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活在傳說中的戰神,軻浩然的生平和角色的深刻內涵

如同《慶餘年》中的葉輕眉,《將夜》裡的軻浩然同樣是活在傳說中的大神人物。這二人不在書中的世間,但書中的世間他們的身影又無處不在。青衫黑驢一把劍,呵天罵地行天下,脾氣差、性乖張的世間第一強者軻浩然,貓膩樹立這樣一個形象的意義何在,又要表達什麼樣的思想內涵?


將夜:活在傳說中的戰神,軻浩然的生平和角色的深刻內涵

軻浩然的唯一繼承人


快意恩仇軻浩然,曾與蓮生三十二並肩而行

寧缺在登上書院二層樓之前,曾在舊書樓看書,餘簾當時刻意在他習慣看書的位置放了一本《吳瞻煬論浩然劍》,以此引出小師叔是書院的驕傲卻被世人不齒,可驕傲的二師兄君陌用生命崇拜和信仰軻浩然。這不是浩然劍第一次在書中出現,更早之前,寧缺保護李漁回長安,路上一個書院棄徒刺客用的就是浩然劍。


將夜:活在傳說中的戰神,軻浩然的生平和角色的深刻內涵

《吳瞻煬論浩然劍》


夫子遊歷天下,尋找《將夜》世界的終極道理,這個世界是假的已經被夫子驗證,但他需要打破這個假世界的契機和能力,夫子自認為資質不夠,後來他遇到了軻浩然。16歲自創浩然氣,用一把青鋼劍打遍天下的驕傲年輕人軻浩然頗為自負,夫子想收他做徒弟,可他認為沒人有資格教授自己,於是夫子代師收徒認下這個師弟。

蓮生大師說,軻浩然一通百通,只會一種浩然劍法就能萬法皆通,他可以模擬昊天神輝,也能模擬樊籠大陣,一劍幻化成時間萬千道法。但蓮生也說,軻浩然從自創浩然氣、手握青鋼劍那一刻起,就已經入魔了。

在《將夜》的世界觀價值體系中,魔宗吸取自然氣息,在身體中另造一個天地,這是昊天世界所不允許的。軻浩然入魔夫子心知肚明,他用禁制把柯浩然關在後山崖洞裡讓他自悟自修。三年後,柯浩然成功的把浩然氣轉化成昊天神輝,功法大成破崖而出,從此成為書院的第一代天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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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一閃而過的軻浩然形象


當時的天下,魔宗勢力強盛、行事囂張且嗜血無數,不知多少無辜之人被魔宗殺害。柯浩然的“浩然氣版”昊天神輝純淨、光明,騙過了道門佛宗所有人,憑藉一把青鋼劍,他掀起血雨腥風,無數橫行中原的魔宗強者紛紛命喪其劍下。

與軻浩然結伴而行的是蓮生三十二。蓮生大師出身魔宗世家,在瓦山爛柯寺辯難三十二日,西陵掌教兩次邀請而不入其門,後來身兼佛宗山門護法、魔宗大祭者和西陵裁決大神官三大要職與一身,也是不世出的修行天才。

但是,與軻浩然同行,無論蓮生做了什麼樣的驚天大事,殺了多少魔宗強者,眾人的眼中卻只有軻浩然。於是蓮生心生怨恨和嫉妒,他要讓軻浩然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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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生三十二,瓣瓣各不同


爛柯寺一年一度盂蘭節盛會,吸引無數天下修行者和各地的參與者,唐國紅袖招就被邀請來慶祝盛會。在《將夜2》裡“失蹤”了的簡大家有一個妹妹,叫做簡笑笑,是軻浩然的未婚妻子。從書院到長安,小師叔結識了這位擅長天魔舞的美麗女子,兩人墮入愛河誓結連理。

蓮生策劃了爛柯寺血案,殺光了與會的所有人,然後嫁禍給西陵神殿。為了報復軻浩然,蓮生吸乾了笑笑的血,又吃光了她的肉,本以為這一切做的天衣無縫會瞞住軻浩然,但小師叔卻闖進魔宗對他說,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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軻浩然的小黑驢也稱雄草原


昊天之下第一人,軻浩然不是唐吉訶德

在山門之外,魔宗擺起塊壘大陣,這是千年前明宗第一代宗主的得意之作,騎著小黑驢呵天罵地而來的軻浩然感覺前路被堵,滿山滿谷的石頭看起來很不爽,揮出青鋼劍,一瞬將這傳說中的大陣斬成粉末,何以澆塊壘,胸中一股浩然氣足矣!

