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晴做了個夢。
夢裡她回到了兩年前,張大全沒有下令除掉厲修捷,他還是寞城的副官。
他向她求婚,她毫不猶豫地嫁給了他。
新婚夜,她頂著紅蓋頭,端坐在床邊,聽見門開的聲音,看見一雙黑色的皮鞋向自己靠近。
“修捷……”她嬌羞地喚著他的名字。
紅蓋頭被掀開,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抵上了她的額頭。
牧晴錯愕地抬起眼,看見厲修捷朝她開了一槍!
下一秒,她倒在血泊之中,耳邊聽見各種聲音——
“可憐啊,年紀輕輕的,居然得罪了厲大帥。”
“醫生說等她醒來立刻做流產手術。可是以她的身體狀況,以後怕是再也懷不上了。”
牧晴從床上坐了起來,驚出了一身冷汗。
昨日她雖然睜不開眼,卻聽見了厲修捷和醫生的對話。
她懷上了厲修捷的孩子,可他卻要打掉他……這可是他的親生骨肉啊!
厲修捷,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為何能這麼狠心?!
“孩子……”
牧晴的手撫過肚皮,周嬸剛好推門而入:“小晴,你醒了!”
“周嬸,你怎麼來了?”
周嬸的目光閃躲著,輕聲解釋:“我放心不下你,聽說你進了醫院,就過來看看你。”
牧晴紅著眼眶看著她,周嬸一直很照顧她,就跟她的親人一樣。
周嬸握住她的手,紅了眼眶:“小晴,你怎麼這麼傻?還好你娘在天有靈保佑你。你可不能讓她失望!”
牧晴激動道:“周嬸,這個孩子是厲修捷的。我不能生下他的孩子!”
厲修捷是害死母親的罪魁禍首,她怎麼能懷上仇人的孩子?!
“小晴,孩子是無辜的。你大難不死,這就是天意,是你娘在為你指引。你肚子裡的可是你的親骨肉,你真的忍心殺掉他嗎?”
周嬸握住她的手,輕輕放在了肚皮上。
牧晴似乎有了奇妙的感覺,她肚子裡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牧晴垂下了眼眸:“周嬸,是我無能……”
這個孩子是厲修捷決定流掉的,她又怎麼可能保得住?
“小晴,你先聽我說,我有辦法幫你逃出寞城。”周嬸仔仔細細說著,她在碼頭有認識的同鄉,是幫商船上下貨物的,到時候牧晴可以藉機混入船上。
一旦商船離開寞城,厲修捷想追也來不及了。
逃出寞城,或許是牧晴最後的希望。
“周嬸,我聽你的。我不會再尋死了。”
這兩日裡,她繼續佯裝昏迷不醒。
厲修捷的手下來得很勤,聽醫生說無法手術,又急忙趕回帥府彙報。
下午的時候,來人的腳步聲變得沉穩。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聲,令她感到莫名的心慌。
是厲修捷,他怎麼來了?!
醫生解釋道:“厲先生,病人身體指標正常,可奇怪的是始終沒能甦醒。”
厲修捷看著病床上的牧晴,眼神陰鷙:“奇怪?”
他的氣場強大,令醫生渾身一顫。
醫生低聲說:“或許是她的心死了,所以意識不願意醒來。”
心死……牧晴,你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心死?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自作自受!你別以為睡著了,就能逃避一切!
厲修捷臉上的表情越陰沉。
牧麗婉的手術,原計劃被安排在了後天。
厲修捷不容辯駁道:“最遲明天,無論她醒來與否,都給我拿掉孽種!”
片刻之後,皮鞋的嗒嗒聲消失在了門外。
沒有人看見,病床上的牧晴睜開了眼睛,一滴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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