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故事」16000個電話開闢的生命熱線

「真實故事」16000個電話開闢的生命熱線

​新冠肺炎疫情的醫療物資告急,各地紛紛發出求助信息。與此同時,海外華人行動起來在異國採購緊缺物資,卻苦於沒有渠道運抵國內抗疫一線。一條綠色通道出現,為救援物資架起跨洋的生命運輸線。

「真實故事」16000個電話開闢的生命熱線

駛向武漢的貨車

1月27日上午10點多,石令開著白色貨車滬BCW936,遠遠望到了漢口高速出口。這是他帶著一批海外捐贈的醫療物資,從上海跋涉到武漢的第二天。看見漢口的燈牌,他知道路程只剩最後十幾公里。

石令在上海浦東一家百世物流網點工作,平時主管分撥流水線。1月25日晚,他在工作群中看到一則消息,網點需要運輸一批給武漢的物資,招募一名志願司機,他報了名。妻子不捨又不能挽留,難受得落淚,要求跟車也被石令拒絕了。

第二天,石令獨自駕駛著貨車上路。車上的貨物包括N95口罩480個、護目鏡1560副、防護服1122套,是由武漢大學大紐約地區校友會和美國華人社會聯合會從海外捐回的物資。它們被裝在大瓦楞紙箱裡,由海關打了封條,放在荷載8噸的小貨車上,稀鬆地佔去一半的貨廂。

石令困惑為什麼不把車裝滿了,老闆告訴他:疫情緊急。他是菜鳥救援“綠色通道”整條輸送線路的最後一環,後續的物資源源不斷,此行也有探路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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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石令和他的白色貨車

石令隨身攜帶幾份文書,上面寫明這批醫療物資的清單明細、駕駛車輛及司機身份信息。一路上遇到攔路檢查,他就掏出這幾張文書和身份證,核對放行。

從漢口下高速,貨車滬BCW936駛進了武漢城前最後一個關卡。路口的檢驗檢疫工作人員示意石令打開箱子,想核查裡面是否為醫療物資再放行。

石令不敢直接答應,封條是在上海接貨時海關貼的,他怕拆壞了,到武漢後受贈人質疑他私自拆封偷走物資。

左右為難下,他徵得同意,拍下拆封過程,發到了公司工作群,又給綠色通道志願者的溝通群發了一遍存證。

還沒進入武漢,石令已經感受到周邊醫療物資緊缺。武漢的工作人員都戴著口罩、套著防護服,只有說話的時候才能分清男女,重裝下,他們笨拙地檢查、簽字。

相比之下,石令戴著一層N95口罩,穿著休閒服和夾克,他覺得自己的防護單薄,像在冬日裡只穿短袖短褲,瞬間緊張了起來。

趁工作人員檢查完貨箱幫他把貨箱門合上,石令找地方洗了手,在進武漢前換了個乾淨的N95口罩,繼續向武漢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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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贈者們

事實上,在石令正式出任務的前一天,1月25日,“菜鳥救援物資綠色通道”才剛剛搭建完畢。

1月最後一週,新聞開始播報湖北醫療物資緊缺,社交媒體上越來越多定點醫院求募口罩、防護服、護目鏡。

得知消息後,身在海外的人們開始行動起來,希望能夠為國內輸送救援物資。阿里菜鳥關注到這些物資存在運輸困難,主動建立了一條“綠色通道”。

與司機石令不同,菜鳥客服志願者“若玉”是這條通道的第一環。熱線客服收集記錄捐贈者的訴求後,將由她負責第一道回訪。

一個在加拿大打拼多年,開了一家加油站的華裔男人,把加油站庫存的防護服盡數翻出。之後他撥通了供應商的電話,答應以雙倍價格,收購供應商沒來得及賣給其他顧客的貨,最終湊了516套防護服,想寄回國內捐給抗擊疫情的醫務人員手上。

在飄著雪的異國,直到物流上門前夜,男人還繼續四處求購防護服。

一名身在迪拜的中國導遊接通“若玉”的熱線前,已經託歸國旅行團,以隨身行李的攜帶方式往國內運輸了幾批自己籌集的口罩,捐到了抗疫一線。

而隨著國際旅行團停擺、迪拜飛往中國的航班逐漸停飛,那名導遊也找到了“若玉”,想通過綠色通道把物資送往國內:“這些是我最後的努力了。”

春節期間從意大利回國探親的張女士撥通了熱線。她因封城無法回意大利工作,但這不是她接入熱線的訴求——她在意大利聯繫到口罩生產廠家,想知道如何將這些口罩送到定點醫院的醫務人員手裡。

