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妻……

●作者楊明

我一個農村孩子,一路走來,官至縣級,靠誰?靠領導培養,靠同事支持,靠自身努力。要問最感激、最感動、最感謝的人是誰?憑良心而言,當屬我的愛人。

我與愛人於1987年結婚。婚後因為自己在部隊服役十七年,專業回地方後,又在外地交流任職十年,兩者合計,我倆有二十三年沒有生活在一起。長期的分居,使妻子從一個弱女子變成了堅強者。

我是“他”的妻……


A、因為自己出身農村,與妻子結婚後,她嫁到我家,便承擔起了種地、育子、伺候老人的責任和義務。

妻子在家排行老小,因為父母對其無比疼愛,家中活計從來不要她做。來到我家後,情況就發生了巨大變化。因為我在部隊,父母年邁,家裡家外的活兒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春播、夏收、秋種,她幾乎一人扛著;家中大情小節,她一人承擔著;莊裡莊外人情世故,她一人處著……

春灌對小麥返青、當年豐產,至為重要。當天氣乍暖還寒,村裡人便開始了澆麥。

這一年的春季,天氣寒意格外濃重。因村裡澆地是要排隊的,當輪到我們家時,正值早上五點來鍾。

這個時點起床澆地,妻子是極不願意的。她嘴裡嘟囔著,扛著鐵鍁,深一腳淺一腳地,冒黑向坡裡走去。

家裡麥地長寬各為五百、一十米。妻子慌里慌張地把水引進地頭,手裡端著鐵鍁,左看右瞧,唯恐畦脊子漏水。

農村人都清楚,春澆不容易,畦脊子是好跑水的。那天早晨,我能夠聯想到,妻子在麥田裡,前疏後截,左堵右引,雙腳深深地插在泥土裡,涼水扎地她兩牙直打哆嗦。

“這個死屍男人不在家裡,叫俺受這份活罪!”是的,在這個季節,我們那裡的女人是沒有上坡澆地的。她們身子骨經不起涼水侵襲!

妻子與水斗了大半晌午,她身上沾地滿是泥巴。看著最後澆完一席地,她一下癱在了地上,獨自“嗚嗚!”地哭起來。這哽咽有記恨,有無奈,更有淒涼。

妻子這一澆地,把身子給扎壞了。當月她沒來好事。為此,她整整治了三年,才眼見著好。

我是“他”的妻……


B、父親病了,是肝膽結石。在當地醫院做手術後,不到半年,就又復發了。看著父親不愛吃飯,身子骨一天天消瘦,妻子坐不住了。她不顧夏季天熱,坐車來到市裡,詢問專家“怎麼辦好?”

“去濟南吧!那裡有家醫院,專治肝膽結石。”老專家的答覆,讓妻子看到了希望。她回家後,不顧父親的反對,決然收拾好東西,把一歲出頭的兒子丟給母親,隻身帶著父親,乘坐長途汽車,直奔泉城。

掛號、化驗、住院,妻子忙的腳不沾地,臉上汗水擦不盡地流淌。為了給父親增加營養,她捨得給他買東買西,自己吃飯卻胡湊合。為了省錢,她沒有選擇住旅館,自己困了、累了,就爬在父親床邊打個盹。

父親每次用儀器從肝部抓取結石,常常疼的咬牙哭叫。妻子看著心疼的不行,眼裡含著淚花,不住的給他擦臉,忙不迭地說著安慰話。

“我死也不做了!”當住院到了第十五天,父親看到結石掏的差不多了,又加之每次疼痛難耐,他的倔脾氣上來了,高低要出院。

“爹!咱不能整不利落啊!”妻子看父親堅持要走,“撲通!”一聲,給父親下跪了。

看到兒媳婦為了把自己的病治徹底而跪地哭泣,父親感動的雙目流淚:“藝藝他媽,你起來吧!俺聽你的。”

一個星期後,醫生告知“可以出院了!”,妻子和父親才高高興興地辦了出院手續。

妻子在醫院伺候父親近一個月,身子瘦了七八斤。

父親脾氣一直不好,自從這次出院後,他再也沒有衝妻子發過一次火。

其時,我在部隊正準備迎接軍委領導視察。妻子壓根就沒有告訴我父親住院的事情。

我是“他”的妻……


C、妻子在農村生活時,由於勞累,身體落下了不少毛病,尤其是一到下雨陰天,腿腳就又蹺又疼。為此,每晚泡腳就成了她的習慣。

一晚,妻子泡腳後起身端盆,沒料腳下一滑,她重重地摔倒在地。

起初,她對自己膝蓋疼痛沒大在意,直到有一天右腿抬不起來,個人才慌了。結果,她去醫院一查,膝蓋半頁板斷裂,必須做手術。

“麻煩你休幾天假吧!”面對自己必須住院,妻子不好意思地給在外地工作的我打電話。

妻子住院,我一共休了五天假期,其它全是她大姐在醫院照顧陪護。

“大姐家裡事情也不少啊!咱不能老叫人家伺候著。”妻子出院後,大姐又在家照顧了一週,“這樣吧!他們也都沒有空,我讓人買了個輪椅,你把我接到你那裡去吧!”

妻子接到了我在外地的宿舍。每天上班前,她讓我把她架到輪椅上,身邊放好便盆,“你忙你的就行,現在行裡維穩事情多,你中午就甭回來了。”

就這樣,妻子白天在輪椅上度過了康復期。因為妻子的支持,我們單位在省行系統由去京上訪人員最多,變為做的最好,我也去北京介紹了經驗。

時光過的快啊!這些年風風雨雨過去了,面對白髮增多、皺紋滿臉,妻子常常對我相言:你功成名就,我一家庭婦女,就沒有點什麼失落和想法?

“有啊!我的失落就是對不起你;我的想法就是等我退休了,好好用我的時間和精力,把你伺候好,照顧好,呵護好!”

“這還差不離!”妻子滿意而幸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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