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分鐘!衡水醫生在武漢將一位危重患者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27分鐘!衡水醫生在武漢將一位危重患者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冀時客戶端報道(記者 王美中 通訊員韓雪)27分鐘轉瞬即逝。在武漢,來自衡水市人民醫院的齊娜醫生和同事們,用27分鐘,將一位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為打贏這場疫情阻擊戰又貢獻了一份衡水力量。

搶救

齊娜低調內斂。她是衡水支援湖北醫療隊第一批隊員,一走十多天,很少有消息。

近中午的時候打通電話,這個來自武漢的聲音沉靜淡然。“現在感覺輕鬆些。我負責的病人已經出院5人,有不少正在好轉。上午處理突發情況,搶救過來一個危重病人。”

2020年2月13日,武漢多雲,最高氣溫17℃。

上午10點45分,齊娜正在武漢市第七醫院7樓普通治療一科隔離病房巡視,值白班。

突然,一位護士急匆匆跑過來,焦急地對齊娜說,4天前科裡收治的那位老年重症患者,指氧、心率正在快速往下掉。

“病人入院診斷為新冠肺炎急性心肌梗死代謝性酸中毒。”齊娜急忙趕過來,老人呼吸微弱,指氧已經從60%降至40%,幾秒鐘後成了0。

“這是呼吸的問題,必須先把氧提上來。”齊娜當機立斷,讓護士趕緊取急救藥品,自己和另一位醫生把無創呼吸機推過來,連接管路接氧,調整參數,用最快的速度給病人戴上面罩,輔助通氣。

靜脈注射腎上腺素,病人心率很快升到了80次。接著,齊娜又用上了呼吸興奮劑、升壓藥。十幾分鍾後,病人生命體徵慢慢穩定下來,呼吸、血壓逐漸恢復,闖過了生死關。齊娜看看時間,11點12分。

“入院以來,這個病人情況一直不太好,多個臟器存在衰竭。”齊娜說,這次搶救成功,病人仍未脫離危險期,但為後續治療贏得了時間。

這是齊娜來武漢後第一次處理緊急情況。她負責的12到14名新冠肺炎患者,多為輕症、普通型,“也有個別危重症。”齊娜說,對危重病人的處理必須迅速果斷,所有操作要在極短時間內完成,稍有遲疑,就可能發生意外。“我們臨床就是這樣,必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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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

齊娜,1985年生,2012年河北醫科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後來到衡水市人民醫院,呼吸科醫生。她平時話不多,可得知市裡組建支援湖北醫療隊的消息後,在科室裡第一個報了名。

“我自己考慮一下覺得可以,就跟愛人、公婆商量,他們沒有阻攔我。自己父母並不知道。”1月26日(大年初二)上午11點多,齊娜報名,12點接到通知,下午1點出發去石家莊。“這一個小時,趕緊回家拿衣服,沒有見孩子。孩子在婆婆那邊。”

回想自己剛到武漢時的心態,齊娜用了一個詞“特別有意思”,有些自嘲的況味。

1月26日晚8點多,齊娜隨河北省支援湖北醫療隊在石家莊登上列車,次日凌晨4點多到達武漢。

“3點的時候我醒了。心說,不行,馬上到武漢了,我要把我的N95口罩戴上,會不會武漢的空氣裡也到處是病毒?”下了車,齊娜發現,河北醫療隊全體成員150人,整整齊齊全戴上了N95,“捂得非常嚴實,到了安排的酒店房間還戴著口罩……”

這樣的嚴陣以待很快“破功”了。“當天下午做培訓,國家衛計委專家講解飛沫、氣溶膠等病毒傳播方式,說我們在日常環境中沒必要戴N95,‘浪費’,建議戴普通外科口罩。”

齊娜說,現在大家進入病區、隔離病房時“全副武裝”,平時就戴外科口罩。“在醫院休息區,大家也是戴外科口罩。除了吃飯,口罩都要戴好。人跟人之間保持距離。在病區,休息的地方都有手消液,隨時洗手隨時消毒,這就可以了。沒有那麼恐怖。”

半個多月過去,齊娜和隊友們心理上放鬆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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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通

