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又去過好幾個海島浮潛，每次都習慣和科隆島相對比，心裡總有那麼點惆悵失落。即便如此，當年我的夥伴說，他們早先去的愛妮島，更是魚多珊瑚美，完全秒殺這裡。
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誇張的成分，人們總是喜歡對於過往獨享的經歷加以粉飾點綴，或者說是一種懷舊一種情懷。那一次我們第一站就是巴拉望的首府公主港，和愛妮島不過170公里的路程，不過我們已經早早訂好下一站的行程，只能放棄了。他們說馬尼拉有直飛愛妮島的小飛機，一小時就能抵達，我以為我能很快去愛妮島眼見為實，然而五年過去了，日子如白馬過隙，我們在這繁華世界兜兜轉轉，時而背道而馳，時而擦肩而過，竟再也沒有計劃重回菲律賓。
回來之後我曾數回翻到科隆島的照片，歲月荏苒，記憶不曾褪色，但，是該記錄一二的時候了。
01
我已經不太記得當時從公主港前往科隆島的細節了，印象中在菲律賓國內坐飛機，安檢還不如國內坐地鐵嚴格，簡單隨意。我的夥伴從科隆島回馬尼拉時，人走了，行李卻被延後到下一班，好在當天沒有立即聯程回國。
午後抵達住的小酒店，不遠的公路拐角可以看到蔚藍的大海。酒店距離科隆鎮上不到一公里的路程，走路十來分鐘，也可以攔部招手即停的tutu車，突突兩三分鐘就到了鎮上。
科隆島其實叫布蘇安加島，它是巴拉望省北部一個偏遠的島嶼。島上最繁華的小鎮叫科隆，因此我們習慣叫科隆島。
科隆鎮很小，街道兩旁大多一兩層破舊的房屋，只有在三角路口見到一幢略微偉岸的白色建築，一個小斜坡下去，就到了停泊各種船隻的科隆灣。
下午的陽光暖暖，一切的景緻看上去都是那麼溫暖柔和。坐在碼頭的水泥墩上，看一張張笑臉在眼前晃動著，心情自然陽光般明媚。
隨便問了個船主表達了開船出海找個地方看夕陽的想法，來之前沒有親自做攻略，只能隨行隨想，也好，太多未知的旅程，總會有驚喜。
也不知船主是否完全理解了我的意思，當螃蟹船在海面上疾馳的時候，陽光正往西面的山峰快速地下墜，等我們到達一處擁有彎月般形狀潔白沙灘的小島上，夕陽剛好被島上彎角的山峰阻隔了，令我更加失望的是，落日餘暉終究沒有把殘留的灰色雲層點亮。這2013年的第一天日落，終究是落了一地的遺憾。
02
昨天傍晚約定早上8點的跳島遊，六個人一條船還包一頓午餐，一共人民幣600多元，價格低廉得都不好意思討價還價。
依舊是船主帶著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小孩跟著我們出行，只不過不是昨天下午的爺倆，可能他們有自己的出海順序，沒細問，深層次的溝通多少有點費勁。
科隆灣多山，似乎每一個角度都能看到一簇一簇的山峰聳立，神態各異，挨著山的海水從淺色的瀉湖延伸出來，很好奇是怎樣的滄海桑田，才能造就如此的山海相依。
我們坐在船上從此山到彼山遊蕩著，每一個浮潛點都有屬於自己浪漫名字，只是我早已忘記，反正到處都是美輪美奐的珊瑚群和數不清色彩斑斕的小魚群，以及我們熟悉的尼莫。每一次趴在海面上痴痴看著飄著，甚至顧不上被珊瑚磕出血的小腿，心裡只有一個聲音：為什麼不帶防水相機來呢？
船主在我們第一次浮潛時就在船上開始準備午餐，到了一個小島的專門休息區裡竟也擺上滿滿的一桌，大紅蟹看上去挺誘人，味道卻不怎樣，倒是大蝦、小魚和魷魚的口味均佳，總體好評。
小島沙灘上也是人們娛樂的地方，有小孩在踢足球，踢著踢著就到了海里成了水球，也有一批學生模樣的孩子在玩沙灘排球，面對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卻樂於和幾個小孩混在一塊，看他們樂此不疲地從螃蟹船上跳上跳下，自己躍躍欲試。
稍加休息後繼續找地方浮潛，海里的世界真奇妙，難怪那麼多人對潛水痴迷，浮潛都如此神奇，深潛該是何等的震撼？
抵達凱央根湖已是下午近四點，沿著臺階一直向上，豁然開朗處，看到陽光正好灑滿一湖的金色，流光溢彩，甚是迷人。
凱央根湖可以說是科隆島乃至菲律賓的一個最為經典的旅遊景點，它純淨的水質以及隨著季節光影變幻多端的色彩猶如鑲嵌在群山懷抱裡的一枚晶瑩剔透的鑽石，美妙不可言喻。
這也是遊人最為集中的一個景點，有人坐著竹筏在湖面上盪漾著，稍不留神就跳進湖裡游泳，有人則輪流爬上岸邊高聳的岩石上，在大家的慫恿嬉笑中一躍而下......
這原本是一幅無數次出現在明信片上的畫面，此時我們卻鮮活地走進畫裡。我大多時間靜靜坐在湖邊一處岩石上，享受著世外一般的悠閒。
原來讀書令人懂得嚮往，而旅行才是真正可以解釋萬千。
03
和毫不起眼的科隆小鎮相比，依附它邊上的貧民窟更顯破爛不堪，貧民窟建在一片海邊紅樹林灘塗上，大大小小的木頭插在淤泥中，撐起一幢幢簡易的房子，漲潮時就是天然的海景房。
順著歪歪扭扭狹窄的木板搭建的棧道走著走著，吱吱呀呀的聲音總是令人懷疑它的堅固性，當然這樣的擔心完全多餘，他們生活在這裡不知多少年頭，許多木板都被磨去了紋路。
儘管生活條件艱難，我們看到的多是燦若如花的笑臉。每家每戶的門前，綠植青翠，花兒綻放。
我們還被熱情邀請去人家家裡坐坐，然後和他們一樣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狹窄的空間容不下什麼傢俱，地板卻擦洗得整潔乾淨。靠牆的木架上擱置著家人的相片和孩子的玩具，雜而不亂。我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語言上的障礙使得溝通變得零零碎碎，只是那發出內心的微笑，溫暖人心。
我們帶去的糖果巧克力增添了孩子們不少的歡樂，後來，我們又去他們的食雜店，搬空了所有糖果餅乾，分享快樂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
我們沒法改變命運的安排，但至少都可以改變面對生活的態度。微笑生活，畢竟每一天都是嶄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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