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五位少女能給我們怎樣的思考?

提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這部土耳其電影《野馬》是導演蒂尼斯·艾葛溫在法國電影學院LA FEMIS的畢業作品,

第一部長片電影就能獲此榮譽,可想而知這部電影確實有其魅力之處。

故事發生在土耳其北部的一個村莊,拉蕾和她的四個姐妹深受當地封建傳統的束縛,家人為了維護她們的貞潔,迫使她們青春年少卻要被禁錮在家中,等待她們的是包辦婚姻,一輩子的相夫教子、恪守本分。姐姐的遭遇讓拉蕾窺見了自己悲劇的未來,於是她密謀了一場出逃。


提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五位少女能給我們怎樣的思考?


女性身體話語權的剝奪

拋去故事情節,單看電影的視聽,導演的法式浪漫撲面而來——大量的柔光與過曝將少女的肉體描繪得閃閃發光,舒緩的音樂譜寫一首首動人的青春之歌。電影一開場就向我們展示著少女洋溢的青春氣息,她們穿著校服騎在男生身上在湛藍遼闊的海域裡遊戲。

然而接下來的情節遠沒有同樣在海邊玩鬧的《那些年我們追過的女孩》這部電影裡那樣美好,劇情急轉直下,原來她們生活在一個女性意識還未開化的村莊,這個村莊裡所有女人在結婚前都要保持貞潔,當她們的奶奶和叔叔得知她們在海邊如此"不雅"的事蹟後,開始將她們鎖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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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少女完全沒有理解這種行為為何會引起家裡人如此大動干戈,是的,在我們看來這無非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用以取樂的遊戲,然而當五個少女回到家,不僅受到了奶奶與叔叔的責罵,甚至被要求去醫院檢查貞潔。

"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在這樣的創世神話裡,女人身體的話語權掌握在男人手中,波伏娃在《第二性》裡指出,男權社會下曾一度信守"婦女一旦失去貞操就失去一切可尊敬的東西"這一荒謬的理論,在《野馬》中,五個花一般年紀的少女就因為這樣的封建思想整天禁錮在家中,只為為從未見過的未來丈夫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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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女性身體的話語權也就失去了對自己命運的把控,女性淪為男性這套虛偽理論下的附庸。我們不難看出並非五個姐妹受到禮教的壓迫,而是在那所有的女性,她們一代代的命運都是如此,奶奶對其中一位將要出嫁的姐妹說自己一開始也沒有見過自己的丈夫,而是在結婚後慢慢才愛上。

這是真的嗎?我們無從得知,因為她從未體會過自由意志下真正的婚姻是怎樣的,她順從了她被安排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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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導演給了我們一組參照,兩姐妹同時嫁了出去,在一起舉辦婚禮,一位少女很幸運所嫁之人是自己先前便愛著的,她在婚禮上跳舞歡笑,享受與心愛之人喜結連理的快樂。

而另一位少女塞爾瑪是真正的包辦婚姻,她在這場慶典裡表現得如同一個局外人,當躲避人群在洗手間哭泣時,她最小的妹妹拉蕾問她,如果你不喜歡為什麼不逃呢,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漂亮的新娘滿臉悲傷,她能逃到哪去呢?並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幸運,在包辦婚姻的機制下與早已傾心的愛人結婚,大多數都是像那位在洗手間裡哭泣的少女一樣,醞釀著一生孤獨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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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塞爾瑪在初夜之時因為沒有流所謂的處女之血時,男方一家將她拖去了醫院檢查,醫生問她是否有過性經歷,她說有過,醫生告知她她的處女膜還在,少女表示了驚訝,醫生說每個人的情況是不一樣的。醫生問她為什麼要說出"我和全世界做過"這樣的話——

為什麼呢?她也不知道,她只是說她累了,當她說自己是處女時沒有人相信她。是啊,她的身體明明掌握在自己手裡,為什麼要由他人來把握呢?那句話裡飽含著多少無奈,也飽含著多少蒼涼。