她希望找到一個不需要長時間週轉、存放的渠道,到了武漢就送到一線醫護人員手中。

面對每個捐贈人,若玉首先要跟對方確認,是否能滿足綠色通道的使用條件,告知對方需要準備的文件,並幫忙對接負責關務和國際物流的志願者。

高峰期時,她每天需要回訪近40位求助的捐贈人。若玉的孩子剛1歲,每天晚上9點,她邊哄孩子入睡,邊用電話或微信開始這些工作,有時直到凌晨才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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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若玉抱著熟睡的孩子在工作

通過文字和聲音與人打交道,若玉遇到過各種性格的捐贈者。

那位張女士是個做實事的人。當得知個人不能作為捐贈主體時,張女士立刻問若玉:是否可以用口罩生產商的名義,或其它社會組織捐出。

若玉提醒她,那樣以後捐贈者名單就不會出現她的名字。張女士感謝若玉提醒她,並安慰若玉這沒有關係,只要物資能被醫護人員用上其它都無所謂。

一位中年商人告訴若玉,他在印度尼西亞買到一批醫療物資,想接通綠色通道,將物資捐給浙江一醫院。若玉猜那是位性急又高效的先生,購買物資前,竟然已經跟醫院確認過這批物資醫院願意接收,幫志願者省去了一部分與受捐方溝通的時間。

若玉記得,他的語速特別快,讓人很想馬上執行他的命令。當若玉告訴他,受他境外公司條件所限,可能無法通過綠色通道完成捐贈時,電話裡的聲音變得更高了些:“幫幫忙,他們真的沒有物資了,你不能看著他們這樣。”

好在後來問題一一排除,杭州商人的物資順利抵達國內轉運。

2月初,若玉在網上看到了湖南省紅十字會接受社會捐款情況公示。名單上,企業動輒捐出數以十萬計的金錢和物資,而與這些企業並列,個人捐贈的物資可能只有幾百套、幾塊錢。他們是無聲的捐贈者。

但若玉猜,這些人可能和接入她電話的人們一樣,他們平時沒有渠道,籌集物資時,需要一家家跑超市和便利店搶購,有時甚至要付出數倍於往日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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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建一條生命通道

客服“若玉”只是這條運輸線的開端。全球的關心湧向中國,若玉和同事們面對的是物資量大、分散、又十分緊急的運輸需求。而這條特殊國際運輸路線的統籌人,是一位名叫“瘋摩”的職場女性。

大年初一,下午1點,正在沙發上追劇的瘋摩接到上司打來的電話:國外有大批物資等待運往國內,但運輸困難。阿里菜鳥決定聯合海內外物流合作商,開通全球綠色通道,為湖北免費運輸救援物資。

籌備這麼一條跨國運輸通路,對所有人都是一次陌生嘗試。

當時,想把在海外購買的物資送達武漢有兩種方式:託專人帶回國內捐贈,或通過專門的免稅通道進入國內。

然而,免稅通道只接收定向捐給國家級慈善機構的物資,普通人不熟悉其中流程,也聯繫不上國內慈善機構。因此,許多援鄂物資被困在了購買地,這是打通綠色通道要面對的第一關。

第一天下午,瘋摩和同事緊急聯繫各方負責人,協商達成方案:他們的團隊負責聯絡國內五家慈善機構,統一為捐贈物資辦理手續。同時為幫助慈善機構更快地分散物資,菜鳥將負責國內所有物資的分發物流。

為了節省時間,菜鳥團隊決定放棄海運,但國際空運成本很高,阿里主動承擔部分費用。於是一條從世界各地通往國內的生命通道,順利搭建了起來。美國、印度尼西亞、克羅地亞、波蘭,地圖上的遙遠國度紛紛發來捐贈信號,數量超乎想象。

工作開始後,瘋摩才知道,手握物資在海外焦急等待的人處於什麼狀態。溫州的海外華僑在歐洲採購了152萬個口罩、防護服等醫療物資,卻遭遇航班大面積停飛,急得不行。聯繫上熱線時,簡直如遇甘霖。

在一個華人留學生捐贈群裡,有人發了一條網購鏈接:“我在這裡買到口罩了!”其他人便迅速把這條鏈接裡的口罩買空了。

有學生知道瘋摩是菜鳥的工作人員,喊著“快快快,阿里的人進群了,有什麼需求趕緊說。”那是瘋摩第一次接待留學生,與商家和機構的沉穩職業不同,學生們有用不完的亢奮情緒,瘋摩覺得稚氣可愛,又感動於他們的一腔熱血。

捐贈者越來越多,6個人的臨時班子不夠用了,瘋摩開始從同事中拉人。他們自嘲像“傳銷”,瘋狂給自己拉“下線”,工作群在兩天時間內擴充到70餘人。

客服團隊接通電話後登記好捐贈者的基本信息,篩選出符合規定的捐贈單子,並告知捐贈者需要準備的手續和後續流程。與此同時,運輸團隊統籌好物資的起落路線,保證手續通過後第一時間將貨物運回國內。

