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錢塘江雙浦錨地難得的閒暇時刻。往常，元宵節一過，就能見到運輸船來回繁忙的景象，船上的每個人都把對新年的期待寄託在小小的駕駛艙和住所裡。可眼下，江上就連兩船對望的機會都十分少見。只有七條空著“肚子”的貨船間隔著幾十米紮根在這裡，遠遠望去，像極了獨踞的孤島。
停在錨地隔離的船舶
大多數時候，這幾條船是極為安靜的，只是當海事艇靠近時，人氣又會旺起來。
“過來給你們量量體溫”“再堅持下，過幾天就結束了”……在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牽動人心的當下，跑船的也難以“倖免”——那些從外地返杭準備開工的船員，首先需要做的，是在自家船上進行為期14天的居船隔離。
衛健系統的工作人員為船戶量體溫
“誠興貨008”上的劉軍和季香兩夫妻喜歡熱鬧，兩人種了生機盎然的綠植，還養了一條小狗，算是打發跑船的寂寞。隔離的日子對他們來說，著實有些無聊。船上娛樂方式少，夫妻倆最常做的事也就是刷刷手機看看視頻，所以只要一聽到海事艇的馬達聲響起，別提有多開心了，穿著睡衣就往甲板上迎。李海寬給夫妻倆送過幾次蔬菜，儘管每次雙方都戴著口罩看不清臉，但聊聊家常談談心，幾次下來，現在儼然成了朋友。
李海寬以前在部隊當兵，退伍後到了杭州市港航管理中心富陽處工作。疫情發生後，作為富陽水上交通漁山防疫管控點檢查組的骨幹力量，他從正月初一開始就堅守在崗位上，跟公安、衛健系統的工作人員一起對入杭船舶進行詳細檢查，對居家隔離的船員進行實時體溫檢測，也因此連續好幾天吃住都在管控點上，回家次數還沒登船次數多。
這七條船中，最讓李海寬擔心的還是“誠興918”，裡面隔離著來自安徽蚌埠的朱長勇一家三口，兒子小永今年才3歲，正是好動愛亂跑的年齡。像往常，船舶因為水位偏低在江上出現滯留的情況也不少見，但船與船連在一起，大家可以像串門一樣輕鬆。現在隔離了，前船和後船即便熟識，聊天也只能通過手機，“常年在跑船的人可能習慣了，但孩子可待不牢。”看著睡眼惺忪、不停地用小手抓撓著口罩邊緣的小永，李海寬有些心疼。
居船隔離的朱長勇一家
隔離期間，船上人員禁止上岸，糧食蔬菜等生活物資保障便成了難題。“我上船前買了些蔬菜和肉，可沒幾天就吃完了。”朱長勇的妻子吳廣翠指著一旁的大白菜、雞蛋等食品說，好在港航部門這段時間保障了日常生活必需品，“這些都是他們今早送來的”。
為了儘量避免金錢糾葛，李海寬說，港航部門特地為隔離的這些船員組建了一個微信群，群裡還有就近的農戶，“費用方面由農戶和船員自己談，我們就負責每天的配送”。此外，“水上超市”也根據船戶需求適時開放，保證了被隔離船隻最基本的生活物資供給。
到2月15日，朱長勇一家就將結束為期14天的居船隔離生活。過去，他們總會覺得跑船辛苦，可現在細想起來，他們卻無比懷念跑船的繁忙時光。而李海寬心中也有一個想法，不管是江上謀生的跑船人，還是一線的執法者，居船隔離不隔心，“眼下的靜謐都是為了將來的繁華，畢竟平平安安，是我們所有人的心願”。
李海寬（左一）正在和船員交談
浙江法制報（首席記者 王索妮 見習記者 胡宗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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