進山門、殺強者,軻浩然一人一劍殺得天昏地暗。創建魔宗的那位西陵光明大神官死後曾為自己立過一塊無字碑,他說“知我者罪我者,唯時光耳”,一座無字的豐碑,此戰之後被小師叔刻下一行大字:書院軻浩然滅魔宗於此。

殺掉了所有人,軻浩然沒有殺蓮生。他的恨到達了極點,要用比死亡更恐怖的活法來折磨蓮生。軻浩然廢了蓮生修為又鐵索纏身,以青石為籬、以劍痕為柵,用浩然劍模擬出蓮生最擅長的樊籠大陣,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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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籠大陣


蓮生對寧缺說,每日看著縫隙透來的光線數日子卻看不到盡頭的絕望,數十年只能看著四面牆壁的可怕刑罰,一個人待久了連安靜都是恐怖的折磨。相比死亡,這種活著更可怕,孤獨和絕望的可怕。

軻浩然回到書院始終悶悶不樂,摯愛之人離去,報仇也不能讓笑笑復生。在後山他靜思一夜,又與夫子長談三日,自己建了一座草廬獨居。夫子很擔心,小師弟的脾氣大,曾為了一碗紅燒肉曾跟自己對罵三天三夜,此時的沉默不像印象中的軻浩然。

滅魔宗囚蓮生,小師叔已成世上第一人,來書院挑戰他的絡繹不絕,軻浩然終於找到了寄託,他殺光了所有挑戰者,直到無人敢來又開始寂寞。這段時間的沉思,軻浩然對這個昊天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於是他二次離開書院,去尋找世間的真實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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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


軻浩然性格乖張,不受西陵神殿喜歡,道門與他始終有隔閡。二次出山,他不在掩飾自己入魔的事實,不再偽裝昊天神輝,繼續殺光所有阻攔他的人。道門告知天下軻浩然入魔,小師叔就獨闖西陵神殿,被眾多高手包圍卻境界不斷突破,不但殺光了包圍者,也擊敗了掌教,連知守觀觀主陳某都敗在他的手下。沒有了這些阻擋者,軻浩然終於可以向昊天問劍,也問一問這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夫子對寧缺說起軻浩然挑戰昊天的結果,然後敗了,然後死了。軻浩然不是唐吉訶德,同樣為了理想,但小師叔也有挑戰的實力和目的,為了真理和對錯,死亡又算的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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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訶德


軻浩然為何要挑戰昊天?

明知是死,為何軻浩然非要與昊天一戰?搞懂世界的規則可以有很多方法,夫子的迷惑也是通過千年的探究才不得不登天一戰,軻浩然貿然挑戰,是驕傲自負,還是自取死路?

一方面,為高手的寂寞。昊天之下,軻浩然第一,當然這裡邊不包括夫子。夫子可以把柯浩然困在後山,但他不擅長打架。夫子的修為可以從兩個方面驗證比軻浩然更高:軻浩然死後道門說他入魔被天誅,夫子怒而斬盡桃山桃花,並且將知守觀主打得不敢踏足陸地一步,這說明夫子對西陵的挑戰比軻浩然更遊刃有餘。同時,夫子登天變月亮,他並沒有死,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戰鬥,從這一層面說夫子也的確比死掉的軻浩然高明些。