同事們組成了一張細密的網,迅速傳遞著捐贈者的需求,穩穩托住了所有即將流向湖北的物資。

一個下午,一位美國的華人捐贈者在群裡發來消息,表示自己的貨量不是很大,不知能否幫忙承運。負責對接的當地同事立刻回覆:“請相信我們。”瘋摩算了下時差,那會兒美國時間應該是凌晨一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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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一批來自日本的物資進入菜鳥綠色通道

休假在家的十幾天裡,除了睡覺時間,瘋摩守在電腦前幾乎沒動過。父母見瘋摩這樣,把食物和水放在她手邊,沒敢出聲打擾。

而負責將貨物從國外發貨地運上飛機的工作人員卻不斷髮出壞消息。

受疫情影響,海外通往中國的航班正陸續取消,能走的通道越來越少。到2月4日,全球已有46家航空公司暫停飛中國大陸的航班,取消班次超8000個。因此,有的志願者一天遭遇了3趟航班取消,10票捐贈物資突然無法起飛。

國際頭程運輸負責人劉駿接手的第一批物資,就預示了他的志願者工作會常生波折。那是一批從墨西哥捐往武漢和溫州兩地的口罩,總數3萬個,由居住在墨西哥的溫州華僑們發起捐贈。

原計劃,這批口罩將從上海浦東機場落地入境,但臨起飛前幾天,政策在不停收緊,負責關務的同事評估,受政策調控影響,這批貨物很難按原計劃在上海落地。

在阿里做了多年海外業務,劉駿熟悉各地的海關政策。溝通調整數次後,他決定將貨物發往香港落地入境,陸運到廣州,再從廣州運往受贈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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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劉駿深夜在對接口罩物流

那之後,每次有運送物資的航班準備起飛。劉駿都會做好時刻提出備用預案的準備。杭州家中的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地排滿了世界各地的航班圖,直到載著物資的飛機順利離地,他才能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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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他們手裡去

飛機一落地,負責國內運輸通道的李俊便要迅速響應。

特殊時期,他和同事要找到那些可以攬收、運輸、送達的區域,並標出運力不足的區域,嘗試補缺。

細到一批貨用專車還是拼車,用9.6米的貨車還是7.4米的貨車,從哪個高速路口下車,團隊都要一一跟進了解。直到貨物成功送達,拿到醫院接收函,才算完成一場漫長接力。

除此之外,李俊的團隊還要負責運輸國內各地的救援物資。1月26日,武漢協和醫院物資告急,來自9省40個單位的救援物資整裝待發,只等運輸。

這批物資多數來自黑龍江、內蒙古、海南、甘肅等偏遠地區,還有些物資分散在同一省份的不同單位。正值春節假期,物流資源本就稀缺,各單位無法解決運輸問題,於是找到了菜鳥。

李俊接到通知後,第一時間找到了菜鳥的物流合作商,他本擔心各家運力緊張,難以顧及,沒想到所有合作商二話沒說,都加入到運輸隊伍中,連夜和李俊制定了運輸方案。

來自黑龍江佳木斯富錦市的物資走陸運耗費時間長,於是要先用飛機送到武昌,再由火車送往武漢。考慮到各家快遞能力不同,每一單救援物資都需要李俊團隊評估資源和運力,看哪家快遞最適合承接任務。

第二天,各家快遞分別到各地醫院上門攬收。五天後,9省援助物資全部送到了武漢協和醫院的醫生手中。

截至2月13日,菜鳥綠色通道已經接到超過1.6萬個捐助熱線。來自海外29個國家和地區的政府、機構、華人華僑團體捐贈的2600萬件醫療物資,已經通過菜鳥綠色通道運達武漢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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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一批通過東航運送的物資抵達

菜鳥跨境物流團隊的汪龍,春節期間身處湖北第二大疫區黃岡,隔離在家的他順勢報名成為了志願者。他承認,特殊時期,公開渠道信息量大,一些偏遠地區的呼救聲容易被淹沒。他曾打撈過一次這些來自小城鎮的微弱呼喊。

2月5日,4萬個由法國寄出的口罩抵達。起初,捐贈者想將這批物資捐給武漢市區一所醫院,但這所醫院表示目前醫用外科口罩相對充足。

汪龍旋即聯繫了身在法國的捐獻方,建議將這批口罩送往武漢周邊,物資嚴重缺乏,又無人關照的地方醫院。對方對他報以信任,請他推薦。

汪龍推薦了三個地方:荊州、孝感和黃岡下轄的武穴市。汪龍是黃岡人,大年初二,他在朋友圈看到武穴市一所定點醫院的求援,得知在這家醫院裡,醫護人員沒有防護面罩,穿雨衣當防護服,醫用外科口罩僅夠用1-2天。

