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哎呦老爹老弟你们辛苦了,这包我来抱着!”
孟洪抖着肥肉,满脸献媚。
那中年胖子和清秀少年,是孟洪的老爹孟屠和幼弟孟康。
一家人见没遮拦赤上身赤裸,满脸污垢,尽是狼狈。不用看都知道是刚打过架,俱沉脸不语。
“嘻嘻……”孟洪大是尴尬,搓手干笑。
终于老板娘艳唇轻张:“我和你爹再晚点回来,你是不是要把这孟记拆了?”
“哪敢啊!我……”
“洪儿!你怎么又打架了?这……”
老爹孟屠放下怀里包裹,看儿子这副模样也是生气。而见到三头猪逃到街上更是惊怒:“这是……怎么回事?”
孟洪看着老爹涨红发抖的脸庞,瞟一眼战战兢兢的劁猪伙计。略一思考,陪着小心说:“我好像抓猪的时候没把猪圈关上,所以猪跑出来……”
“你……老子打死你个败家子!”
老孟屠扬起手里大包欲打,被老婆一把抓住手腕。
“别拿这个打,里面胭脂贵!”
“你……哎——”老孟屠叹气。
老板娘见儿子脸色惨白,嘴角流血,凤目微瞪:“怎么,受内伤了?”
“怎么可能?刚才把嘴唇咬破了!”孟洪翻嘴给她看。
老板娘一把转过他身,白掌按他背心。
气转流通,百骸俱舒。
孟洪双目睁大,衰白肤色逐渐红润,瞳孔内再次显露黑息。
确认果然无恙,老板娘冷哼一声:“咬嘴唇?不知道的以为老娘不给你肉吃!”
顿了顿道:“能把你打成这样,又惹到哪家权贵了?”
孟洪一听就毛了,一气牵动,咳嗽起来:“就几个泼皮闹事,洒家……咳咳……我赢了……”
“都被揍得破气了还逞强?”
顺着咳嗽的儿子望向自家门口:“哪个泼皮不长眼,敢在老娘门口闹事?”
“金姨金姨金姨!”
陈晓薇连蹦带跳跑来,指着姜升几人喊:“就是这几个不长眼的,揍得我好惨,还把大哥打伤了!还说……还说要砸了孟记,刚才那猪也是他们放的……”
吊眼鬼戟指几人,话语连珠,噼里啪啦地几乎把他们黑成十恶不赦的大盗。这青天白日众人围观的,连没遮拦都感脸红,一旁的幼弟孟康,厌恶转头。
齐牛默默压拳,伍七拉着他。
“娘骂的,咱在孟记里找把刀捅了他!”戴二咬牙。
“咱去拿刀!”戴四跃跃欲试。
“其乐无穷,这厮在大街上谎话张口就来,是怎样的没脸没皮啊!”范鲤感慨。
“大事不好啊!”
马彪扶起姜升:“孟记的老板娘武功比没遮拦更强,而且性格乖张。万一误会,我们逃都逃不了!”
姜升目睹老板娘那神出鬼没的流星锤,缓缓说:“我算是知道孟洪收过路费为什么没事了,敢情这里有个母夜叉坐镇!”
他想了想,对一直当空气的孙子助说:“别当缩头乌龟了!孙老板,靠你的交情解决这事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
孙子助一脸悻悻的意犹未尽。冷哼一声,笑脸一堆,一路小跑:“金姨,是我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想死小侄了。”
戴四一听怒了:“原来真有交情!他妈的还让咱们出钱,这小子故意整咱们!”
“怎样都好怎样都好!”
范鲤捂额叹气:“其乐无穷,快结束这一票吧,范小爷的小心肝承受不住了!”
“子助……”
老板娘面色一缓:“怎么回事?”
“误会误会!就是经过贵店去柳花渡运点货。谁知我家的雇工跟这个陈兄弟起了点口角,连带孟哥也出手了。不是什么大事!”
