密報,面色如綴寒霜。

“凌風只是消失,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千冥上位而大權卻在迦易之手,那鳳命女子至今一絲蹤跡都無,這些,就是你們所謂的好消息?”蒂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秦子軒冷汗連連,“瑞王爺已經在隨風界周圍佈下天羅地網,只要凌風那廝出現必擒之。主上只需靜候佳音即可。”

“靜候?”蒂落眼眸中一道歷光乍現,“十五年籌謀,八年臥底,你覺得時間還不夠?”

“夠,夠……”秦子軒以頭搶地,“一月後便是瑞王爺與迦易愛徒紫憶大婚之日,主上不知,那紫憶名義上是迦易的徒弟,實際上與迦易情同父女。瑞王爺若以女婿身份動之以情,再施以威壓,掌控隨風界指日可待。”秦子軒偷瞄了一眼帝王面色,“如此,凌風城遲早是我們囊中之物。”

“呵!”蒂落聞言冷笑,“你覺得我意在凌風城?我卻覺得你的命不必留了,來人——”

暗處,花弄影如鬼魅般出現,“主上且慢,且聽臣一言。”

“說!”蒂落寒眸冷峭,私有殺意。

那寒意,並未影響到花弄影分毫,“主上本就富有一國,區區凌風城哪能入得了主上的眼。我想秦大人的意思是,只要瑞王爺控制住隨風界,找到那天命女子也便易如反掌。”

秦子軒醍醐灌頂,忙用力扇了自己幾個耳光,雙頰瞬間腫脹,用力之狠令人咂舌。“主子息怒,是奴才表達不清,如若瑞王爺掌控凌風城,必能找到那鳳命女子。奴才再請兩月,如果到時不能奉上那天命之女,主子再行責罰也不遲。”秦子軒慌張補充道。

“那便如你所願,兩個月後,如不能履行承諾,自己提頭來見。”蒂落冷冷拂袖,下了逐客令。

“謝主子恩典。”秦子軒用力磕了幾個頭,忙道謝退下。

秦子軒走後,花弄影無聲跪下,“請主責罰。”

“哦?”蒂落看向花弄影,“那你說說你何錯之有?”

“屬下統領暗衛,秦大人掌管情報,各司其職互不干涉,屬下越位替秦大人求情,冒主上之大不韙。”花弄影背脊挺直。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蒂落冷哼。

“主子責罰前,容屬下多言兩句。”花弄影面不改色,“刀有雙刃,既能傷人也能傷己,如果說秦大人是一把刀,握住刀柄的人才是終極贏家,我們何不做這持刀之人。”

蒂落周身寒意稍斂,淡淡地瞥了一眼花弄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暮卷與日光有夙仇,那鳳命女子要得,凌風城也要滅。主上許瑞王爺建千冥閣,許秦大人手眼通天,卻不料權力滋生慾望。”

“權力滋生慾望?”蒂落似被勾起了興致,“此話怎講?”

“千冥閣名義上是皇家的情報網,這些年卻漸漸成為瑞王爺的私有物。秦大人這些年與瑞王爺互相往來,並負責將千冥閣收集的情報傳達給天家,而屬下卻覺著,近兩年秦大人已經快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誰了。”花弄影娓娓道來。

“你是在委婉的告訴本王,瑞王爺和秦子軒有異心?”蒂落眉梢上挑,似笑非笑。

“屬下並無此意。”花弄影跪也如松,“只是瑞王爺和秦大人掌管天下情報,不會不知道主上想要的到底是什麼。而他們的所作所為,卻是在一步步誘導主上將凌風城收入囊中。”

“東西一統,有何不可?”蒂落撫弄著手上的扳指,狀似無意道。

“此舉雖好,卻與主上初心相悖。”花弄影似有嘆息,“瑞王爺三歲易容,而這易容卻並非為了李代桃僵,如今瑞王爺不僅坐上凌風城城主之位,還將迎娶紫憶,野心初現。再說,千冥閣早已今非昔比,不單勢力遍佈暮卷大陸,更是紮根凌風城八年之久,在凌風城勢力日漸穩固。如若瑞王爺成功拿下凌風城,事後不甘讓位,且不交出那鳳命女子,東西非但不能一統,還必有一場惡戰。瑞王爺與主上一母同胞,對主上過於瞭解,且千冥閣勢遍東西,必將比那凌風更難對付。何況——”花弄影一頓。

“嗯?”蒂落眸光落在花弄影身上。

“主上無嗣。如若瑞王爺成為下一個西帝,紫憶懷上天家子嗣,最後東西相爭天下,主上無嗣勢必落人把柄。”花弄影補充道。

蒂落卻不把花弄影的擔憂放在心上,後宮佳麗三千,就算此生無後,除了那個女人,他也不會讓任何人懷上他的子嗣,而這些,他卻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所以?”蒂落意似詢問。

“其一,用好秦大人這把刀。其二,將千冥閣勢力收歸皇朝。”花弄影道。

蒂落點頭,“往千冥閣內安插人手,先不急收網,此事交你去辦。”

