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視頻侵佔電影院時間《囧媽》模式會常態化嗎?

這場疫情對娛樂行業的影響也是巨大的,2020年賀歲影片全面退出,《囧媽》又第一時間與頭條系平臺合作,首創院線電影的網絡首發先例,這也引起了院線的強烈反彈,亦表示要從此封殺徐崢電影,但仍然擋不住甄子丹主演的《肥龍過江》放棄院線選擇在網絡首播。


短視頻侵佔電影院時間《囧媽》模式會常態化嗎?


此次疫情對於院線幾乎是個致命的打擊,但疫情對泛娛樂行業的影響就止步於此了嗎,抑或是《囧媽》事件會成為常態嗎?


帶著以上問題我們來理性分析泛娛樂行業在疫情之後的走向。


院線電影已告別高成長週期,小鎮青年注意力開始轉移


資本在影視業崛起中無疑扮演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一方面資本在C端驅動線上售票平臺,尤其是產生了票補這一現象,9.9元電影票成為2014年後的一大行業現象,將用戶大量吸引至電影院;另一方面,資本亦大量投資在影視公司,加快影視作品的製作,影視公司出於估值和宣發實力,亦開始廣建院線,並通過ABS等手段提前透支院線收益(《葉問3》便是實例),期間產生大量的刷票房行為,使行業產生了畸形發展的趨勢。


2018年下半年以來,隨著監管的加強(禁止平臺票補行為)以及資本市場的退潮,影視行業開始進入常態發展週期,我們看下圖。


短視頻侵佔電影院時間《囧媽》模式會常態化嗎?

摘自燈塔專業版


2018年國內總票房僅增加8.6%,到2019年該數字則降為5.7%,不僅低於社會消費總額增速,亦落後於GDP大盤增長,換言之,影視行業開始進入低速階段。


再看銀幕數,2019年銀幕數達到68284塊,較上年增加11%,雖然較2018年的17%增速有所下滑,但銀幕數增長大於票房增速,可說明單塊銀幕產生票房是呈下降趨勢的,在貓眼專業版中,2019年前往電影院共17.28億人次,較上年僅增加1000萬人次。


我們又根據行業提供2019年相關信息,做以下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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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出,一線城市仍然是性價比最高的區域,單銀幕對票房的撬動能力遠大於其他地區,曾經被業內看好的四線城市表現卻最差,用27.5%的銀幕佔比,僅拿到了17.6%的票房,吸引了18.8%的觀影人群。


同期四線城市銀幕數較上年仍然增加了11.8%,但觀影人次僅增長3.5%,票房增長9%,換句話說,電影作為傳統娛樂項目其吸引力正在迅速衰落,尤其在此前被認為是票倉的下沉市場。


縣域地區的情況更是不容樂觀,我們以國內主做縣級院線的紅鯉魚院線數據為參考。


2019年不僅票房增長降到6%的低速,且觀影人次由上年的3204.9萬降到了3199.6萬。


小鎮青年遠離電影院的趨勢已經相當明顯。


暫做以下小結:以下沉市場為代表的觀影人群正在逐漸遠離電影院,抑或是,電影作為傳統娛樂項目,其對目標人群的吸引力有不斷下降的風險,這其中既有影視內容製作參差不齊的問題,更重要乃是已經有新的娛樂產品在取代電影。


線上娛樂取代院線 看電影不如刷抖音


我們從QuestMobile最新的《2020中國移動互聯網“戰疫”專題報告》中找到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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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節由於是疫情的高發時刻,各地採取了嚴格的隔離措施,使得線下活動時長被大量壓縮,線上承接了部分線下休閒時間,在上圖中可以看出,短視頻可謂是此次疫情中最熱門的領域,時長佔比由去年春節的第三位,躍升為第二位,超過了手機遊戲。


值得關注的是,與影視業密切相關的在線視頻業佔比相對穩定,成飽和態勢。


換句話說,影視行業也好,在線遊戲也罷,從使用時長上看都在被短視頻影響著,就此邏輯,若進電影院人群減少,線下其他娛樂方式保持不變,那麼用戶在線上會消耗更多的市場。


2019年4月QuestMobile的報告亦能證明此結論,當期短視頻為代表的三款泛娛樂產品月使用時長分別為:短視頻22.3小時,遊戲直播8.6小時,手機遊戲20.3小時,短視頻超過超過遊戲,成為泛娛樂第一品類。


結合219年4月和最新的疫情報告,不難看出,短視頻仍處於快速成長週期,而遊戲、視頻都已經略顯飽和,此趨勢已是相當明顯


小鎮青年更是如此,根據QuestMobile數據每月大致有128小時在移動互聯網上,平均每天4.3個小時,若每天正常的學習生活和休息以17小時計算(休息,工作,交通,吃飯共計),也就說移動互聯網的趣味性已經將小鎮青年的剩餘時間榨取乾淨,除此之外,每天抽出兩個多小時去電影院上在事件是比較困難的。


至此我們也基本大概理清了電影行業走低的一大原因:移動互聯網的快節奏娛樂開始大量佔據用戶時長,一場電影動輒接近兩個小時,加上交通、吃飯時間,少說也得三個小時,用戶不如多刷幾下抖音了。


《囧媽》會成常態嗎?


