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尼施·卡普爾（Anish Kapoor）《Into Yourself，Fall》，2018年
“9012”已經過去，在智能社會、VR裝置以及AI技術日新月異的當下，科技與生活不斷貼近。在近未來，我們還能否分清虛擬與現實？眾多當代藝術家將科技與藝術融合，試圖探索虛擬與現實之間曖昧的界線。
在歷史上，人類從來沒有停止過對未來的想象，1982年版的《銀翼殺手》與1988年上映的《阿基拉》同時將故事設定在了賽博朋克元年——2019年。
《銀翼殺手》，1982年
《阿基拉》，1988年
這也意味著此刻，我們生活在過去人們所構想的未來世界中——這聽起來似乎比某些科幻電影情節來得更加魔幻。但在過去的一年，現實中既沒有與真實人類相差無幾的機器人，也沒有追蹤、消滅複製人的殺手。
《阿基拉》中的2019年城市場景
儘管如此，現代科技的發展潛力預示著這種未來會逐漸成為現實。在社會與生活愈發智能化的同時，人類對於“實”與“虛”的辨別是否會被徹底影響？這份困惑驅使了眾多藝術家對此進行反思，併為人們敲響警鐘。
科幻電影《她》講述了2025年，一個孤獨離異的男子與超人工智能AI相愛的故事。
虛擬現實——VR
VR（Virtual Reality，虛擬現實）對我們來說早已不是新鮮事。由哲學家杰倫·拉尼爾（Jaron Lanier）於上世紀80年代提出的VR技術在本世紀得到了進一步的完善與應用。
Rachel Rossin《Just A Nose》，2016年
VR特有的實時交互技術給予了觀者沉浸式的全身體驗，同時通過對肢體、視覺的運用增強了人們在虛擬空間中的存在感及真實感。
科技的發展為藝術創作方式提供了更多可能性，包括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Marina Abramović)、傑夫·昆斯（Jeff Koons）、安尼施·卡普爾（Anish Kapoor）在內的藝術大師們紛紛開始擁抱這項新技術。
傑夫·昆斯《Phryne》，2018年
“行為藝術之母”阿布拉莫維奇首次與主攻虛擬科技的藝術工作室Acute Art合作，捨棄了以往傳統的行為藝術模式，於2018年打造出了VR作品《Rising》。戴上VR頭盔的體驗者被帶入了藝術家所創造的超現實極寒空間。
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Rising》，2018年
在眼前不斷洶湧上升的海平面之外，傳來藝術家吟詠般的獨白“the choice is only yours（選擇權在於你）”。此時，體驗者被困於VR設備沉浸式的效果中，聆聽著她被困於玻璃水箱中的呼救，目睹著升起的水面漸漸沒過她的身體。在感官衝擊帶來的不適感與焦灼感之下，擺在觀者面前的是一道關乎生與死的問題：救還是不救？
電影《頭號玩家》中，玩家通過VR設備進入名為“綠洲”的虛擬世界。
雖然目前VR技術的應用領域還較為侷限，但對於它是否能夠在近未來得到普及、走入大眾生活這一點，導演斯皮爾伯格已經給出了答案。其執導的科幻電影《頭號玩家》講述了在2045年，人們選擇通過VR設備沉浸於虛擬世界“綠洲”，以逃避現實世界的破敗與衰落。對玩家來說，“綠洲”中的生活或許更為真實。
《頭號玩家》中現實、虛擬世界的天差地別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VR技術以感官體驗創造了一個融合了真實與虛幻，甚至“超越真實”的空間。然而，目前普遍只侷限於頭戴設備的虛擬現實能否在不遠的將來拓展至全身穿戴設備，從而實現對虛擬與現實更進一步的操控，我們還不得而知。
遊戲藝術
肯特·希裡（Kent Sheely）《World War II Redux》，遊戲截圖，2009年
當下的科技正在向著人類對未來的展望逐步靠攏，但這不單單體現在VR技術的應用上。從童年時代的俄羅斯方塊、《超級馬里奧》到現在的“吃雞”（PUBG）、GTA（《俠盜獵車手》）系列，人類對於“真實感”的追求早已延伸到了虛擬電子遊戲領域，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即將推出的GTA 6中超現實的遊戲畫面
這種刻意營造的畫面真實感為玩家帶來了更賞心悅目並更有代入感的遊戲體驗，卻也同時進一步地模糊了虛實間本就曖昧的邊界。人類對世界的認知來源於對周遭環境的感知，但當我們花費大量時間沉浸在遊戲中人為構建的“現實世界”時，這種認知將會出現偏差。
當下時興遊戲所投射出的真實感使得兩種現實交織並愈發難以分辨。更有甚者，虛擬逐漸變得比真實更令人嚮往，這也是電影《頭號玩家》最終所探討的問題。
Jacky Connolly《Ariadne》，HD視頻，50分13秒，2019年
受到這一題材啟發，美國藝術家Jacky Connolly看中了遊戲《模擬人生》沒有既定目標，而是以打造虛擬現實生活為主題的性質。其創作於2019年的影像作品《Ariadne》將真實鏡頭與遊戲鏡頭進行糅合與銜接，真假交替中暗示的是現代背景下兩者之間高度的滲透性。
Jacky Connolly《Ariadne》，HD視頻，50分13秒，2019年
與此同時，愛爾蘭藝術家Alan Butler將另一款具有超現實主義視覺特徵的遊戲——GTA 5作為其主要創作媒介，探索那些在電子技術所介入的現實中出現的意象。
Alan Butler《Down And Out in Los Santos》，遊戲截圖，2015年至今
他的“攝影”系列《Down And Out in Los Santos》由一張張遊戲截圖組成，旨在揭示那些作為背景存在於遊戲中的流浪者與底層人士，並反映當下社會中的相關問題。虛擬遊戲再一次向我們證明了它與現實世界的高度相似性，以及現實在虛擬語境中重現的可能性。
Alan Butler《Down And Out in Los Santos》，遊戲截圖，2015年至今
在近未來，隨著科技的持續發展，虛擬與現實必將不斷貼近、相融，藝術家也將兩者之間愈加模糊的界線作為媒介進行創作，嘗試喚起人們的思考。我們不禁幻想，2020這個充滿數字未來感的年份會在科技上有著怎樣的新突破？它是否會對“虛實”產生進一步影響？
假如有一天，科技的發展能夠為人類實現真正的“模擬人生”，你會選擇虛擬世界，還是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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