軻浩然不能與夫子交手,當然兩人如果生死相搏,夫子未必能勝得了更會殺人的軻浩然。找不到對手,世間也沒有再來向他挑戰的人,高處不勝寒的寂寞誰人能懂?他只能騎著小黑驢呵天罵地四處遊走,他可以挑戰的目標也只剩下昊天,挑戰昊天或許是取死之道,但軻浩然或許就是想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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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能勝天


另一方面,為愛人的殉情。軻浩然與紅袖招第一舞女簡笑笑之間的愛情過往,書中並沒有直接描述,從軻浩然對蓮生報復手段的殘忍極致,可以反襯出笑笑在他心中的地位和二人的情深義重。滅了魔宗困了蓮生,軻浩然心灰意冷,對什麼都意興闌珊,他對笑笑的思念與日俱增,二次出書院故意不遮掩入魔的事實,他不是想死又是為了什麼?世上沒有人能殺得了他,所有高手都被他打敗了,那能殺了他的只有昊天,他要去另一個世界尋找笑笑!

書院裡其他人都喊小師叔,只有三師姐餘簾稱他為軻先生,因為軻浩然滅了魔宗,君陌與軻浩然有過短暫的共處時光,小師叔二次回書院時,已經有了李慢慢君陌和讀書人。書中四處都是軻浩然的影子,寧缺第一次到紅袖招,簡大家說寧缺特別像他,其實軻浩然的“大姨姐”也暗戀著妹夫,錯綜複雜的三角糾葛,也折射出軻浩然與笑笑之間的感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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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大家


貓膩為什麼要塑造軻浩然這一角色?

首先,美醜善惡的辯證分析。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功,什麼是過;什麼是道,什麼是魔?道門光明大神官創建魔宗,知守觀主會饕餮大法,魔宗宗主求學夫子,懸空寺下苦難農奴無數,蓮生三十二身兼道佛魔三家大成。沒有絕對的善惡和美醜,每一次死亡都是久別重逢,貓膩想說明世間一切事物都是對立統一的辯證關係。蓮生告訴寧缺,想修魔先學佛;餘簾在書院後山才真正突破天魔境;軻浩然入魔卻並沒有從惡,愛人死後才殺人無數。明宗稱雄天下時,死傷無數無辜人,但荒原卻得到發展;軻浩然滅魔宗,中原表其功勞,但荒原人卻遭受苦難。世上沒有絕對好壞的人和事,只有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和環境心境的影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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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是善是惡?


其次,對新世界的嚮往。在《慶餘年》中,葉輕眉刻在監查院門前的石碑上有一段字被抹去,內容是:我希望慶國的國民,都能成為自己的王!在《將夜》裡,軻浩然的意義也是如此。《將夜》的世界,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樊籠,為了打破樊籠無數人為之犧牲。葉蘇說不破不立,夫子說昊天規則裡的人都沒有機會,只有寧缺有希望打破樊籠,最後也確實是寧缺一刀劈開了新紀元,規則要由外來人打破,但軻浩然是敢於向不公平宣戰的第一人,他不是唐吉訶德,他對新世界的嚮往由來已久。與其像屠夫酒徒之輩苟且活著千年,不如快意恩仇為理想和新世界而戰,如同葉輕眉對於《慶餘年》一樣,軻浩然才是《將夜》的第一主角。


將夜:活在傳說中的戰神,軻浩然的生平和角色的深刻內涵

寧缺開闢新紀元


最後,對真理的追求。打破樊籠和昊天宇宙,其實是為了破除舊勢力、舊規則和舊秩序,是對光明和希望的追求。譚嗣同曾說:“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我處未聞有流血而犧牲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軻浩然就是《將夜》裡的譚嗣同,他是第一個敢於向舊秩序宣戰的人,雖然功敗垂成、身死命隕,但自他開始,書院兩代人從不信奉昊天,天下也有人敢於接過軻浩然的劍,不斷向昊天發起挑戰。夫子登天而戰、葉蘇自焚成聖、君陌帶領農奴起義、寧缺一刀開天地,這些都是為追求真理而做出的抗爭,軻浩然是始作俑者,他是《將夜》全書最大的光環和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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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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