首先我們先給出答案:不會成為常態。


先看歡喜傳媒此次與字節跳動6.3億元合作內容:


其一,歡喜傳媒出品的新電影和網劇在其首映平臺上映後要同步在字節跳動平臺中,6.3億元乃是版權費用,若一旦平臺收入超過6.3億元,歡喜傳媒可獲得增量的分成;


其二,雙方在流量、廣告方面進行深度合作;


其三,雙方共建流媒體平臺,共建院線頻道,共同出資購買版權。


2017年,在將張藝謀、張一白、黃渤、徐崢、王家衛等十餘位國內頂級電影人納入麾下之後,歡喜傳媒曾放話要做奈飛模式,並在2017年內測了歡喜首映,將歡喜傳媒製作頭部影片優先在此平臺,較為代表的是,2019年賀歲片《瘋狂的外星人》,上映一年內除歡喜首映平臺外,在優愛騰(優酷、愛奇藝、騰訊視頻)均未同步。


該模式能否走通,短期內或許會給企業帶來新的概念,但能否成功又要同時具備:1.大量資金的投入,尤其在購買版權部分;2.歡喜傳媒自制內容能否保持長期的熱度,事實上《囧媽》此次口碑也大致是“撲街”了;3.在平臺未成功之時,版權未分銷至其他平臺所損失的版權機會成本如何彌補。


雖然2017年開始內測試,但歡喜首映一度相當低調,其後與CCTV6、1905.com以及百事通都達成了合作協議,雖然強調了其他平臺為歡喜首映的導流作用,但事實上,歡喜傳媒對版權已經逐步放開,通過版權分發來解決現金流和流量的雙重問題。


此次與字節跳動亦可看成此模式的延續,用手中版權做籌碼不僅換來6.3億的現金,還換來平臺的流量支持,只是在此,歡喜首映更似版權中介已非標榜的流媒體奈飛了。


對於字節跳動,在此合作中拿到了長視頻的版權,與短視頻配合,可拿到泛娛樂用戶市場的最大盤。


那麼,此模式為何就不能通行呢?


原因在於,院線的發行模式雖然強調資源調動,但事實上是具有一定的“賭性”的,一部影片,可以創下各種意想不到的票房神話,諸如當年的《泰囧》火爆是令業內意想不到的。


電影的魅力不僅在於藝術,也在於最終商業結果的高深莫測,大導演可以並報與此,不知名小導演也可在此揚名立萬,這是院線電影“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的主要原因。


若線上化發行,線上的精算師們會根據卡司、劇情、題材計算出一個“合理”價位,再有一定的分成和浮動空間,但其創造奇蹟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從概率上看,互聯網公司此前都在標榜自身的數據驅動IP的能力,但成功者可謂是寥寥,實操如此,給電影定價亦是如此。


此次字節跳動支付的6.3億元,其購買的乃是包含《囧媽》在內的所有歡喜首映的版權,前者的估值大致在3-4億元,根據院線電影的分成模式,字節跳動預估票房大致會在10億元左右。


這或許有一定的溢價空間,根據豆瓣評分以及預售情況《囧媽》的效果並不算太好,但對於歡喜落袋為安,雖然少了“賭”的刺激,但穩定了收入,減低了風險。


但對於優愛騰,會模仿字節跳動去大量買院線電影首發嗎?


以愛奇藝為例,2018年共收入250億元,經營性虧損接近90億元,內容方面成本為211億元,就現在主流視頻網站模式,版權購買與廣告和會員變現之間並未能形成平衡點,而院線首發電影的成本又相當之高,動輒上億,又會增加企業的現金流壓力。


2019年國產電影票房前10名的中位數大致在20億元左右,根據分成比例製作公司要分成平均在6-7億元,這也是可計算為優愛騰採買的大致成本,一部兩部的聯合採買或許可以實現,但平臺大規模的買斷,就現在情況還是不太現實。


較為代表性案例為《肥龍過江》乃是全網聯合採購,本山傳媒的《劉老根3》由騰訊影業投資,最早乃是獨家在騰訊視頻,出於成本分攤及其他原因最終選擇了全網聯合模式。


短視頻侵佔電影院時間《囧媽》模式會常態化嗎?


字節跳動此次與歡喜傳媒合作,更多是出於產品和用戶端的佈局,較為充沛現金流的情況下用6.3億打包購買歡喜傳媒版權也是一筆劃得來的買賣,但《囧媽》這種案例應該不會重演。


在院線電影已經不具備明顯的朝陽行業特色時,加之線上娛樂的風生水起,這將不斷刺激並重組泛娛樂格局,歡喜傳媒和字節跳動此次合作可作參考,但短期內該《囧媽》不會成為常態,否則我們就看不到《哪吒之魔童降世》這樣的票房神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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