“武漢話不好懂,連蒙帶猜只能聽個大概意思。”齊娜說,年輕人還好些,老年人口音重,危重病人戴著呼吸機,想表達的時候,連鄰床的同鄉都聽不清楚。這時,齊娜就得求助護士當“翻譯”,或者用紙筆交流。“有的老年人不太會寫字,而且喘得厲害,溝通太費勁了。”

儘管困難重重,齊娜跟病患的交流卻很多。“隔離病房家屬不能陪護,患者所有生活細節都依靠醫護人員照料,就把我們當成了家人,有任何需求都會跟我們說。”

一般來說,病人對首診醫生有更多信任,齊娜收治的病人對她有種依賴,“只要見到我,他們就說,‘看見你就放心了’。多和他們交流,病人心中的壓力就會減輕。”

在齊娜看來,解決病人的心理問題很關鍵。“有的病人肺裡情況不是特別嚴重,但情緒不好,非常焦慮。”她查房,要比別的醫生多花一倍甚至更多時間,都是用來安慰開導患者。“年輕病人的焦慮程度更為嚴重,總擔心留下後遺症,影響自己的耐力、肺功能,對日後生活工作不利。”

對此,齊娜比較樂觀。“目前很多出院的病人,肺裡吸收還是挺乾淨,沒有看見留下明顯的纖維化。”

齊娜剛來時,這裡有5個危重症患者,全部戴呼吸機,“只要一摘面罩,氧會降得特別快,嘴唇發紫,手指腳趾都是紫的。”現在,有2個危重已經緩解,脫離了呼吸機。“大部分病人治療以後見好,也有個別的病情加重,轉到了ICU病房。”

工作量

剛來七院時,齊娜聽說是兩班倒,被嚇了一跳,說時間是不是有點長。

2月10日,齊娜上夜班。理論上是從頭天下午5點上到第二天早上8點。“實際上比這個時間要長。因為4點就要出發,到了醫院要花十多分鐘穿防護服,5點準時進入病區裡交班。第二天早上8點交班後查房,把自己負責的病人查完之後,還要整理病歷、調整醫囑,事情挺多。處理完病人回到住處,基本上是中午十一二點。一個班下來近20個小時。”十多天過去,齊娜說,現在適應了,比原來順。

醫生這個職業好像是365天×24小時。齊娜從2012年上班,一直到現在,幾乎全年工作,沒有周末、沒有節假日。

“我們一旦休息,把病人交出去,在家待的那幾天心裡就會難受,總在想,病人會不會有情況?還不如在醫院裡待著上這一天班心裡踏實。”

來到武漢,齊娜第一次接觸傳染病人、第一次穿防護服,也有很多不適應甚至是痛苦,但她對記錄這些有點排斥。“以前我不寫這些東西,身體上的難受等等,覺得沒有必要。每個行業都苦。”後來,她不再堅持,“畢竟,這是一種人生經歷。”

齊娜的戰友中很多人臉上有了壓瘡。“前幾天自己拍照片,發現臉上稍微有些壓痕。但問題不大。戴護具3個小時就會有。”齊娜覺得自己比較善於調整、總結經驗。“最開始的時候會有很多不適,過幾天心裡就會有底。該怎樣調整護具、衣服該穿多少、水應該喝多少,儘量不讓自己那麼難受。要不會影響在病區裡的工作,會進行不下去的。”

齊娜一再說,臉上一定不要出現壓瘡,“一旦有了,會是很大的安全隱患,有可能成為感染源。”她知道,皮膚一旦潰爛,很容易被感染,從保護自己、保護隊友同事的角度來說,也不能增加這種幾率。“下來後多做按摩,促進血液循環,就沒什麼事了。因為並不是24小時一直戴這些護具。”

齊娜的愛人不是醫生。“當時我就不想找學醫的,兩個人時間太緊。”她現在不敢跟孩子視頻,怕他會沒完沒了地打過來。“總擔心他哭。”愛人發過來孩子的照片,齊娜看見孩子玩得挺好。“他們(家人)也不會跟我說孩子哭之類的。一直說,挺好,都挺好的。”

在自己的筆記中,齊娜寫道:“很多人說我們是英雄。其實,我只想做兒子心中的‘英雄’,做他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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