陈晓薇呸了一声,骂道:“别听他胡说金姨,驴干的,这两车垃圾绝对有问题。这厮几个不是什么好鸟……”
“小薇!”
老板娘扫了一眼场面,特别看一眼那两辆垃圾推车,心里有了底。对陈晓薇说:“你评书听多了,垃圾车里面能装什么东西?不嫌臭得慌!别在外面玩了,你爹娘叫你回家。”
“金姨,他们打我。”吊眼鬼委屈万分。
“金姨知道了,我会处理这事的,你先回去。”
老板娘加重语气,面色严厉:“听话!”
“……好,我回去,回去!”
吊眼鬼秒怂,怨毒看几个对头一眼,猛唾一口,愤愤不满走了。
老板娘看着陈晓薇背影摇摇头。对丈夫和幼子说:“你们两个先去看店,这里我会处理。”
她老公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说声“别惹事!”带着孟康回店去了。
老板娘板着脸冲着吃瓜群众喝道:“各位看官,肉也买完,架也看完。还堵这儿干什么?滚——”
一个“滚”字中气十足,音量之大,比戴二更甚!众看客吓了一跳,顿时鸟作群散。
“好个河东狮吼!”范鲤揉揉耳朵。
老板娘扫一圈马彪几人,径直走到姜升跟前,眯眼打量一番。
范鲤几人的心蓦然提起。姜升向她一行礼,不卑不亢道:“老板娘,我等并无恶意,适才打斗,纯属误会。”
老板娘看他,忽然浓妆一笑:“孙子助,你这雇工一表人才啊。能把我洪儿打得破气,是孙锦须那熟虾新收的弟子吗?”
孙子助连忙解释:“不是不是,这位姜升小哥只是我家今天的雇工。但他才学武艺,我是十分佩服的。金姨您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是他干的,还请高抬贵手啊!”
“哼,老娘当年和你父叔没少交集,这算什么?这小哥……”
没遮拦忙说:“老娘,这小子刚入太初境门槛却能打出三星之拳,好生厉害!”
“太初境就能拳爆三星?”
老板娘惊讶,白腕探出,一把抓住姜升脉门:“不就是最基础的初汇阴阳?咦,你真气好怪……”
姜升被她随手扣脉无法避开,心中惊愕。又听此言,刚想问“怎么怪了”,丹田气海又是大震。
那一向温柔似妻,平和任取的保命真气。此时在气海中贪食如饿鬼,不仅将自己刚刚恢复的真气吞噬殆尽,还主动从胃里吸收营养能量。并以惊人速度越涨越大。
显然它已不满足安分潜藏,化身狂暴的巨龙,自下丹田顺经脉无序游走。而自己经脉的尺寸塞不下那真气的虚涨,愈膨愈裂。
姜升惨呼一声,挣开老板娘和马彪,手捂肚腹翻滚在地。保命真气如脱缰野马,正剧烈地强行流通,周身穴道被刺激得鼓起几炸。
“老娘,这……”孟洪大惊,范鲤等人皆围了上来。
“你给我按住他!这是走火入魔?太初境怎会如此?”
老板娘脸色严肃,待没遮拦奋起勇力抱住挣扎的姜升,伸手凝神探脉。神色一变:“这股真气的质和量,不是区区太初能有的。”
没遮拦一愣,脑洞大开:“难道他不是正道?是妖魔鬼怪四大异端?”
马彪闻言变色。
“那倒不是,这真气涨而不锐,圆而无厉。虽变异,但毫无疑问是正道修真。”
老板娘问:“他进太初境多久了?”
没遮拦自是不知,马彪想想道:“大概……半个月吧!”
所有人一齐望他。马彪解释:“两个月前我们第一次见并打了一架。那时我肯定他没有真气。
我注意到他天天在深夜练功打拳。直到半月前,他展露的真气已有明显变化。”
“其乐无穷又一个夜猫子,亡命之徒难道大晚上都不睡觉吗?”范鲤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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