然而,她所說的有過性經歷是一個伏筆,這個懸念的揭曉更批判著男性掌握女性身體權利的荒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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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馬"脫韁:對既定命運的叛逃

五位少女的雙親早已逝世,由奶奶與叔叔撫養長大。叔叔看上去是一位對五位少女的貞潔十分重視的人,導演很巧妙地將叔叔地虛偽通過各種暗示給勾勒了出來。

通過塞爾瑪與醫生的對話我們能得知,塞爾瑪是承認了之前有過性行為的,她說:"我和全世界做過。",因為叔叔就是她的"全世界",她逃不出他的命運掌控,她擺脫不了叔叔所象徵的男權社會,就連被侵犯也只能默默忍受,她頹然地接受了她地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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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被侵犯的是三姐埃傑,在一個拉蕾被燈光亮醒的深夜,她看見門外的叔叔走向了埃傑的房間,隨即傳來了少女的呻吟。

埃傑對抗命運的方式是自殺,她在吃飯時與姐妹開玩笑,得到叔叔的制止,而後她平靜地起身,導演沒有渲染這一慘烈的景象,一聲槍響,跟拍鏡頭搖搖晃晃追隨去看情況卻被推出來的姐妹二人,之後便是被裹著白布的青春的少女下葬。她用如此決絕的方式來對抗這樣地封建禮教。

埃傑的悲劇再次震醒了還未出嫁的拉蕾與努爾。努爾也被叔叔嘗試侵犯,可能未成功,因為被奶奶撞見了,奶奶的尖叫聲可以說明這一點,爾後奶奶便將努爾的出嫁計劃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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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影一開始奶奶罵五姐妹騎在男生脖子上游戲的做法不守婦道時,我們就能看到最小的女孩拉蕾的反叛精神,她把凳子往地下一摔,將其點燃,說這些椅子也摸過我們的屁股,也要燒掉。

當她看著姐姐們悲劇的命運時,出逃的想法便一直根植在她的腦海當中,在為了去看球賽時她認識了開貨車的司機,並向他學習如何開車,只為了能發動叔叔的車以免今後需要逃跑。最終她在努爾要出嫁那天帶著努爾順利地逃亡伊斯坦布爾,投靠了她曾經的老師。

她們帶上了曾經五個姐妹的合照出走,似乎便是揹負著她們其他人的命運,她們站在貨車上吹著迎面的風,自由地揮舞著手臂,就像那天她們五個人逃跑去看球賽一樣。這個場景讓我想起另一個青春電影《美國甜心》,同樣也是女孩掌握自己身體話語權的故事,年輕地女孩站在飛馳地車上,擁抱著風便是擁抱了自由。


提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五位少女能給我們怎樣的思考?


被安排的人生比未知的人生更令人懼怕,簡·奧斯汀不願意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直到老也未曾婚嫁;艾米莉·狄金森從小看著母親對父親惟命是從,看透了男權社會下婚姻的本質,以詩歌來表達對愛情的嚮往,她們用行動來對男權社會說"不"。

而拉蕾與努爾的出逃也使我們看到了希望,雖然影片並未講述她們今後的命運,但我們知道起碼那一刻命運在她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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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自由即靈魂自由

王小波在《黃金時代》裡描繪了一個禁慾的世界,極端的杜絕肉慾使得男女關係無法正常交往,適得其反。過度的"存天理,滅人慾"只會抹殺人格的自由。

在《野馬》這部片子裡,要求女性保持貞潔,甚至要求她們脫離社會(她們甚至都不用上學了),淪為男性完全的附庸,這毋寧說是剝奪她們身體的話語權,不如說是剝奪了她們靈魂的自由。


提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五位少女能給我們怎樣的思考?


當她們失去身體的所屬的主體話語,被告誡男女有別甚至連球賽都不能去看的時候,已然剝奪了她們作為一個自然人的權利。雖然現在像這五位少女的處境已然少了很多,但仍有不少根深蒂固的"處女情結"。

然而女性只需明白,你擁有自由的意志,也擁有自由的身體。你的身體向來不屬於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你也可以像奔向自由的拉蕾和努爾一樣,獲得自身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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