“是。”花弄影應聲,無聲退下。

寒光殿只餘蒂落一人,他的目光越過層層宮牆,看向極西,眉目間一派雲淡風輕之色,好似這世間的一切本就盡在把握。

琉璃宮內,聽雪一邊閒逛,一邊將‘靜雪’這個名字反覆沉吟,恍然間,覺得時光好像回到了五千年前。

琉璃宮,是自己親手鍛造的空間法器,也是自己與飛雪、靜雪曾經在這片大陸的唯一居所。那時的自己,與飛雪和靜雪親密無間,形影不離。

自己離開日光時不曾將琉璃宮帶走,而後琉璃宮卻因自己前世的隕落而消失,直到自己重生後才被召回。

琉璃宮隨自己消失了五萬年,飛雪、靜雪在這五千年間,各自有了屬於自己的宮殿。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否會隨著時間和距離的增加而擱淺?即使活了一世,聽雪依舊不知道。

日光大陸無塵無埃,琉璃宮纖塵不染。聽雪止住腳步,看著依舊保持著自己離開日光時模樣的琉璃宮,卻倏然覺得流光最易把人拋。

“花主來此可有要事相告?”聽雪聽到一道清朗的聲音,如珠落玉盤,十分動聽。

聽雪回首朝聲源瞧去,只見凌風站在窗前朝自己望來。

窗外,是萬千七彩荊棘花嬌媚瀲灩,灼灼風華。

窗內,男子容顏皎如明月,烏髮垂如潑墨,白衫潔淨似雪,黑白相映出丹青水墨似的風雅之韻。

七彩與黑白兩相映襯,竟又無比和諧。凌風的身姿,竟還隱隱碾壓了花籬之豔。

聽雪抬頭,看到浮雲殿的牌匾,才知原來不知不覺竟到了凌風所居。

“無他,閒逛而已。”聽雪從容一笑,卻無進殿的意思。

凌風自然也看出聽雪不欲多談,卻微微欠身,擺出了一副相邀的姿態,“曾觀花主獨弈,殘譜一副,花主可有興趣?”

聽雪微愕,看向棋桌之上,確實是一副兩相對峙的殘局。

聽雪腳下卻紋絲不動,看著凌風,秀美的眉尾微挑,意似不滿。

凌風想起上次兩人辭行,曾約定今後互喚姓名,如今自己仍以‘花主’相稱聽雪,不覺赧然。

“抱歉。”凌風再次欠身,挽袖相邀,“聽雪,請。”

聽雪失笑,邁步進殿。

聽雪在棋桌旁坐下,掃了一眼棋局,便已心有丘壑。

殘局是假,有事相商才是真。

聽雪也不揭破,執起一子,待凌風落座,便與凌風無聲對弈。

一局終了,乃是平局。

聽雪看向凌風,“上次在此獨弈,你還不省人事,如今都已好了二三成。”

“花籬得天獨厚,在此養傷事半功倍。”凌風笑如春風和暖。

聽雪看向窗外,漫天荊棘花沐浴天地靈氣欣欣向榮,不禁勾唇燦爛一笑,波光瀲灩的眸子在笑意暈染下瑰姿豔逸,讓凌風都不禁看呆了去。

“花籬如今氣象,幸得凌風一諾。”聽雪使了個小術法,黑白棋子各歸棋笥,整個棋盤空空如也。

不待凌風相邀,聽雪便率先落下一子。

“即便我不應許,寒冰塔成為花籬阻礙,你早晚要動之。”凌風搖頭,跟著落下一子,“不過是提早了而已,有何可謝。”

“雖是早晚之事,但是沒有你的應許,花籬也拿寒冰塔無可奈何。”聽雪想起自己與南宮妍簽訂的天地契約的涵蓋範圍,微微苦笑。

凌風不解。

聽雪卻不為凌風解惑,一路截殺,迫的凌風不得不正視棋局。

兩人沉浸對弈之局,一時無話,而凌風似有所擾,晃神間,聽雪棋高一著。

“你輸了。”聽雪收子,看著凌風,“可有心事?”

凌風一怔,想起自己在棋局中的走神,也便了然,“今日你不來,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何不託花靈傳達?”聽雪問道。

“此事……”凌風一頓,“只是不知是否可勞煩他人。”

“何事?”

“我想借水鏡一用。”凌風稍有尷尬,“之前離魂太久,神識受損嚴重,如若使用窺天之法探查凌風城內情形,對神識恢復有害無益。所以,想問下聽雪,可否相借水鏡。”

“自然可以。”聽雪喚出水鏡,“你只需將意念覆於其上,想心中所想——”

說到這裡,聽雪一頓,想到凌風如今不宜動用意念,轉而分出一抹靈力啟動水鏡,遞給凌風,“我如今亦有不便,只能助你查那偽城主千冥一人動向。”

“足以。”凌風接過水鏡。

“如需查看,‘神葬’二字便是秘語。”聽雪補充道。

“多謝。”凌風想起兩人初遇的地方,瞭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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