最終,身在法國的捐贈方決定,將這4萬個口罩轉給武穴市中醫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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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找到了需要它們的人


一路上,石令對疫情的警惕逐步累積。

在黃岡市境內一處加油站停靠時,一個女人看他貨箱上貼著“武漢醫療物資”幾個黃色大字,想讓石令賣一些口罩給她。石令跟她解釋,醫療物資不能私自倒賣。那女人打著哭腔說:“實在沒有了,到處買不著。”女人戴著一層單薄口罩,石令單看眉眼也感受到女人的焦急。

他走回駕駛室,出發前老闆給了他5個N95口罩,一路上只用了1個,他拿了1個送給女人,自己還剩3個。隱約感覺,還沒到武漢,物資就這麼緊缺了嗎?

進入武漢市區時剛過上午11點。石令打開電子地圖,搜索前往受捐點的導航,他感覺,在武漢,時間的長短“錯亂了”。

原本他的計劃很簡單——把物資運到受捐單位的地址,就立刻返回上海。沒想到,進入武漢之後,由於貨車通行受限,加上1月下旬以來武漢市區的禁行規定,電子地圖上,平時市區裡不到14公里的路,彎彎繞繞,竟要花近8小時。

他一夜沒吃東西,又因進了武漢沿路尋不見餐館,飢餓之下,他感覺自己開不了近8小時的路了。

好在,石令在路邊找到一名交警問路,交警見他的車有通行證,告訴他不用那麼長時間,直接走市區的三環路,很快就能到。

1月27日下午5點,石令跑了兩處受捐地後,終於卸下最後一箱醫療物資。他坐在貨車駕駛艙裡俯瞰園區裡穿著防護服往來的人們,啟動了貨車,踏上返程。

一名綠色通道的志願者提醒我們——在輸送鏈條上,像石令這樣的司機是“消耗品”。每跑一趟武漢,回來後迎接他們的就是14天的居家隔離。這期間,他們無法復工,也不能再送貨去武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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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工作人員正在交接物資

石令說,到武漢走一遭,比起身體承受的,心理壓力更累人。他跑了兩個受捐點,除了從外地運貨來的司機,當地人都穿著厚厚的隔離服,這讓他沒由來地想象空氣裡飄滿病毒的場面。

他不敢大口呼吸,不敢做表情,怕臉和口罩中裂出間隙,病毒跑進嘴裡。他害怕染病,害怕把病傳染給妻子,因此,在路上,他打了通電話給妻子,讓妻子買好消毒液和口罩。

他計劃著,回家後,他第一時間要把外衣脫下來,能丟的隨身物品裝在垃圾袋裡處理掉,不能丟的物品用消毒液處理,然後徹底洗漱一遍。

離開武漢,石令沒有停留,一路開到了黃岡附近的高速路服務站,實在困得不行,趴在方向盤上睡了1個半小時。這是他兩天來睡得最沉最長的一次。

2月初,居家隔離的倒數日逐漸歸零,石令的緊張情緒也漸漸消散。工作群裡後來又有幾次招募志願司機去武漢,石令又報名了。他還是會回想起容納1400多萬人的武漢街頭空無一人的詭異情境,也依舊害怕染病。

但他也問自己: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了,會有人這樣為我付出嗎?

2月第一週,從法國捐出的4萬個口罩抵達武漢。汪龍從照片裡見過他經手的那4萬個口罩,體積2.5立方米,擺在貨廂裡竟然顯得小巧。

準備運往武穴時,又遇到了難題。由於交通管制,普通車輛無法從武漢開到黃岡。最終在汪龍努力接洽下,它們搭著當地一家物流公司的順風車到了武穴市,走到了運輸鏈末端。

武穴市區限制機動車上路,汪龍打電話到武穴中醫院器械科,告訴他們需要一天半時間安排為車輛申請證件。接電話的女醫生讓汪龍告知了物流網點地址,由醫院派出的救護車當天就把那4萬個口罩領了回去。

然而這不是這些口罩漂流的終點。

汪龍問醫生,4萬個口罩醫院能用多久。武穴中醫院答覆,留存了1萬個口罩後,他們又把剩餘的外科口罩運往了周邊物資緊缺的小醫院。

器械科的醫生將接受物資的醫院名一個個報給汪龍,多數醫院他從未聽說過。正是這些不知名的醫院,在這次疫情中,承擔著小城鎮一線救治工作。

汪龍的奔走,和求得物資的醫院相助,讓這些從歐洲奔赴中國的物資,支援了一批原本很難被關注到的人。

*圖片均由受訪者提供

撰文 | 林森菜 馬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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